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內(nèi)心只有：搞他、搞他、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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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海市的冬夜寂冷, 寒風(fēng)呼嘯著吹動路邊的冬青樹。

    萬籟俱靜, 顧渺仿佛聽到自己一聲快過一聲的心跳，身體里冰涼的血液像是被點(diǎn)了把火，肆無忌憚地沸騰開來。

    他是應(yīng)該拒絕的，可是身體里的渴望涌動著, 幾乎要超過他所剩無幾的理智。

    寒夜里, 幾片冬青樹葉隨著夜風(fēng)輕輕落在他的手背上。

    女孩走進(jìn)了幾步, 伸手幫他將樹葉拂去，而后抬眸對他說：“走吧?！?/br>
    她極其自然地拽了拽他的衣袖，“我家人沒和我住在一起，你不用怕尷尬?！?/br>
    顧渺覺得自己被抽走了力氣，他順著女孩的力道翻身下車, 推著自行車跟她進(jìn)了小區(qū)門。

    小區(qū)門口的保安亭里，幾縷瑩潤的燈光透出來。

    程楚沒帶小區(qū)門口的觸控鑰匙，只得敲了敲保安亭的窗。

    沒過幾秒, 窗里探出個(gè)頭來，見是程楚, 保安大叔嚴(yán)肅的臉上露出笑容。

    “放學(xué)啦？”

    程楚點(diǎn)點(diǎn)頭, “叔叔能幫忙開一下門嗎？”

    “好咧?！北０泊笫灏戳税粹o, 緊閉的門緩緩開了。

    他視線越過程楚，看到站在她背后的清俊少年, 猶豫著問：“這是？”

    小區(qū)來往嚴(yán)格，不是住戶需要盤問也是常規(guī)cao作。

    程楚說：“這是我同學(xué)，來我家吃飯的?！?/br>
    “哦哦, 行，那就不用登記了，進(jìn)去吧?！北０残χf。

    他覺得程楚看著就是個(gè)品學(xué)兼優(yōu)的好孩子，早戀這種事應(yīng)該是做不出來的。

    高檔小區(qū)注重綠化，即使是嚴(yán)寒的冬季，依然植被茂盛。

    顧渺沉默地跟在程楚后面，腳步漸漸沉重。

    他突然有些后悔就這樣順從地跟了進(jìn)來，這樣隨便去一個(gè)女孩兒的家里，是不是有點(diǎn)不太好？

    可內(nèi)心深處的渴盼卻悄悄涌動，似是漲潮的海水，愈演愈烈，逐漸越過那些顧慮不安，左右彷徨。

    他貪心地想離她更近一點(diǎn)，看看她生活的地方。

    小區(qū)的電梯很寬敞，兩人隔了一臂遠(yuǎn)，陌生人一般。

    程楚悄悄挪了幾步，離他近了些。

    電梯里的小電視正放著安全視頻，可顧渺卻一點(diǎn)兒也沒聽到，他所有注意力都給了旁邊的女孩。

    她靠得近了些，身上還帶著冬夜里微微濕潤的涼氣，漾得他心臟一陣緊縮。

    顧渺覺得自己的身子突然僵得不能動，也不知是被凍的，還是緊張的。

    好在電梯“?！钡囊宦?，樓層終于到了。

    程楚走出電梯，用指紋打開了門。

    她脫了鞋，轉(zhuǎn)頭對還立在原地的少年說：“你把自行車停在旁邊就好了，快進(jìn)來吧?！?/br>
    這棟樓每一層只有一戶，所以門口寬敞的可以隨意放東西。

    顧渺將車往最角落停，盡量不占用一點(diǎn)兒位子，之后才有些猶豫地踏入女孩兒的家。

    她的家很大，家具都是簡單的淺灰色，透著些冷清的味道。

    “喏，把拖鞋穿上吧。”

    顧渺垂眸，棕黑色的木底板上擺著雙淡粉色的毛絨兔拖鞋。

    仿若石頭堆里掉入了塊軟得快化開的棉花糖，這雙毛絨絨的拖鞋成了這個(gè)冰冷家里的唯一亮色。

    顧渺抿了抿唇。

    “不好意思啊，我們家就兩雙拖鞋了，要不你穿我腳上這雙也行?！?/br>
    顧渺低眸。

    女孩兒小巧的腳上套著雙淡藍(lán)色的小兔拖鞋，長長的兔耳被縫在兩側(cè)，可愛極了。

    她腳上穿的明顯和那雙粉紅色的是一對。

    顧渺耳根一紅，幾乎是下一秒就穿上了那雙淡粉拖鞋。

    “沒，沒事，這雙，就挺好的?！彼е嵛岬卣f。

    少年蒼白的側(cè)臉冷峻，周身還帶著冬夜里的寒氣，可腳上卻套著雙粉紅小兔拖鞋。

    他微微垂著頭，看著那雙毛絨拖鞋，露出紅通通的耳根。

    程楚心里的像是炸開了煙火，只覺得快被萌死了。

    他怎么能這么可愛！

    家里開著溫度適宜的暖氣，吹得人心里暖呼呼的。

    程楚極力抑制嘴角的笑意，抿了抿唇，若無其事地說：“走吧走吧，去吃飯?！?/br>
    趙姨的兒子病情已經(jīng)好了很多，但是有時(shí)還需要照料，所以她每天只是到程楚家做午飯和晚飯，做完了便回家照顧兒子。

    程楚走到廚房里，將放在蒸箱里的飯菜取出來，又轉(zhuǎn)身去拿碗裝飯。

    少年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擠進(jìn)廚房，接過她的碗就要幫她。

    “不用，你去外面坐著吧，哪有讓客人做事情的道理?！背坛暝焓秩Z，卻被顧渺阻止。

    他已經(jīng)有些冒犯的來她家里吃飯了，怎么還能看著她干活呢？

    廚房里蒸箱發(fā)出滴滴的提示音，女孩兒纖細(xì)瑩白的手指上帶著微微冰涼，蜻蜓點(diǎn)水一般觸著他的手背。

    顧渺“嗖”得一下退后一步，聲音破碎而顫抖，“我，我來吧，要，要不你把筷子拿出去。”

    程楚望著眼前不知所措的少年，默默地抽了三雙筷子往餐廳走。

    這個(gè)家常年只住兩個(gè)人，所以餐廳的桌子并不大，兩人面對面坐著，空氣中散著溫馨的飯菜香。

    趙姨今天做了三菜一湯，清蒸大蝦，糖醋排骨，香菇油菜還有一個(gè)海帶排骨湯。

    所有的菜剛做出來就被放進(jìn)蒸箱里保溫，如今還熱乎著，氤氳的蒸汽慢慢升騰開。

    程楚用公筷給顧渺夾了一筷子的排骨，“你多吃點(diǎn)?！?/br>
    少年內(nèi)向拘謹(jǐn)，程楚怕他放不開，便一勺一勺的給他夾菜。

    面前的碗堆起了一座小山，顧渺連忙阻止，“夠，夠了?！?/br>
    程楚這才停下來，她一邊喝了口湯，一邊看著眼前的少年。

    他吃得很快，卻并不粗魯，縱使早已饑腸轆轆，還始終保持著體面。

    餐廳里寂靜無聲，勺子與碗輕輕觸碰發(fā)出輕響。

    程楚不愛剝蝦，總覺得吃飯途中剝蝦會弄臟手，拿筷子勺子又是一通亂。

    所以即便很想吃蝦，她也都會等到吃完了飯，再慢慢剝著吃。

    碗里的白飯已經(jīng)吃了一半，忽然多了一只剝好的大蝦，雪白的蝦rou沾上了醬汁，看起來誘人極了。

    程楚抬眸。

    面前的少年低著頭，英挺的眉目微微皺著，冷白細(xì)長的手指上正握著只蝦。

    程楚連忙說：“你別剝了，等等我自己剝吧?！?/br>
    “沒，事?！鄙倌暌蛔忠活D，“我，已經(jīng)，吃完了。”

    他面前的碗干干凈凈，一粒米也不剩，像是剛洗過一般。

    程楚有些不好意思，“你別剝了，我再去給你裝一碗吧，你多吃點(diǎn)?！?/br>
    她說著，直接拿起顧渺的碗，轉(zhuǎn)身進(jìn)了廚房。

    還好趙姨煮的飯一向很多，程楚裝了滿滿的一碗飯，回來時(shí)，發(fā)現(xiàn)裝蝦的盤子里已經(jīng)整整齊齊擺滿了雪白的蝦rou。

    一眨眼的功夫，顧渺就把大半盤的蝦都剝好了。

    程楚有些不好意思地又給他夾了一筷子糖醋排骨，“你多吃點(diǎn)，別忙活了，這些夠吃了?！?/br>
    顧渺這才停下手，埋頭吃起來。

    窗外寒風(fēng)呼嘯，拍打著餐廳旁的窗戶，發(fā)出陣陣悶響。

    程楚慢慢地吃著蝦，覺得自己應(yīng)該講點(diǎn)什么。

    她開口：“你愛吃糖醋排骨嗎？”

    少年面對突然的提問，瞬間有些怔忪，他頓了頓，說：“喜歡，我是，平城人?！?/br>
    平城是一個(gè)北方城市，和海市一南一北，距離甚遠(yuǎn)。

    平城的口味偏酸甜，糖醋排骨是那兒的一道名菜。

    程楚愣了愣，她從不知道顧渺原來是平城人。

    “那你是什么時(shí)候來海市的？”她接著問。

    顧渺沉吟片刻，“大概是，小學(xué)的，時(shí)候?！?/br>
    他依稀記得小時(shí)候，一家人住在郊外的小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