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絕對不會放棄
同意進行深入檢查,對于醒醒來說,無疑是殘忍的。 她還那么小,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是什么情況。 “怎么會這樣……她一直好好的……要不是我今天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兒,是不是我們還被蒙在鼓里……” 孟知魚哭暈在了傅錦行的懷里,即便如此,她仍是時不時地就會抽噎一下,令人感到一陣心酸不已。 “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除了這句話之外,傅錦行不知道還能說什么。 將孟知魚送到了病房,確定她沒有大礙,傅錦行去找醫(yī)生商談下一步的計劃。 “我想知道孩子失明的真實原因,請你對我實話實說?!?/br> 似乎看出醫(yī)生之前的說法是打了折扣的,他開門見山地說道。 剛才孟知魚在場,她的情緒不太穩(wěn)定,所以醫(yī)生在解釋病因的時候,明顯有所保留。 “傅先生,實不相瞞,我覺得寶寶之所以失去視力,是因為她在出生之后,一直在服用某種藥物?!?/br> 醫(yī)生斟酌再三,還是選擇說出實情。 “你的意思是……有人給孩子下毒嗎?” 傅錦行難免吃了一驚。 誰會這么狠心,給一個才出生幾個月的小嬰兒投喂毒藥? “不見得是下毒,只是藥物一旦超出人體所能承受的劑量,就有可能從治人變成殺人。而且,這么小的孩子,體內(nèi)的代謝系統(tǒng)尚未發(fā)育完全,隨意服用藥物,她無法吸收排泄,藥量殘余過多,進入大腦,壓迫到了視神經(jīng),導致失明,也是最有可能的一種情況。” 醫(yī)生指著腦內(nèi)的一小塊區(qū)域,說出自己的猜測。 他又補充道:“當然了,到目前為止,這些都只是我的判斷,還沒有得到病理檢查結(jié)果的佐證?!?/br> “她每天都和我們在一起生活,孩子的飲食起居都是可靠的人在照顧,我實在想不到誰會有這樣的動機,或者有這樣的機會!” 傅錦行的眉頭緊緊地皺著,從聽到醫(yī)生的話之后,他的大腦就在一刻不停地思考著。 “或許當孩子還在母體的時候就開始了,具體的時間,或許可以等化驗結(jié)果出來,我們再一起研究。” 醫(yī)生謹慎地回答道。 在藥理結(jié)果沒出來之前,一切都不好說。 尤其,患兒還是傅錦行的女兒,這可不是一般人,他一跺腳,半個中海都能抖一抖。 “謝謝你。另外,這件事事關(guān)重大,不管結(jié)果是什么,請你替我們?nèi)冶C埽也幌胝腥悄切┯浾??!?/br> 傅錦行語氣懇切地說道。 “這個當然,涉及職業(yè)cao守,我們?nèi)荷舷碌尼t(yī)護工作者都會嚴格遵守。” 醫(yī)生的態(tài)度十分堅決。 走出辦公室,傅錦行走了兩步,猛地靠在了冰涼的墻壁上。 失去摯愛的那一年,他儼然一具行尸走rou,每天只能瘋狂地工作,以此麻痹自己。 而且,為了隱瞞真相,他還必須在人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本以為老天待自己不薄,妻子和女兒重回身邊,想不到,這后面還隱藏著一個更加不懷好意的玩笑。 等到傅錦行重新回到病房,孟知魚已經(jīng)醒了。 她靠著床頭,臉色蒼白,但已經(jīng)不再哭泣,只是一雙眼睛依然紅腫得嚇人。 “你去哪里了?是不是去找醫(yī)生了?” 孟知魚抬起頭,直直地看向傅錦行,雖然是疑問句,語氣卻是肯定的。 他有意隱瞞:“不是,我出去透了一口氣……” “不可能!醒醒有事,你一定著急,不可能不去向醫(yī)生了解情況!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你快告訴我!” 她急了,一把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動作太快,孟知魚只覺得眼前陣陣發(fā)黑,喉頭也泛起一股甜腥味道。 “你別亂動!” 傅錦行連忙沖了過去,一把按住了她。 孟知魚反手握住他的手腕,神色焦急地追問道:“那你告訴我,醫(yī)生到底和你說什么了?” 無奈之下,傅錦行只好將醫(yī)生的猜測告訴了她。 畢竟,她是醒醒的親生母親,她比任何人都有權(quán)知道孩子的情況。 “服藥……我不記得我有吃過什么違禁藥物,我懷孕到幾個月的時候,就已經(jīng)住進了醫(yī)院,飲食起居都有專人照顧……難道是明銳遠動過什么手腳?!” 孟知魚猛地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其實,在她想到之前,傅錦行就已經(jīng)懷疑到了明銳遠的身上。 只不過,他還想聽聽她是怎么想的。 “會不會是你在無意的情況下吃了什么,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傅錦行試著提醒道。 “我……我想想……” 孟知魚盡量安靜下來,仔細地回憶著。 “記得在懷孕二十五周左右的時候,醫(yī)生覺得我的體重幾乎沒增長多少,擔心胎兒發(fā)育不良,所以建議我盡量多吃一些。明銳遠聽說之后,就派小豪給我送來各種補品,據(jù)說是從黑市高價買來的。我怕那些東西有問題,還專門拿給醫(yī)生檢查,確定沒事才吃……會不會就是那些補品有問題?” 她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凜。 “真是胡鬧!黑市里買來的東西,難道也能隨便吃嗎?你居然相信他們!” 氣憤之下,傅錦行大怒,口不擇言地說道。 眼看著孟知魚瑟縮了一下,他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傅錦行克制住了火氣,略顯無奈地看著她:“抱歉,我不應該沖你發(fā)脾氣,我只是……我只是太生氣了?!?/br> “你說得沒錯,是我不好,是我那個時候根本不知道明銳遠不是一個好人,還相信他和小豪。我害怕孩子發(fā)育不好,所以只要是有營養(yǎng)的東西,我都吃……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想起自己當時硬往嘴里塞的場景,孟知魚就恨不得一頭撞在墻上,是她害了醒醒! “這些還只是猜測而已。就算是那些補品有問題,但是你已經(jīng)吸收一部分了,剩下的一部分才供給胎兒,也許并不是它們造成的。你再想想,會不會有其他可能?” 傅錦行嘆了一口氣,摟緊她的肩膀,不住地安慰著。 “剛回中海的那段時間,他們怕我跑了,不許我和醒醒在一起。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給她喂什么東西,說不定孩子一哭,兩個男人就煩躁,所以給她灌了藥……” 孟知魚越說越害怕,整個人都在不停地顫抖著。 不管是不是她說的這兩種可能,但是始作俑者都跑不了明銳遠和小豪,有意也好,無意也罷,總之,這筆賬必須算在他們兩個人的頭上。 “別說了,當務(wù)之急是確定醒醒的眼睛到底處于什么情況,他們還在帶她檢查,等結(jié)果出來了,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作為丈夫,作為父親,傅錦行只能選擇堅強。 如果連他都垮了,那么她們母女兩個人還能指望誰呢? 護士給孟知魚打了一針鎮(zhèn)定劑,她哭累了,終于睡著了。 傅錦行則是馬上去聯(lián)系國內(nèi)知名的眼科專家,以及兒科專家,組織會診。 深夜,醒醒的病理報告出來了。 結(jié)果證明了那個醫(yī)生之前的猜測,在醒醒出生之后,她一直長期服用一種目前并沒有在市場上銷售的違禁藥物。 “這種藥會讓嬰幼兒減少哭鬧,但它根本就沒有通過國際上的任何一種藥物標準,屬于違禁配方,大概只能在黑市里流通,而且數(shù)量應該極少,因為需求也不高,幾乎沒人會給孩子服用?!?/br> 一個專家拿著報告,拍著桌子,一臉憤慨地說道。 任何一個有良知的人,聽到了這種事,恐怕都會義憤填膺。 更何況是仁心仁術(shù)的醫(yī)生了。 “減少哭鬧……怪不得,怪不得醒醒很少哭,我還以為是她天生就乖……他們居然給她吃藥,她還那么?。∥乙獨⒘怂?!” 孟知魚再也坐不住了,她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就要奪門而去。 “站住!” 傅錦行一把拉住她,咬牙道:“你找他有什么用?他會承認嗎?我們現(xiàn)在沒有證據(jù),只能先救孩子!” 是啊,做了壞事的人,又怎么會輕易承認自己的罪孽? 孟知魚的身形一下子頓住,她站在原地,死死地咬著嘴唇,一言不發(fā),任由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流個不停。 但她沒有再說去找明銳遠之類的話。 專家會診之后,眾人在具體的治療方案上爭論不休,這種情況實屬國內(nèi)罕見,最重要的是,患者并不是成年人,而是一個嬰兒。 這就意味著,很多治療手段不能使用,很多藥品不能服用,連病人自己都無法給出直接的反饋——醒醒太小,別說說話,就連哭都不多。 “我的原則只有一個,就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治好我的女兒!一家醫(yī)院不行,就再換一家,國內(nèi)不行,就去國外!花錢,我有,時間,我有!” 會議室里,傅錦行擲地有聲地說道。 這輩子他有醒醒這個女兒,是天大的福氣,無論發(fā)生任何事,他都不會放棄這個孩子。 如果可以的話,他寧愿挖出自己的眼睛,也要讓女兒能夠看到這個世界。盡管傅錦行等人極力壓下這個消息,但醫(yī)院這種地方,畢竟人來人往,他們也不可能跋扈到包下整個醫(yī)院,所以,沒過兩天,網(wǎng)上也開始有了風言風語。 “怪不得要保胎那么久,估計是先天不足。” “切,有錢人的錢都不是干凈的,活該,現(xiàn)在遭報應了吧!” “說不定一生下來就有病,一直瞞著而已?!?/br> 網(wǎng)上的那些言論,猶如刀子一樣,狠狠地剜著孟知魚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