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我們要下午才收工。你今天有安排的話可以先忙,把晚上的時間留給我就行。”袁星洲怕葉淮有計劃,再跟自己的安排沖突,又強調(diào)了一遍:“今晚劇組聚餐,大家都要在,我想讓你陪我一塊?!?/br> “這劇組太沒人性了?!比~淮不滿地吐槽了一句,隨后又興沖沖起來,“晚上總可以早退吧。” 今晚不會拍戲,明天也不用早起,他終于可以大展神威了。 “可以。”袁星洲用腳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微微紅了臉。 葉淮嘿嘿直笑:“那行,白天我去我爸那一趟,晚上早點回來,保證不耽誤。” “那你……穿正式一點?!痹侵薏环判模侄诹艘槐?,“傍晚我給你發(fā)地址,不要遲到哦!” “沒問題?!比~淮沖他挑了下眉毛。 這一天拍戲,大家的狀態(tài)顯然都不太好,心思早不知道飛哪兒去了。磨磨蹭蹭,到了下午劇組提前收工,所有人頓時做鳥獸散,歡呼著跑開了。 袁星洲從早上開始便忍不住緊張,這會兒忙聯(lián)系陸姜,確認(rèn)新家那邊沒人后,火速回去換了新衣服,又出門做了下頭發(fā)。 “太帥了!天啊太帥了!”陸姜也穿了一身西服,打著領(lǐng)帶,在一旁不住地對袁星洲道,“袁哥,你今天這樣特別帥!” 發(fā)型師把袁星洲的頭發(fā)理短了一些,前面吹了個心形劉海,露出部分額頭,整個人看著格外陽光帥氣。 衣服又是前幾天斥巨資買的,袁星洲平時拍戲都是穿深色衣服,這下突然換成淺色,整個人的氣質(zhì)都不一樣了。 “是挺好看?!痹侵奘帐褒R整,自己也前后看了看,隨后笑道,“除了冷點,沒毛病。” 這身西服套裝比較修身,材質(zhì)也特殊一些,容不得一絲小肚腩。幸好袁星洲的身材管理一直十分嚴(yán)格,愣是穿出了模特的效果。 當(dāng)然這張臉比模特的白嫩多了。 也不知道那幾個時尚編輯是不是英年早瞎,自己哪里老天賞土吃了!明明很帥的! 袁星洲難得自戀起來,照著鏡子看了好幾遍。陸姜把羽絨服拿過來之后,他又前前后后看了一遍,這才穿上去。 “現(xiàn)在幾點了?”袁星洲又問。 “四點半?!标懡戳搜凼謾C,“要給淮哥打電話嗎?” “我們先出發(fā)?!痹侵奚钗豢跉?,忍不住笑道,“完蛋了,現(xiàn)在就開始緊張了?!?/br> 傍晚的道路依舊是暢通無阻。袁星洲到達(dá)餐廳后,給葉淮發(fā)了個定位。 而葉淮收到他的定位消息時,正從老宅子里往外走。 “今晚果真有安排?”葉江送他出來,隨后道,“如果是你朋友的話,帶回來一塊過年也挺好,人多熱鬧?!?/br> 葉淮挑了下眉毛,笑了笑沒說話。 父母離婚之后各自嫁娶,對他而言,他們的三口之家已經(jīng)散了。 葉淮知道自己算是幸運的,起碼葉江對他還不錯。他周圍的朋友,凡是家境跟自家相差不多的,親生的兄弟姐妹也不過如此。很多人十來歲上便懂得了攀比計較,再大一點便是謀劃分家產(chǎn)…… 而葉江對他起碼表現(xiàn)出了足夠的尊重,也毫不吝嗇物質(zhì)上的支持。 只要他別攙和公司的事情。 前幾年葉父糊涂,想安插他進(jìn)公司,他反感父親癡心妄想,也不欲跟人爭斗,于是轉(zhuǎn)而去混娛樂圈。 也幸好父母給了張好臉,從小十幾年的嬌寵又養(yǎng)出了一點跟旁人不同的氣質(zhì),葉淮出道算是順風(fēng)順?biāo)钟屑易灞佑?,至今沒遭遇過什么風(fēng)浪。 現(xiàn)在葉父逐漸退居幕后,葉江獨掌公司大權(quán),行事風(fēng)格跟葉父大不相同,卻有一點受了老頭子影響,總想表現(xiàn)出兄友弟恭的樣子來,大概是不想旁人說閑話。 “不是朋友?!比~淮想了想,如今葉家差不多是葉江做主了,便道,“是我男朋友,我倆在國外結(jié)過婚了?!?/br> “哦?”葉江愣了一下,隨后想了想,“袁星洲?” 雅珀珠寶跟娛樂圈聯(lián)系十分緊密,又是一線女星做代言,又是當(dāng)紅小花做推廣。淮州cp這么高調(diào),葉江不會不知道。 只不過他向來對葉淮的事情不多過問,不管是炒作還是真有其事,只要葉淮沒說什么,便也跟他無關(guān)。 葉淮點點頭,走到車旁停了下來。 葉江對袁星洲也不了解,只問:“確定了?阿姨知道嗎?” “還沒說?!比~淮意有所指道,“畢竟是私人的事情。” “你總是這樣,有時講究傳統(tǒng),有時又信奉西方那一套?!比~江搖頭笑了笑,“但咱爸還盼著你帶個孫子回來呢,上次換代言人,他看人家面相好,一臉旺夫相,就要拉人給你說親……” 葉淮的眉頭跳了跳。 “不管是男是女,還是帶回家看看吧。”葉江輕松地笑道,“要不然他放心不下?!?/br> 葉淮張了張嘴,半晌后明白了一點什么,只“嗯”了一聲。 因著這番談話,葉淮出發(fā)完了十分鐘。司機開車送他回去,路上卻道:“大少爺?shù)囊馑际?,您帶男朋友回來了,老爺就斷了讓您繼承家業(yè)的念想了?!?/br> “現(xiàn)在還沒斷嗎?”葉淮好笑道,“我對公司的事情樣樣不通,現(xiàn)在只會花不會掙,他等著我給他敗光嗎?” “但您有母舅家的關(guān)系。這兩年那邊漸漸不給葉家供貨,這邊的好料都少了……”司機說完從后視鏡看了眼,見葉淮神色不虞,便又止住了。 葉淮靠在座椅上,微微闔眼,嘆了口氣,又算了算自己回國后,這半年的收入和支出…… 然而算來算去,新簽的代言還沒打款,電影的那點片酬也就夠他這兩月買東西零花。 葉淮還是第一次開始考慮獨立的事情。 以前他也不喜歡這樣的家庭氛圍,但心里又覺得,兒子花老子的錢天經(jīng)地義,所以買東西一直隨心所欲,大手大腳。 現(xiàn)在情況不一樣了,老爺子想讓他回去,重新接續(xù)跟外祖家的關(guān)系。大哥又提防他回去,免得跟自己爭家業(yè)……然而不管順從哪邊,都會得罪另一方。 缺錢倒不至于,但自由度跟經(jīng)濟(jì)寬松度,從此之后恐怕要此消彼長了。 葉淮不喜歡被人威脅,更不想帶袁星洲回去。他們倆人窩在一塊就挺好的。 想了想去,只能以后認(rèn)真一點,考慮一下自己養(yǎng)活自己…… 這么一琢磨,壓力陡增。直到司機將車停下,葉淮才想起今晚是來參加袁星洲他們劇組聚餐的。 他整理了一下表情,下車后一抬頭,當(dāng)即便愣了。眼前這家餐廳裝修不俗,看著便很有格調(diào),這劇組今晚大出血? 他一頭霧水地往里走,同時給袁星洲打電話。 “是葉先生嗎?”門口的侍應(yīng)生卻立刻迎上,笑道,“袁先生已經(jīng)交代過了,請你在樓上稍候一會兒……” 葉淮被他帶去乘梯,觀光電梯外是一條寬闊的河流,兩岸巧妙地裝飾著星光燈,河面上星光粼粼,如銀河倒映。 葉淮想到了某種可能,下意識地在電梯壁上照了照鏡子。 頂層眨眼便到,葉淮跟著侍應(yīng)生出去,發(fā)現(xiàn)頂層的光線很弱,各個方向的裝飾燈努力降低著存在感,主光源則是遠(yuǎn)處餐桌上的燭臺。 “觀景臺在左手邊,沿著指示燈過去便可。”侍者笑道,“今晚星空很美,祝葉先生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br> 第66章 葉淮大概是第一次后悔自己的穿著, 他雖然穿了相對正式的衣服,但搭配的很隨意。 此時,當(dāng)他沿著指示燈走向觀景臺, 看到偌大的臺閣上,袁星洲一身米色西裝,笑意淺淺地看著自己時, 葉淮便后悔了, 甚至有些自慚形穢。 然而袁星洲單手執(zhí)麥, 自己深情地清唱出第一句后,他的腦子里便只剩下了另一句 ——袁星洲太帥了 正南向的夜空中群星閃耀,觀景臺上一片漆黑, 只有袁星洲腳下有幾盞微弱的地?zé)?。于是天地間仿佛只剩下了袁星洲自己, 眉眼被勾勒著,踏著一地的碎光, 生動地朝葉淮望過來。 “神往你的都市,想去走走又怕迷路……” 溫柔的一句清唱之后,不遠(yuǎn)處的鋼琴聲隨即完美切入,一段輕柔舒緩的曲調(diào)隨即流淌出來。 袁星洲有些緊張, 這首歌是他參加跨年晚會時在路上寫的, 曲調(diào)簡單, 但很符合他此時的心境。只是歌詞寫的有些倉促,袁星洲推翻了一版又一版,時而覺得過于直白, 時而又怕晦澀拗口。 葉淮自從進(jìn)來后,便怔怔地站在觀景臺的入口處, 一言不發(fā)地朝這邊望著。 曲調(diào)一轉(zhuǎn),進(jìn)入副歌。 “那年街角, 斟酒一分,心滿十分,你是陌生的曲調(diào)……” “那日再會,欲說一分,又掩十分,我亦已是火中人……” …… 最后一稿還未寫完,葉淮便匆匆趕回來了。袁星洲去機場接他,看到他出現(xiàn)在視線盡頭的一刻,滿心只剩下了歡喜。 太耽誤創(chuàng)作了,談戀愛不僅讓人不思進(jìn)取,還讓人無心寫詞! 袁星洲便借口拍戲,蹲在片場的角落里,拿著紙筆寫寫改改,回憶往昔 “曾望你如白日夢,你站在陽光下,我再也看不到天空……” “這樣寫可以嗎?”回宿舍的路上,袁星洲困地哈欠連天,閉著眼哼出最后一句,“會不會顯得矯情?” “不會?!标懡嗔巳蟊朗?,精神亢奮地回復(fù)道,“太浪漫啦!袁哥,我都要愛上你了!” 袁星洲被嚇得一激靈,卻實在睜不開眼,打著哈欠仰頭就要睡過去。 “好好練,”他迷迷糊糊道,“就看你了……不能不行,我太喜歡……他高興……” 陸姜應(yīng)了一聲,回頭一看,袁星洲已經(jīng)睡著了。 陸姜便又轉(zhuǎn)了回頭,瞎瘠薄感動到淚流滿面。 最后一個琴鍵敲下,陸姜眼眶潮濕,安靜地看向遠(yuǎn)處的兩個人。 葉淮仍在遠(yuǎn)處怔怔地看著,使勁咬著下唇。 “喜歡嗎?”袁星洲笑著走過去,問,“送給你的,寫的有點倉促……” 葉淮使勁眨了下眼,隨后笑了起來。 “喜歡!”他微微動容,使勁點頭,道,“特別喜歡,特別好聽!” 袁星洲大松一口氣,嘿嘿笑了起來:“其實還能更好一點,時間實在來不及了。我想自己彈琴也不行,練的還不夠,多虧有……” 葉淮背過身,抬了下胳膊,隨后又若無其事地轉(zhuǎn)了過來,一手摟住他,另只手按住他的后腦勺,突然吻了下去。 幾秒種后,袁星洲面紅耳赤地跳開,舌尖有些輕微的疼。 “多虧了什么?”葉淮像是才活過來一樣,恢復(fù)了正常,笑著問他。 袁星洲這才想起旁邊還有人呢。 他懊惱地瞪了葉淮一眼,輕咳了一聲,隨后厚著臉皮喊:“陸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