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乎是我最后的希望，沒想竟然還沒有開始就結(jié)束。

    只同情又擔(dān)心地看了元方一眼。

    元方停在原地，竟然連逃跑都不會。也省了老冥主還要費心費力地追它。

    當(dāng)然周瑾也沒有對元方怎么樣，他甚至還輕輕點頭，模樣簡單地沖元方笑了笑。我更意外，不住揉著自己的眼睛，以為眼花了……

    奶奶嘆了口氣，走過去把元方抱起來，“小憂，你怎么還不明白？他已經(jīng)被我們策反，成了我們的人。所以我才放心讓它跟著你，放心它進(jìn)來，甚至還放心它聽到我們的秘密，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的事情?！?/br>
    “不，不可能的?！痹接植皇堑谝惶旄?，我知道元方的性子，雖然是膽小了些，不過對我和衛(wèi)飏都是忠心耿耿，從來沒有萌生過背叛的念頭。就算奶奶親口告訴我，我……我也恍恍惚惚，不敢相信。

    “讓他親自給你說?！蹦棠掏屏嗽揭话?，將他送到我的面前?！澳愀嬖V夏憂，你現(xiàn)在到底站在哪一邊……”

    元方一張臉憋得通紅，為難委屈地看著我。

    不過到底還是硬著頭皮地認(rèn)了，“小憂，對不起?！?/br>
    “為什么？”我不解地反問，眼睛狠狠地瞪著元方。元方被我看得心虛，小心翼翼地接著剛才的話說，“因為，因為主上連小憂你都可以背棄，我怕他有一日也會對我做出那些過分的事情，所以……”

    元方的聲音越來越小，帶著內(nèi)疚和無奈。

    我也挺無奈的。

    被迫接受元方已經(jīng)背棄我的現(xiàn)實，我苦澀地笑了笑。通風(fēng)報信已然不可能。

    奶奶最后看了我一眼，冰涼的手撫摸我的小腹。

    言語輕輕。

    “小憂，你不要怪我?！?/br>
    我驚愕地看著奶奶，已經(jīng)從她的話語里聽出了答案。她轉(zhuǎn)過身看了周瑾一眼，“剩下的事情，我交給你，我出去等著?！?/br>
    “好?！?/br>
    老冥主答應(yīng)，目光溫和地目送奶奶走出集裝箱，看著她抱起元方，再小心翼翼地把門關(guān)上。

    在集裝箱并不明麗的燈光映襯下，周瑾的那張臉較之前更加猙獰。

    他收起了柔和，在面對我時，已然換上一副既猙獰又可怕的面容。“女人，還真是婦人之仁?！?/br>
    他是在說奶奶，因為她在最后雖然妥協(xié)，不過到底還是存了最后的一點不忍。

    她不想親眼看到我這花瓶毀于一旦，所以選擇回避。

    我澀澀地扯了扯嘴角，卻是接著老冥主的話往下說，“希望等會她也能秉承最后那么一絲仁慈，替我把尸體收了。只是你打算一輩子躲在這偏僻落后的紅崖村？”

    “他會幫你收尸的?！崩馅ぶ鬏p輕捏起我的下顎，幫奶奶映襯下來?！捌鋵嵮绢^，我喜歡你之前那副又傻又天真的模樣，不會對周圍的人存著提防，也不會在意前路可能出現(xiàn)的危險?！?/br>
    我之前的確是這幅模樣，只是……

    “你喜歡有什么用，說來還不是你把它毀了？”我冷冽地笑了笑，或許就算我肚子里沒有鬼胎，就算我沒有看清周瑾的皮囊底下藏著一具可怕至極的亡魂，他……

    他一樣會要我的性命，我……我不可能有活路。

    所以他只是在巧言令色，以為能把自己從事情當(dāng)中擇出來罷了。

    我小心翼翼地試著掙扎了下繩子，可惜被他綁得太緊，壓根動彈不得。老冥主似乎并不著急對我動手，他扭動著身子，活動著手腕，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我當(dāng)然不會就一直窩在洪崖，我要把白蘇當(dāng)初從我手里奪走的東西，一件一件的奪回來?！彼f完，挑起我的下顎，笑得更加陰險，“說來我是真得謝謝你。他們一直知道我就藏在你的體內(nèi)休養(yǎng)，只是擔(dān)心把我逼得太急，我會毀了你才一直按兵不動。不過可笑的是，等她下定決心讓衛(wèi)飏除掉你的時候，我卻已經(jīng)可以不再仰仗這幅驅(qū)殼。”

    他再提到衛(wèi)飏，我已經(jīng)千瘡百孔的心，還是莫名痛了痛。

    “娘親，你別聽他胡說，這家伙就一十足的壞人！”鬼胎激動極了，如果不是尚在我的腹中，它怕是要沖出去和老冥主一番纏斗才罷休。

    “你肚里的鬼胎，竟然出奇的健康。”老冥主竟然對鬼胎來了興致。

    我在心里小聲嘀咕，正好以此轉(zhuǎn)移話題。

    “我聽說，你和覃朝雪也曾經(jīng)有過一個孩子。”本想繼續(xù)稱呼她我奶奶，只張口實在艱難，改口稱呼全名聽著順口了許多?！拔抑霸诤檠碌暮笊?，見到一位身邊帶著娃娃，不過模樣奇怪的女鬼，她是這么告訴我的。”

    我?guī)缀蹩梢源_定，奶奶和老冥主之前一定在洪崖生活過一段時日，所以對山上和村里的情況都比較了解。事實證明我果然沒有猜錯，老冥主微微皺了皺眉，頗有些意外。

    “你竟然遇到了阿花，怎么她沒有一口把你吃掉？”

    我在和他說話的時候，已經(jīng)把捆綁在手上的繩子不動聲色的解開。老冥主非常關(guān)心我接下來要說的話，竟然沒有注意到這么一出變故。我見他對這事情非常感興趣，清了清嗓子再繼續(xù)往下說。

    “她倒是想一口把我吃掉，只是可惜，我提前看出她的意圖，然后用佛珠和經(jīng)文暫時把她鎮(zhèn)住，之后拔腿就跑。不過她很厚道，在看出我懷著鬼胎后，感慨說我真不愧是覃朝雪的孫女，連私通厲鬼都和她一樣。”

    我嘖嘖感慨，指尖觸碰到系在腰上的攝魂鈴。

    旁邊，還有一把專門對付厲鬼的桃木匕首。效用和桃木劍幾乎差不多，只是體積更小，更方便隨身攜帶。我知道自己出不去，也知道可能拼不過老冥主，不過……

    我手上有裝備，應(yīng)該勉強還是可以一戰(zhàn)。

    就算不敵，也要在老冥主那，惹出一身的腥臭！

    老冥主竟然渾然不覺，還深陷在我剛才的那個話題中不能自拔，“那女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從小就被當(dāng)成怪物地藏在山里，無論是鬼還是人，都不愿意給她生孩子，她就只能用小鬼的亡魂和一些破布之類的玩意，自己造了個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