蕭莨低頭吻他：“不會，明年春暖花開時，我們一定去，我保證?！?/br>
    第30章 王妃之死

    申時二刻。

    蕭莨回到府中，進門之前他脫下身上沾了雪的大氅，又在火盆邊烤了一陣，這才走近祝雁停。

    祝雁停正倚在榻上喝藥，待他喝完，蕭莨喂了顆蜜餞進他口中，問道：“今日陳太醫(yī)過來看過沒有？”

    “還沒呢，他晌午先去了趙府，原本說好未時正就會過來，但先頭派了個人來說要稍晚一些，或許是趙府那邊出了什么事，耽擱了。”祝雁停隨口說道。

    蕭莨沒放在心上，在榻邊坐下，握住祝雁停一只手，望著他：“今日如何？”

    “還好，就是你不在，我一個人悶得慌，先頭下了一會兒棋，也沒太大意思?！?/br>
    祝雁停似撒嬌又似抱怨，蕭莨一時不知當說什么好，想了想，道：“以后每日晌午我便回來。”

    祝雁停失笑：“那怎么行，你年紀輕輕就這般懈怠公務，可得被人議論了?！?/br>
    “沒關系?！?/br>
    其實也當真沒關系，如今這朝堂，誰不是在混日子，皇帝幾個月都難得上一回朝，儲君與內閣各自汲汲營營，心思不往正道上用，各部衙官員每日清早去點個卯就走的大有人來，像蕭莨這般，每日按時去按時回的才是異類。

    “當真沒關系??？”

    “嗯，”蕭莨淡道，“我懶怠一些也好，免得招人眼，不如回家多陪陪你。”

    見蕭莨已拿定主意，祝雁停懶得再多說，倆人又說了會兒話，來人稟報，說陳太醫(yī)已經(jīng)到了，剛進了府，正往這邊過來。

    蕭榮同陳太醫(yī)一塊來的，面色陰沉難看，渾身戾氣，氣沖沖地進門，祝雁停還是第一回 見他這般模樣。

    陳太醫(yī)為祝雁停診脈，蕭莨則被蕭榮拉去了外頭說話。

    待倆人出了房門，祝雁停沉聲問陳太醫(yī)：“事情如何了？”

    陳太醫(yī)壓下聲音道：“榮小郎君今日跟著趙家三郎一塊去了趙府，我已與趙家人說了趙家小娘子中毒之事，趙府如今亂成一團，榮小郎君確實起了疑心，回來路上一直追問我那毒藥之事，我都與他說了?！?/br>
    祝雁停眸色微黯：“趙允術的妻子如何？可有大礙？”

    “郎君放心，她只服了不到兩月的藥，劑量也不大，我已為她配制了解藥，細心調養(yǎng)一段時日，大人孩子都會無虞?！?/br>
    祝雁停輕出一口氣：“……到她平安生產(chǎn)之前，你每日都去趙府一趟吧，務必確保她無事，麻煩了。”

    “郎君客氣，您與王爺吩咐的事情，我自當盡全力?！?/br>
    祝雁停疲憊地閉了閉眼，沒再多說。

    蕭莨與蕭榮去了書房，一闔上門，蕭榮便激動得紅了雙眼，攥緊拳頭牙齒咬得咯咯響，蕭莨不由皺眉，按住他一邊肩膀：“阿榮，到底發(fā)生了何事，你慢慢說?！?/br>
    蕭榮的喉嚨滾了滾，咬牙說道：“今日晌午，趙家派人去國子監(jiān)喊趙允術回府，說他妻子又暈倒了，怕是不妙，我見他著急便陪了他一塊去趙府，陳太醫(yī)也在，他這幾日每日都會去趙府給趙允術妻子看診，今日他細細看了許久，后頭說，說……趙允術的妻子或許是中了毒……”

    蕭莨聞言雙眉擰得更緊，便聽蕭榮咬著牙根顫聲道：“我雖未見到趙允術妻子，但聽陳太醫(yī)所言，和趙允術口中說的他妻子那些癥狀，分明就與當年小姑臨產(chǎn)前一模一樣，我那時雖還小，但親眼見過小姑痛苦掙扎的模樣，我記得清清楚楚，絕對錯不了！”

    蕭莨一怔，冷了神色：“你可能確定？”

    “我確定！回來的路上我又詳細問過陳太醫(yī)，中了那毒藥會有哪些癥狀，他說的都與小姑當年一樣！二哥，小姑她的死不是意外，她是被人害死的！被人害死的啊！”

    蕭榮越說越激動，眼淚流了滿面，赤紅的雙目中都是恨意：“是誰害死的小姑，我一定要叫他血債血償！”

    “阿榮你冷靜點，事情沒查清楚前你別這么沖動，”蕭莨用力按下他，“一會兒我會去問陳太醫(yī)，也會想辦法去查，這事我來處置，你別管了?！?/br>
    蕭榮渾渾噩噩的，也不知聽進了多少，蕭莨深吸一口氣，叫人進來先將蕭榮送回了他院子去。

    蕭莨回屋時，陳太醫(yī)已為祝雁停看診完，他身子尚好，并無什么異狀。

    蕭莨稍稍放下心，親自將陳太醫(yī)送出門。

    “今日趙府之事，阿榮已與我說了，”蕭莨眉目沉沉，邊走邊問道，“趙家三郎的妻子，中的究竟是何毒？”

    陳太醫(yī)謹慎回話：“下官原先也沒發(fā)現(xiàn)，瞧著她脈象弱，只以為是本就身子虛，但她家里人都說她之前一直養(yǎng)得很好，也就近日突然這般了，這幾日下官回去翻遍典籍，才在一本十分冷僻的毒藥典上看到過類似記載，那小娘子應當是中了一種南洋流傳過來的毒藥，那藥以海中藻物制成，服下后會慢慢消耗中毒之人的心頭血，以至氣虛消瘦、心緒低落，身懷六甲之人是萬萬扛不住的，今日下官試著按典籍中所述解毒之法開了藥讓之喝下，果真有效，應當再服上幾劑解藥，那小娘子便能無虞?！?/br>
    “若是……有懷孕之人消瘦面黃、嘔吐不止、不斷掉發(fā)，且一直心緒不加、郁郁寡歡，最后早產(chǎn)難產(chǎn)，一尸兩命，是否也是中了那毒藥？”

    蕭莨問得猶疑，陳太醫(yī)言辭間亦愈加慎重：“這個委實不好說，若是本就體弱的孕婦，有這些癥狀亦有可能，還得具體看過，聽了脈，才好下定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