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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慈的爹就是那個裝癲|癇的沈院判。 沈明慈歉意地望了蕭讓一眼,顯然還在為大半年前的事感到自責(zé)。 蕭讓微頷首。 云歇萬分感謝地朝蕭讓眨眼睛,蕭讓頓時覺得今天的親臉又有著落了。 云歇坐到沈明慈跟前想同他敘舊,剛要張口,卻莫名干嘔了一下。 沈明慈臉色一變:“云相身體有恙?” 云歇剛要敷衍揭過,沈明慈卻不由分說地拉起了云歇的手。 幾秒鐘后,沈明慈的臉色和他爹一樣變幻莫測、異彩紛呈。 云歇桃花眼黯了黯:“都說了沒得治,你爹看過都直接裝癲|癇避禍了?!?/br> “……”沈明慈嘴巴張張合合好幾次,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望著面前越發(fā)昳麗白凈的好友,艱澀難言道,“云相,你……” “我什么……?”云歇不解他為何反應(yīng)這么大。 沈明慈深吸一口氣:“你……你……有喜了你知道么?” 云歇倏然抬眸,漂亮的桃花眼里滿是喜意:“原來只是有喜了!我沒得絕癥!” 一側(cè)的蕭讓卻僵立當(dāng)場。 沈明慈:“……” 三秒鐘后,云歇勃然站起,聲震云霄:“老子他媽懷孕了???!” 第28章 沈明慈咽咽口水, 艱難地點了點頭。 他的醫(yī)術(shù)都是他爹手把手教的,雖比不上,也差不了太多,又怎會診錯? 云歇脈象往來流利,如珠滾玉盤,滑而歡快, 是喜脈無疑, 又圓潤且渾厚有力,明顯是氣血充盈,胎兒極康健。 云歇見他點頭,頭皮登時炸裂開來, 一臉難以置信:“你肯定搞錯了!明慈你開什么玩笑?!我是個男人!我怎么可能會懷孕???!” 蕭讓的心從未跳得這樣快過。 “我也不愿相信, 但……”沈明慈艱澀道, “但脈象就是那樣的?!?/br> “云相, 你自己真的一點都不知道么?” “我他媽怎么會知道?!我又不會來葵水!”云歇頭皮發(fā)麻,慌得手發(fā)抖。 他死也不愿相信, 但又實在信任沈明慈的醫(yī)術(shù)和為人。 沈明慈不會騙他。 “云相,這么久, 你身上就沒有一點征兆么?” 沈明慈也頗為疑惑, 云歇向來心大他是知道的, 但懷沒懷孕這么大個事,他總不至于這么久了, 一點都沒意識到? “征兆?”云歇喉頭發(fā)干。 “嗜睡、惡心、易餓、身上輕微發(fā)熱, 還有……”沈明慈隱晦地朝云歇胸前瞥了眼, 溫和的臉紅了瞬,“那里輕微脹痛。” 沈明慈的話無異于晴天霹靂,將二人徹底劈醒。 竟然全中。 蕭讓面上勉強(qiáng)維系的從容淡定一下子不見了,鳳目大睜,深喘著氣,情緒一瞬間陷入了癲狂混亂。 云歇……懷了他的孩子? 蕭讓喉結(jié)上下翻滾一陣,向來冷寂幽深的眸子是前所未有的焦惶,里頭光點晃動破碎,又飛速凝聚。震悸不見了,一腔噴薄的喜悅霎時充斥心間。 云歇懷了他的孩子!他的!他和云歇的孩子!他要做父皇了! 為帝十幾載,向來清正和雅的蕭讓第一次有不管不顧手舞足蹈的沖動。 若不是有外人在,他想立即沖上去抱住云歇的腰,摸摸他尚且平坦的小腹。 蕭讓心念疾閃喜形于色,云歇和沈明慈的對話卻仍在繼續(xù)。 “云相為何能懷孕暫且不論?!?/br> 沈明慈幾年前曾游歷大昭行醫(yī),對此雖震驚,卻也不像旁人那般孤陋寡聞,他身為好友,更關(guān)心云歇的想法,溫聲詢問道,“這胎兒云相又做何打算?孩子生父又……又是何人?” 沈明慈做了幾番心理建樹,才堪堪將這最后一句問出口。 他萬萬想不到囂張恣意的好友,也會有心甘情愿屈居人下的一天。 云歇從狂躁中稍稍清醒,終于想起這茬。 碰過他身子的只有一個。 云歇狂怒回頭,正好和一臉狂喜、激動得不能自已的蕭讓對上眼。 蕭讓神情一僵。 云歇恨不得當(dāng)場活剮了蕭讓,但礙于沈明慈在,只得沖他冷笑。 沈明慈順著云歇視線望過去,心下奇怪,自己的相父懷了不知是何人的孩子,往日里頗為孝順的陛下,此刻卻無半點擔(dān)憂神色,反倒……喜不自禁,這又是什么理? 沈明慈見云歇不語,還以為他是礙于面子羞于啟齒,溫聲勸道:“此地只有明慈和陛下,云相自可放心說?!?/br> 蕭讓迫不及待要張口認(rèn)下,云歇怒目而視:“你給老子閉嘴!” 沈明慈越發(fā)奇怪。 云歇深吸一口氣,努力穩(wěn)住聲線:“我不可能把它生下來?!?/br> 云歇只要一想到自己之后大著個肚子,就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他個大男人,怎么可能生孩子?!還是狗東西的孩子!他這只要肚子一大,不就所有人都知道他被搞了嗎?! 蕭讓心口一窒,剛要說話,沈明慈卻一臉尷尬地先開口了:“云相,現(xiàn)在可能不大行?!?/br> 蕭讓眼前一亮。 “我現(xiàn)在連做主一塊rou的資格都沒了么?!”云歇在暴走邊緣。 沈明慈一言難盡地望著云歇:“早些日子倒是方便,可如今……三個月了,胎兒已穩(wěn)固,不太容易引下來,若硬如此,于身體傷害極大,又多半傷了根本,以后再難有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