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蝗蟲過境
這日,廣陵郡守府中,陶之遠急急忙忙從外頭進來,一臉的焦慮不安之色,杜仲看到了,趕忙上前端茶倒水。 陶之遠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氣息方才稍稍緩和了一些。 “老爺,發(fā)生什么事了?”杜仲試探著問了一句。陶之遠初始不說話,又等了一陣,才道:“方才治下的地方官上報,說是我廣陵地界的田間地頭,有大量蝗蟲國境,還有為數(shù)不少的田鳥和喜鵲出現(xiàn),你說,你說……” 陶之遠一口氣嗆到了,話沒說完,倒開始劇烈咳嗽起來。 “喲,這可怎么好?!甭牭竭@樣的話,就連管家杜仲也嚇了一跳,見到陶之遠咳嗽不停,趕忙要去捶背。 就在這時,剛好柳姨娘來了,正趕上這一茬,便給杜仲使了個眼色,然后接替了杜仲,幫著捶背揉肩。 見到陶之遠臉色不好,柳姨娘想問又不好問,只得撿了些這府上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道:“老爺,這些日子您在外頭,可是吃了苦了,您看看您這整個人都瘦了不少?!?/br> 陶之遠道:“我無妨,倒是潛兒,我這次出去辦公務(wù),帶著他去,畢竟是小孩子家,第一次出遠門,竟有些水土不服,眼下還未大好,你去看看他,若是需要用藥的,快些請了大夫來?!?/br> 柳姨娘聽了,笑道:“老爺,您就放心吧,潛兒那頭,菲兒已經(jīng)過去看了。她是潛兒的jiejie,一切自是會安排的?!?/br> 陶之遠這才微微放了心,轉(zhuǎn)而想起陶如菁,于是又問道:“菁兒那頭,可都還好?之前她私自收藏醫(yī)書,研習(xí)醫(yī)術(shù)的事情,應(yīng)該沒有走漏風(fēng)聲吧?” 柳姨娘又笑了一回,道:“老爺,看您cao心的,您就放心吧,這事情我們不說,哪里能有人知道的。我們可半個字都沒透露?!?/br> “那這些日子,菁兒那頭在忙些什么?”陶之遠問道。 柳姨娘臉上微微抽了抽,很快又恢復(fù)了常態(tài),道:“自從老爺訓(xùn)了之后,菁兒是安分守己了,這些日子,因著換季,秋姨娘那頭老毛病又犯了的,菁兒便時不時過去幫著照看。前些時日,妾身上山去看老太太,菁兒和菲兒留在府上,也忙活了一陣?!?/br> 陶之遠點點頭,這才放下心來。柳姨娘靠著陶之遠坐下來,拉著他的手,道:“老爺,如今咱這府上,是越來越順了,這可是全托了老爺和老夫人的福。” “不,這功勞誰都不能和你搶,你是當(dāng)家主母,是你治家有方?!碧罩h笑道。 柳姨娘聽到陶之遠如此說,總算是稱心如意了。 “哦,對了,老爺,今日侯府那邊的燕含蕊小姐,又過來看菁兒了,我們不妨,不妨把她留下來一塊用膳,我們兩頭處好了關(guān)系,總是好事。” 陶之遠聽說,十分贊成,道:“這事兒,就依著你的意思去辦。” 陶如菁和燕含蕊同坐在榻上說話,燕含蕊道:“燕含山這一去就是個把月,如今還沒多的消息,我看哪,要再不回來,祖母奶奶和母親可就要急死了?!?/br> 陶如菁聽著,臉上也露出憂色,道:“那隨去的也沒有回來的嗎?” 燕含蕊搖搖頭,道:“要是有就好了,也不會那么令人著急?!闭f著,頓了頓,一臉沮喪的道:“可恨我不是男兒身,若是,我一定要親自前去探看?!?/br> 陶如菁笑了笑,跟著探口氣道:“你又來,你整日家胡說些什么,要你真是男兒身,我這會子就要攆了你去了,可還能和我同榻而坐。” 燕含蕊也笑道:“那可不一定,要是我是男兒身哪,說不準(zhǔn)這時候你已經(jīng)是我懷中人了?!?/br> “說什么呢你?!眱扇诉叴蛉み叴螋[,瞬時笑作一團,小菊和梵芷等侍婢在外頭聽著,也跟著“咯咯”笑了起來。 燕含蕊又道:“這輩子,我是不可能了,這么的吧,但是我哥還有可能,像你這么好的人,我燕家怎么能放過你。” 陶如菁打了燕含蕊一下,道:“要你胡說八道,總是沒大沒小的?!痹掚m是這么說,臉上去不由得紅了起來。 “哎,你聽說了沒?”燕含蕊想到了什么,忽然正了正臉色,接著道:“外頭有人在傳,說是廣陵郡邊境地帶,跟著遭到蝗災(zāi)了,蝗蟲過境,顆粒不剩,只有光禿禿的莊稼桿子?!?/br> 燕含蕊把聲音放得極低極低,陶如菁聽到緊張的一下子站了起來,道:“你說什么,竟然有這等事情。” 燕含蕊點點頭道:“可不是嗎?據(jù)說這次的蝗災(zāi)和先頭會稽等地的旱災(zāi)是有牽連的,正是那頭先有了旱災(zāi),這頭才跟著受了牽連?!?/br> 兩人又說了好一陣子,還在說著,外頭秦嬤嬤來報,說是柳姨娘那邊的春蓉過來傳話,讓燕小姐留下用膳。燕含蕊見盛情難卻,便應(yīng)承下來且不提。 另一頭,燕含山等人回到會稽郡守府衙,那老嫗幫著看了余老五的傷勢,帶著到小十子家去治了。燕含山看到梁沉楚留下書信,越看越是氣急。 不知是因著累的,還是因著氣著了,一時就覺得眼前發(fā)黑,心頭絞痛。秦芩和林崇趕忙扶著回了客棧房間,只見他汗水潸然而下,看這情形就知道,必然是又毒發(fā)了。 “快,快去找神醫(yī)?!鼻剀说?。林崇應(yīng)著正要出門,忽聽門旮旯里傳來那老嫗冷森森的聲音,道:“哼,臭小子,早看出來了?!?/br> “啊,你,你這是什么時候來的?!绷殖缫姷竭@老嫗,又驚又喜。 秦芩趕忙抱拳道:“前輩,求您妙手回春?!蹦抢蠇炦^來看了,卻并不近前,只是冷哼一聲,道:“藥石罔效,等死的病?!?/br> “你說什么?”林崇見狀,又聽她這般說,一下子只覺得氣血沖上頭頂,盛怒不已。 秦芩一把拉住林崇,道:“不可唐突造次,神醫(yī)既然這般說,自然有她的道理?!?/br> 說完之后,又轉(zhuǎn)向那老嫗道:“老人家,晚輩記得那日在林崇,您曾經(jīng)說過,您活人不救,專救死人的。這么說來,這位公子,您也不會袖手旁觀的了?!?/br> 那老嫗聽了,只是將罩在身上黑衣攏了攏,并不搭言,且依舊無動于衷。 林崇又催了一回,那老嫗才起來,對著燕含山的幾個xue位,一陣?yán)涞呐拇蛉嗄?。末了,只見燕含山便舒緩了神情,沉沉睡去?/br> “這就好了?”林崇高興的道。 秦芩悄悄道:“這只是替他緩解疼痛罷了,于解毒無益?!绷殖缏犃?,“哦”了一聲,又恢復(fù)了先前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