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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進行到一半,蕭讓讓人把孩子抱了上來,自己小心抱過來,坐到了云歇身側(cè)。 “相父,云瀟近來會叫人了?!笔捵屳笭枺加铋g藏著點得意。 他這聲不大不小,聽到的人并不少。 還未等云歇答復(fù),蕭讓就迫不及待:“不信你聽?!?/br> 他向崽指了指云歇:“他是誰?” 云歇雖然仍記得狗東西的所作所為,卻也眼中暗含期待,崽真的會叫他了嗎? 崽動了動稚嫩的唇瓣,在一眾期待的眼光中,朝云歇眨了眨那雙和蕭讓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烏黑眼睛,發(fā)出了軟軟的小奶音:“母、母、母……” 云歇偷瞥一眼蕭讓,暗暗得意,崽最先學(xué)會的竟然是他教的母皇,這么多人看著,叫狗東西之前作弄自己。 蕭讓心下著急萬分,崽喊錯了,他明明想讓崽喊云歇喊父親,怎么這會兒變成了“母”?? 他剛要若無其事地捂住崽的嘴,云歇先一步握住了他的手腕,蕭讓只能一臉生無可戀地由著崽繼續(xù)說下去。 沒事兒,第一句喊錯了沒關(guān)系,還有第二句,不急于這一時,宴會那么長,他有的是機會。 小云瀟艱難地回憶著發(fā)音:“母……母……母后。” 云歇石化。 朝臣們呆若木雞。 蕭讓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頭皮發(fā)麻開裂。 小皇子好像喊了云相……“母后”??? 朝臣們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人群中的謝不遇直接從座位上滑了下來。 狗皇帝第一次有了想刨個洞把自己埋起來的沖動。 承祿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 陛下教小皇子“父親”的時候,還時不時心有所想地念叨一句“皇后”。 他那日抱小皇子回來,多呆了會兒,見到云歇教孩子“母皇”。 六七個月的孩子大多都是無意識學(xué)語,這兩邊都馬不停蹄地教,學(xué)的東西充斥孩子的小腦袋,稍一混亂,“皇后”和“母皇”加到一起,各取一字,就成了……“母后”。 小云瀟似乎又掌握了個新詞,勾著云歇的手,又重復(fù)了一遍:“母后?!?/br> 這次吐字清晰又不結(jié)巴。 朝臣們這次聽得清清楚楚,表情逐漸深沉,腦袋飛速旋轉(zhuǎn)。 如果小皇子是喊錯了,把本屬于陛下的稱謂喊到了云相身上,那也應(yīng)該對著云相喊“母皇”,而絕非“母后”。 母后相對應(yīng)的只能是父皇,所以…… 朝臣們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驚天大秘密,齊刷刷地看向了漲紅著臉的云歇。 第77章 朝臣們被忽悠來忽悠去一年多, 在此刻突然靈光乍現(xiàn),醍醐灌頂。 陛下的整個計劃太過完美,以至于要不是小皇子叫了聲母后,他們絕無可能發(fā)現(xiàn)那個驚天大秘密。 小皇子是云相生的, 這樣那些微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異樣之處就全部被填上了。 要不是這會兒陛下和云相在, 他們早就齊齊拍腦袋,長哦一聲, 開始激烈的交談了。 首先小皇子的月份就對不上。 陛下只懷了七個月, 小皇子就出生了, 宮里傳是早產(chǎn), 沈院判也這么說, 可是大臣們分明記得陛下迫不及待抱孩子出來那天,孩子生的白白凈凈胖嘟嘟的。 分明是足月的樣子。 當(dāng)時朝臣就覺得是不是有點大了, 不過他們都是男人,對沒足月生出來的孩子具體該有多大沒什么概念, 只覺得是陛下所生, 天賦異稟, 以至于下意識忽略了這點。 這么說來,小皇子要真是足月生的, 往前再數(shù)兩個月…… 朝臣們的咳嗽聲此起彼伏。 朝臣們中的絕大多數(shù)都見過越美人,就算沒見過, 也被同僚科普過, 乍這么看上去…… 朝臣們紛紛看向了一身玄色衣裳的云歇。 即使是這顏色,云相之艷依舊難蓋過分毫, 朝臣們暗恨自己遲鈍, 陛下雖也是絕頂?shù)拿滥凶樱葡嘀澜^不是一個概念。 云相這長相, 分明是有些大昭可孕男子的特征的,更別提他左眼眼尾還有可疑的紅色小疤痕。 聽說……云相生母也是絕俗的美人。 人群中某幾個朝臣倏然想起,陛下宣布自己身懷有孕的那晚,他們在陛下寢宮候著,剛好瞧見云相出來。 那會兒風(fēng)一吹,他們分明看到了云相微微凸起的羅漢肚。 “?。?!”朝臣們恍然大悟,表情扭曲詭異。 那才不是羅漢肚,那是小皇子?。?/br> 云相那個時候已經(jīng)懷孕了,而且少說有三個月??! 此起彼伏的咳嗽聲又響起。 云歇本來還想欲蓋彌彰尬語幾句把這段兒忽悠過去,眼見朝臣們神色變化萬千,心頓時拔涼拔涼的,想到他們可能知道當(dāng)初是自己懷孕了,頓時羞恥萬分地別過臉,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蕭讓在云歇的眼神里感受到了千刀萬剮,心里叫苦不迭卻又矛盾的興奮,以至于上挑的眉梢第一時間暴露了自己的真實情感。 云歇頓時心如明鏡,惡狠狠地剜了蕭讓一眼。狗東西分明是故意的,沒什么征兆的突然辦這場宴,突然抱著孩子過來說孩子會叫人了。 結(jié)果孩子叫了母后,肯定是狗東西教的。 他個畜生?。?/br> 云歇抱過孩子就準備走,結(jié)果懷里的小云瀟還嫌事兒不夠大,對著云歇竟然又喊了聲“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