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的臉，瞬間一白。

    她頹然地坐在地上，表情迷茫，回來的不是女鬼，他多少應(yīng)該有些準(zhǔn)備，只偏偏眼神充斥迷茫。苦澀輕嘲地笑了笑。

    我走過去，林妙這樣，又可憐又好笑。

    “所以，為什么？”

    我問。

    林妙抬起頭，眼里突然多了一抹狠絕。她從懷里拿出一張照片，遞到我的面前。我低頭看了眼，照片上的女孩有些發(fā)胖，五官平常，扔到人群里也不會被人找到。

    林妙握著照片，輕緩開口。

    “這是以前的我，因?yàn)檫@幅長相，別人小姑娘收情書談男朋友，我卻被他們各種欺負(fù)，用手頭砸我，把我書包扔出教室。我以為自己這輩子，也就這么過了。高三畢業(yè)，我去外地旅游，撿回來一個(gè)臟兮兮面相殘缺的布娃娃。我出于興趣地修復(fù)好，沒想女鬼依附在里面，我和她約定，我定時(shí)幫她修復(fù)身子，她給我我想要的一切。”

    林妙語氣平靜，沒有波瀾起伏，仿佛是在說一個(gè)和她完全無關(guān)、第三人的故事。

    在女鬼的幫助下，她如脫胎換骨般，出落得漂亮了很多，學(xué)習(xí)成績優(yōu)異，年年都是獎學(xué)金，而且還談了個(gè)對她各種好的男朋友。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而這都是因?yàn)榕怼?/br>
    所以，她對女鬼言聽計(jì)從，她說什么，就是什么。

    “后來她的眼睛出現(xiàn)淤青，變得不漂亮了。她告訴我說，需要找替代品。我如以前一樣，給她找了好多漂亮的紐扣，想要替換掉原來的眼睛?！绷置罨貞浾f，“她打翻了所有的紐扣，告訴我，要用一雙鮮活的人眼做替代品?！?/br>
    “所以，你找到蘇芒?！蔽掖驍嗔置畹幕貞洠乙娺^蘇芒的照片，她模樣水靈，尤其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更似會說話一般。

    “這不怪我，不是我看上了蘇芒的眼睛，是女鬼看上了蘇芒的眼睛?！绷置罹谷粡?qiáng)詞奪理，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拔覜]得選，她說如果不給她眼睛，她就要奪走我所有的一切?！?/br>
    林妙竟然擠出幾滴眼淚，可憐兮兮地望著我。“小憂，我錯了……可是，我沒得選?！?/br>
    “然后，你也看上了我的鼻子?！蔽覜]覺得她可憐，只覺得她可笑。“如果不是我命大，我是不是也會如蘇芒一樣，模樣冰冷地躺在地上，任由你割去我的鼻子？！”

    我忍不住，情不自禁地，將聲調(diào)往上提了好幾個(gè)八度。

    一旁的覃皓也忍不住了，他一邊用手捂住自己的手臂，遮蓋住受傷的地方，一邊指著林妙痛斥說?！八裕銥榱艘桓逼恋钠つ?，竟然做了這么可怕的事情？我是不明白，漂亮的皮囊就這么重要嗎？”

    林妙低頭，沉默不語。

    倒是衛(wèi)飏，在這時(shí)竟然搭腔說，“只是可惜，她也漂亮不到多久了。很快，又會變得和以前一樣了?！?/br>
    他說完嘖嘖，再補(bǔ)充了句?！盎蛟S，還不如以前?！?/br>
    “你什么意思？”林妙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眼睛通紅通紅地望著衛(wèi)飏，突然像明白過來，干脆身子一軟，頹然坐在地上。

    她，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