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演講比賽就在下周,稿子需要自己寫,再交給老師改,所以時間有些緊。 這天放學(xué),程楚就被班主任林月叫到了辦公室。 “我們班就一個人報名?”林月看著空蕩蕩的報名表,蹙起眉頭。 她戴著副橢圓形的黑框眼鏡,黑發(fā)總是梳得一絲不茍,皺眉時嚴(yán)厲的可怕。 程楚有些怵她,只是默默地點頭。 “怎么回事?”林月抿了抿薄唇:“每個班要出兩個人,要不剩下這個你去吧。” ??? 程楚心里一驚,下意識地出口拒絕:“老師,我不行啊,那么多人我會緊張,要不你找別人吧?!?/br> 她對英語演講實在沒什么興趣,而且每天要練琴又要學(xué)習(xí),時間已經(jīng)不夠用了,根本擠不出時間來思考這些。 上一世的這個時間,她已經(jīng)重新回到重點班,那兒的同學(xué)對于這次比賽都很積極,所以根本用不著她。 正值放學(xué)時間,辦公室里的老師早已走了大半,林月曲起手指,重重地敲著辦公桌。 “以前在全校面前彈鋼琴,也不見你緊張?!绷衷缕届o地說:“班級正是需要你的時候,而且我讓你做了課代表,你去這個比賽也是應(yīng)該的?!?/br> 程楚望著林月嚴(yán)肅的臉,暗暗攥了攥手指,剛張口想要爭辯,就被堵了回去。 “好了就這么決定了,你和宋新雨兩個人周四之前寫好稿,交給我改,等我改完你們周末好好練?!?/br> “現(xiàn)在也不早了,回去吧。”林月說。 程楚知道沒有什么辯駁的余地了,只能認(rèn)命地點了點頭。 第二天,程楚將寫稿的期限和宋新雨說了,可她的表情卻很奇怪。 女孩瞪著眼看她,眼神又委屈又幽怨:“你不是說只有我一個人報名嗎?” 程楚這才明白過來,她解釋道:“確實是只有你一個,所以少了個名額,林老師讓我頂上?!?/br> 宋新雨沒說話,那雙楚楚動人的大眼睛瞪了她一眼,就委委屈屈地轉(zhuǎn)了回去,留下一句小聲的“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 程楚有些莫名其妙,這幅被她欺負(fù)的可憐樣子擺給誰看啊,這本來就是事實啊。 冬日的教室陰冷,可程楚心里莫名的篡了股火,她深呼吸了幾下,低頭看著課本,強壓下內(nèi)心的焦躁。 周圍安逸靜謐,只有些許輕微的翻書聲。 “別理她?!?/br> 程楚有些驚訝地抬眸。 冬日的陽光下,顧渺那雙黑沉沉的眼眸也泛起了些許明亮的光。 他似是害羞于女孩的直視,逃避似的垂下眼,雙手攥了攥,說:“你,你別在意。” 程楚心里那股焦躁散開,她嘴角勾起一絲笑,清亮的聲音泛著愉悅:“嗯,我知道。” 女孩的聲音清脆動聽,漾的顧渺的耳根不自覺地泛起絲微紅。 他有些慌亂地點點頭,接著就轉(zhuǎn)過身去看他桌上的課本。 可幾分鐘過去了,書頁卻一張也沒翻動。 相處了這么些天,程楚早已知道未來的霸總?cè)缃袷莻€容易害羞,又時不時有些小結(jié)巴的少年。 平時和她說幾句話就忍不住紅了耳畔,手腳都慌亂的不知往哪兒放。 程楚轉(zhuǎn)過頭,不再逗他,她怕說多了,他的臉都會燒起來。 * 這兩天程楚忙得昏天黑地,既要寫演講稿,還要練琴學(xué)習(xí)。 待到她把稿子交上去之后,才發(fā)現(xiàn)班里的氣氛有些隱隱的不對。 平日里愛找她套近乎的人不見了,總是拉她一起上廁所的也不見了。 程楚本來也沒在意,但是下課去裝水時,幾個排在她前面的女生一見她來了,頓時就安靜下來,其中一個還悄悄瞟了她一眼,湊到旁邊的耳邊,說起小聲話。 那樣子,好像生怕程楚不知道他們講她壞話似的。 回到班級,程楚轉(zhuǎn)頭問羅茜茜:“最近班級里有說我什么閑話嗎?” “啊?”羅茜茜一雙眼睛飄飄忽忽,就是不敢看她。 看來是了,程楚又問周然:“你知道嗎?” 周然有些尷尬的哼笑了幾聲:“你們女生的事,我哪里知道啊。” 顧渺背對著他們,手指僵了僵,不動聲色地豎起耳朵。 他一向被排擠,原來只有程楚一個人愿意靠近他,但最近又多了周然和羅茜茜。 所以只要他們?nèi)瞬徽f,他對班級里的閑言碎語幾乎一無所知。 正值下課,班級里有些嘈雜,程楚肅下臉,說:“你們是知道的吧,那跟我說說吧,總不能我自己的事,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吧?!?/br> “咳。”羅茜茜咳了咳,望著程楚泛冷的桃花眼,小心翼翼:“楚楚啊,別人說的話,我倆都是不信的啊。” “對對對?!敝苋桓c了點頭:“你知道宋新雨和林落他們那個小團體總是愛搞些孤立什么的,沒事找事?!?/br> 程楚點了點頭:“所以是宋新雨和林落他們在說我壞話?” 之前拒絕了林落的問題,如今又把宋新雨得罪了,他們不說她壞話才怪。 前面的位子空蕩蕩的,那兩個讓大家孤立她的始作俑者不知去了哪兒。 程楚嘆了口氣,望著窗外沒了樹葉的枯枝,沒說話。 等她再回過頭來,發(fā)現(xiàn)坐在旁邊的顧渺不知道去了哪兒。 冬日的寒風(fēng)呼嘯,走廊上的人不太多,同學(xué)們下課大都會選擇呆在教室里。 顧渺握著手里的塑料水壺,黑峻峻的眼冷的像冬日里呼嘯的風(fēng)。 他穿過走廊,看到了林落和宋新雨的背影。 兩個女生都不太高,校服外套著棉襖,顯得有些臃腫。 他們兩人前后站著,宋新雨將頭靠著林落的肩上,正開心的說著話。 顧渺覺得他們的笑容有些刺眼,他悄悄靠近,聽著兩人的對話。 “我看今天除了羅茜茜都沒人找她說話了?!?/br> “活該,誰叫她那么婊,明明就自己報了名還騙你說沒有。” “哎,也許她是真的被老師加上去的呢?” “這你也信?雨雨你真的是太天真?!?/br> 宋新雨蹙著眉,眨了眨水汪汪的眼,小聲說:“可是,她成績本來就比我好啊,這次比賽她應(yīng)該會贏吧?!?/br> 林落擰開蓋子,將水壺放在溫水的水龍頭下,頭也不回地說:“她只是考試成績好而已,咱們考試又不考口語,我上次聽你念覺得挺好的,你一定比她強?!?/br> “真的嗎?”宋新雨驚喜地問。 “當(dāng)然啦,比完賽看她還怎么得意。”林落將水龍頭關(guān)上,舉著蓋子正要合上,肩膀就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手上的水壺頓時飛了出去,溫水竟數(shù)潑到了宋新雨的棉襖上。 “啊。”宋新雨被嚇得尖叫。 林落也被潑了一手的水,她氣的抬眸準(zhǔn)備罵人,就見到顧渺正冷冰冰地看著她。 嚴(yán)寒的冬日里,少年深不見底的眼竟比北風(fēng)還要冷,像是條冷冰冰的毒蛇,冷漠又陰鷙。 望著她們兩人時,像是看著地上骯臟的垃圾。 林落本來已經(jīng)到了嘴邊的臟話突然哽住,她從沒見過這樣可怕的顧渺。 記憶里的這個沉默的少年總是坐在班級的角落,就算被幾個男生出言嘲諷,也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 這是她第一次,這樣看見這樣可怕的他。 比平日里陰沉沉的他更令人恐懼,仿佛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只要輕輕一動手指,就能將他們?nèi)紵氖遣淮妗?/br> 冬日的寒風(fēng)呼嘯不止,林落手上的溫水早已一片冰涼,她冷得打了個寒戰(zhàn)。 被顧渺的眼神嚇到,宋新雨拽了拽林落的手,小聲說:“快點走吧,別管了?!?/br> 林落強撐著氣勢,瞪了顧渺一眼,就被宋新雨拖著離開了。 直到坐在教室里,林落還有些后怕,她想到顧渺最后的那個眼神。 陰沉而又惡毒,像一條黏糊糊的毒蛇正吐著蛇信子。 又仿佛在警告她,下次再讓他聽到,就不止是溫水那樣簡單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的營養(yǎng)液投喂~~~ 感謝在20200415 17:56:38~20200417 13:55: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強強、漂亮的小卷毛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powehi 69瓶;抹茶味的六級 5瓶;明月是我家貓、陳熠宵 4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6章 班上的流言隨著時間慢慢平息。 林若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一般,連看都不敢看她。 而宋新雨總是用一種那雙楚楚可憐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看著她。 程楚對這兩個人實在沒什么好感,她忙得很,要練琴,學(xué)習(xí),還要背演講的稿子,沒有時間去參加這些小女生的勾心斗角。 不知不覺間,周末就這樣匆匆過去,演講比賽在周一如期舉行。 周一的最后一節(jié)課連帶著自習(xí)課被改成了演講比賽,所有人都必須去大禮堂集合。 參賽選手都被叫到了后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