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鳖櫭斓穆曇粼缫褑〉貌怀蓸幼?，雙腳因?yàn)殚L時間縮著，已經(jīng)有些麻了。

    他垂下眸，掙扎著起身，雙腳卻無力地軟了軟。

    “嘭”得一下跌回了地面，電光火石見，他感覺自己嘴唇好像觸到了什么。

    溫軟又嬌嫩的，還帶著冬夜里的微微涼。

    那好像是，女孩的臉頰。

    在這個冬夜里，顧渺那顆幾近崩潰的心被點(diǎn)入了最后一束火苗，終于忍不住炸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顧渺：我我我我我瘋了感謝在20200425 16:19:26~20200426 17:42:4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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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海市的夜深沉寂靜。

    顧渺仰躺在床上, 緊閉著眼, 緊蹙的眉間露出情難自已的沉醉。

    窗外是冷寂的寒夜，這已經(jīng)是他連續(xù)夢到女孩兒的第二個夜晚。

    朦朧美好的夢境像一片輕飄飄的云彩，他躺在里面，幾乎舒服的血脈噴張。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鉆進(jìn)房里, 顧渺張開眼, 感到身下的濡濕, 幾乎自厭自棄地閉上眼。

    那個夜里一觸即離的吻似乎刻進(jìn)了他的靈魂里。

    幾乎是忘了那天是怎么回到家的，他只記得那晚的夢里，自己做了更過分的事。

    洗手池的水流嘩嘩作響，他的手因?yàn)橛昧Φ拇晗匆呀?jīng)沒了知覺。

    看著手里的被單，一種自厭的羞恥感悄悄漫上心間。

    他冷白的手背上浮起青筋, 微微顫抖，只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個巴掌。

    夢里的每一個動作，每一次呼吸都仿佛是對女孩的褻瀆。

    他恨這樣情難自控的夢境, 更厭惡夢里那個放縱無恥的自己。

    洗手間的門被狠狠砸了兩下，“好了沒, 你呆在里面那么久, 別人不用上嗎？”

    “好, 好了?！鳖櫭焓帐傲藥紫?，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

    *

    元旦假期的第二天, 程楚一覺睡到了中午。

    家里的傭人都放了假，爸媽和哥哥也各自忙碌著，一連幾天都不著家, 程楚沖了杯蜂蜜水，打開手機(jī)，準(zhǔn)備訂外賣。

    她有點(diǎn)選擇困難癥，一連翻了很久還是做不了決定。

    坐在二樓的小陽臺，沐浴著午后的暖陽，程楚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汪汪汪?！币魂嚰贝俚墓方许懫饋怼?/br>
    程楚低眸，就看到隔壁一樓的花園里，三只小狗在爭搶著什么，互相追趕撕咬著，鬧成一團(tuán)。

    沒過幾秒，林其風(fēng)穿著睡衣竄進(jìn)來，猛地拽起其中兩只小狗的后頸，大聲喝道：“吵什么吵，都給我安靜。”

    兩只小狗被扼住了命運(yùn)的后頸，撲楞著四肢，而地上的小狗探出前腳，不停地扒拉著他的褲腳，嘴里“嗚嗚”地叫，委屈極了。

    好在都安靜了下來。

    程楚探出個頭，沖著他喊：“你家小湖生了嗎，怎么突然多出這么多只?。俊?/br>
    林其風(fēng)仰起頭，正午的陽光耀眼，他微微瞇著眼，朗聲說：“對啊，生了三個小兔崽子，一天天恨不得把家給拆了。”

    兩只黃色的小金毛還在撲楞著，程楚說：“金毛也這么活潑的嗎？”

    “誰知道，可能變異了吧?！绷制滹L(fēng)將兩只金毛輕輕放下，許是長了教訓(xùn)，三只小金毛沒有倒是沒再吵鬧，安靜如雞跑遠(yuǎn)了。

    三只小狗都還小，不到膝蓋高，小短腿哼哧哼哧的跑，可愛極了。

    林其風(fēng)家的花園不知種了什么花，飄香陣陣，程楚看著他鳥窩一般的頭發(fā)，說：“你剛起床??？”

    他撓撓頭，睡眼惺忪，“你怎么知道？睡得正香，被這三個狗崽子吵醒了?！?/br>
    程楚揚(yáng)了揚(yáng)手上的手機(jī)，“點(diǎn)外賣嗎，拼單。”

    半個小時后，兩人坐在程楚家的小花園吃著麻辣小火鍋。

    林其風(fēng)吃得一嘴油，嘴都辣腫了，他夾了一筷子毛肚，似是想到什么，手驀的一滯。

    “那個，對不起啊?！彼麑⒚菉A到碗里，語氣有些低沉。

    “什么？”程楚嘴里還嚼著牛rou，說出的話含糊不清。

    林其風(fēng)撓了撓頭，“就是那個宋新雨的事，真的對不起，我估計她是因?yàn)槲也胚@樣找你麻煩的?！?/br>
    “哎呀，沒事兒，也不全是因?yàn)槟惆?，我們倆本來就有些過節(jié)?！背坛M不在乎。

    “你們班好像有另一個男生被連累了吧，下次找機(jī)會，我和他道個歉，不過，你和他什么情況啊，他竟然為了你打架。”他語氣調(diào)侃。

    火鍋的濃重香氣蓋過了花園里的花香，程楚看著升騰冒泡的小鍋，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天那個意外的吻。

    隆冬夜里，他的唇燙得像火，印在她微微涼的臉頰上，引得她心一陣狂跳。

    她望著少年驚慌失措的臉，竭力地掩下自己的慌亂，攥緊雙拳微微顫抖，幾乎是好不容易才穩(wěn)住了心神。

    她垂下眼，眼睫微顫，臉不由地紅了。

    “什么情況，你倆不會真的有什么吧？”林其風(fēng)看著程楚泛紅的臉頰，夸張地大叫。

    “沒有沒有，你別問了。”程楚低頭，臉都快埋進(jìn)了鍋里。

    不過是一個臉頰吻，慌什么？前世的婚禮上，他們可是連吻都接過的。

    雖然，是被迫的......

    “行吧，不問了?！绷制滹L(fēng)喝了口可樂，仰躺在座椅上，望著花園里鬧騰著的三只瘋狗，嘆了口氣。

    “有情況的話，一定要告訴我啊?！彼嗔巳嗵杧ue，突然問：“對了，你想要狗嗎？”

    *

    元旦假期假期過得很快，轉(zhuǎn)眼就過去了。

    同學(xué)們似乎還沒從假期的余韻中緩過來，不是趴在位子上補(bǔ)覺，就是埋著頭抄作業(yè)。

    清晨的教室陽光傾撒，程楚背著書包進(jìn)來時，教室里已經(jīng)坐滿了人。

    “楚楚早上好啊?！绷_茜茜從作業(yè)堆里探了個頭。

    程楚笑了笑，“早上好啊，茜茜?！?/br>
    她轉(zhuǎn)回頭，對著低著頭的少年輕聲說：“顧渺，早上好呀。”

    清晨的風(fēng)吹起窗簾的一角，少年握著筆的手一僵，耳根早已紅透了。

    他甚至不敢抬頭，聲音發(fā)著顫，“早，早上好?！?/br>
    女孩兒放下書包，緩緩地坐下來，她身上淺淡的香氣還帶著隆冬時節(jié)的清冷味道。

    顧渺的心頭一縮，臉埋得更低了。

    他想起那個旖旎青澀的吻，想起幾個夜里的輾轉(zhuǎn)反側(cè)。

    他不敢抬頭看她，只怕自己一個不注意露出端倪。

    教室里喧鬧，他聽到女孩移了移椅子，慢慢湊了過來。

    周身的空氣仿佛變得稀薄，顧渺攥著手，只覺得整顆心都顫得發(fā)麻了。

    她要說什么？

    顧渺黑沉沉的眸子里透出些羞澀的希冀，亮亮的，像是偷吃了米粒的老鼠。

    他感到空氣中浮動著的香氣越來越近，近得幾乎貼上了他那顆情難自已的心。

    也許只過了幾秒，又或許過了幾分鐘，當(dāng)他覺得自己幾乎緊張地不能呼吸時，他聽見女孩清凌凌的聲音說——

    “顧渺，你化學(xué)作業(yè)能借我看一下嗎？”

    教室里的風(fēng)寂冷，顧渺攥緊的手驀的松開，他垂著眸，睫毛顫著，沉默地從桌子的抽屜里抽出化學(xué)卷子。

    “謝啦?！?/br>
    女孩兒低著頭，幾縷碎發(fā)綴在白瓷般的小臉上，正專注地看著手里的化學(xué)作業(yè)。

    顧渺感覺心像是塌了一塊，那些搖搖欲墜的希冀隨著心口破開的小洞，逐漸消逝不見。

    他自嘲地閉上眼，心中苦澀難言。

    明知道不該奢望什么，為什么還是忍不住去想呢？

    教室里喧囂繁雜，冬日的寒風(fēng)拍打著窗面，一下又一下似乎打在了他的心口上。

    他想起那個夜晚，女孩捂著臉，仰頭看他，桃花眼兒里驚異難言。

    唇上仿佛還留著那溫軟的讓他心頭震碎的觸感，他渾身僵硬，所有的話都哽在了喉嚨口。

    許久許久，女孩望著不知所措的他，若無其事地笑了笑，說：“哎呀?jīng)]事兒，意外意外，我們快點(diǎn)走吧。”

    她輕描淡寫，似乎這是一件再平凡不過的事，平常的像是冬日里刮著涼風(fēng)，抑或是秋日里落下黃葉。

    可她并不知道，那對于自己意味著什么。

    顧渺抿了抿干澀的唇，無意識地垂下頭，望著桌上平攤著的英語書，不出一言。

    “看完啦，謝謝你。”瑩白修長的指節(jié)上夾著試卷，遞到他眼前。

    顧渺黑峻峻的雙眸掩著，垂著肩，無聲地將卷子接過來。

    “你怎么啦，不開心？”程楚撐著頭問。

    顧渺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