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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景殊以為溫瑯明白了他的意思,眼里浮起一絲笑意,正要開口,就見溫瑯揶揄道:“方才好多貌美如花的小姐都在悄悄看你呢,可有心儀的?暫時沒有也沒關系,你既然綁了紅繩,求了姻緣,山神大人肯定會賜你一段好姻緣的?!?/br> “就是不知道會落到哪家小姐的頭上。” 他一句一句話讓游景殊臉上的笑意逐漸消散,眼底也沒了溫度,游景殊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不是的,他不是求他和旁人的姻緣,他求的是自己和溫瑯。 可溫瑯似乎是沒有注意到他的反常,自言自語道:“不過真是奇怪,管姻緣的不是月老嗎,山神什么時候也管上凡間的因緣了?” “溫瑯……”游景殊想趁著這個機會和溫瑯說清楚,剛出聲,溫瑯就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往河的方向跑去。 “好像是有人包了船在上面賞月作詩,好多人,我們也去看看。”溫瑯現在雖然身量不高,但身手敏捷,拉著游景殊沒一會兒就從人群中擠出去,到了河邊。 游景殊看著溫瑯的背影,在心里嘆了一口氣,算了,來日方長,既然溫瑯今天這么開心,就別拿別的事情打擾他了。 “大哥,這是在做什么呢?”溫瑯終于擠到河邊,順嘴向身側的一位漢子問道。 “看花魁呢,聽說竇公子,魏公子,侯公子他們幾個在船上呢,請了不少文人雅士在上面吟詩作對,百花樓新來的妙妙姑娘也在上面呢,聽聞妙妙姑娘美若天仙,才情出眾,多少達官貴人一擲千金想要見她都見不著呢。”這位大哥顯然也是非常想見妙妙姑娘的人之一了,激動地唾沫橫飛,差點噴到溫瑯的臉上。 溫瑯摩挲了一下下巴,這位大哥說的幾位少爺都是溫瑯的老熟人,他咧嘴一下,用手肘戳了戳游景殊,一臉壞笑,道:“你想不想看花魁呀?” 游景殊聞言不僅沒有開心,心情反倒是更差了。 他對花魁沒興趣,但溫瑯顯然是對花魁非常有興趣。 船只逐漸靠近溫瑯這邊,溫瑯一眼便看見了里面坐著的侯才捷,喝酒喝得面紅耳赤,他面前站著一位紫衣女子,臉上蒙著面紗,單是一雙眼睛就如盈盈秋水。 溫瑯突然沖侯才捷吹了一聲口哨,船里眾人紛紛回頭,看見是溫瑯后,驚喜的走出來,“溫老板,你怎么在這里?” 這幾位竇公子,魏公子都是侯才捷的狐朋狗友,經常跟著侯才捷到溫瑯的店里去吃東西,和溫瑯也算是熟識。 “出來逛燈會,你們真是好雅興啊。”溫瑯眉眼彎彎,瞥了瞥船艙內。 “哈哈哈哈,正好溫老板也一同上來吧,妙妙姑娘正要給我撫琴呢?!备]公子他們幾人在船里聽歌兒作詩,賞月喝酒,倒是沒有做別的不能見人的事,就算是請溫瑯上去,也沒什么。 “好呀?!睖噩樞σ饕鞯膽?,拉著游景殊上了船。 剛才和溫瑯解釋的那位大哥,瞠目結舌的看著溫瑯一個哥兒竟然能上這艘大船,到底是什么人? 竇公子和魏公子這才注意到溫瑯身旁的游景殊,饒是見過不少美人的他們也在這一瞬失神。 這個小縣城里竟然有如此驚才絕艷的人物,他們?yōu)槭裁磸奈绰犝f過,單是這相貌就無人能夠媲美,更別說他周身的氣度,松生空谷,月射寒江,世無其二。 “這……這位是?”竇公子率先回神,結結巴巴的沖溫瑯問道。 溫瑯正要開口就聽見游景殊開口,其聲如山間清泉,冷冽清越,“在下游景殊,多謝二位時常光臨內子小店?!?/br> 他一句話讓在場三個人都震驚了,包括溫瑯本人。 竇公子和魏公子齊刷刷看向溫瑯,“溫老板你成親了?!” 溫瑯也很震驚好不好,他和游景殊有名無實,其實根本不需要說出來??! 而此時溫瑯也徹底意識到,游景殊是真的喜歡他,方才也是真的想帶他去求姻緣,他再三打岔的話,多半就是告白的話。 溫瑯心跳如鼓,一半是慶幸自己機靈打斷了游景殊的話,畢竟沒明說之前還可以裝傻糊弄過去,要是說明白了,那估計會一團糟。一半又是喜悅又是難過,喜悅游景殊和他兩情相悅,難過他們注定不能在一起。 “啊……對啊,我以為侯少爺和你們說了,你們原來不知道嗎?”溫瑯尷尬的笑了笑。 “什么?!才捷他知道?”竇公子和魏公子更震驚了,侯才捷竟然知道,卻不告訴他們。 虧他們倆還悄悄打著如意算盤,想要娶溫瑯回家,畢竟溫瑯太能干了,普通人家怕是不喜歡夫郎在外面拋頭露面做生意,也不喜歡夫郎這么難干,反襯得丈夫無用,但是他們倆家里都是做生意的,非但不忌諱這些,反倒是歡喜能有個精明能干的兒媳婦兒。 當然這是他們倆各自的內心想法都沒有表露過,自然也不知道他們倆明面上是好兄弟,其實是情敵。 這下好了,如意算盤也不用打了,甚至不用兩男搶一哥兒了,人家已經有夫君了。 “侯公子的父親和我公公認識,侯公子自然是知道我已經成親了?!睖噩樄烂畈沤菰缇桶堰@件事忘記了,要不是游景殊提醒他,他也時常會忘記自己其實是已婚人士,畢竟他平日里和單身的狀態(tài)沒有區(qū)別。 竇公子和魏公子齊齊嘆了一口氣,聽到對方的嘆息聲,猛地一抬頭,對上彼此的眼睛,然后恍然大悟的指著對方,瞪圓了眼睛,暗自咽下心中的震驚,我居然和我的好兄弟是情敵,并且同時失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