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試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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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氏再次面對眾人的逼視,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全身的寒毛都乍了起來!她防備的看著穆震和穆老夫人,雙手緊緊抓著身旁的椅背,好似怕人將她拖走一般?!澳銈円墒裁础?/br> 穆震想起昨日金蕊說的話,目光不自禁落向袁氏的領(lǐng)口,袁氏見狀敏感的抓住自己略微散亂的領(lǐng)口正了正。原本穆震沒有看見什么,可袁氏這個(gè)動作無疑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他瞪著袁氏,面色鐵青,額上青筋都冒了出來,上前一腳踹在袁氏的胸口! 袁氏哀叫一聲,撲到在地,震驚的看著穆震:“你……你打我?” 穆震這是頭一次動手打女人,不,袁氏此時(shí)在他心中已經(jīng)稱不上女人,而是一件東西! 一件令人作嘔的臟東西! 他一把掐住袁氏的脖子,袁氏不斷驚叫掙扎,屋子里的人卻沒有一個(gè)上前勸阻。 這時(shí),門外突然傳來拍門聲,穆清歡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恚骸案赣H!母親?你們在里面?開門!讓我進(jìn)去!” 穆歸元的聲音也緊跟著傳來:“父親?您為什么要將母親關(guān)起來?” 穆震聞聲手一松,袁氏掙脫出來,連連后退,止不住劇烈的咳嗽。 穆老夫人的目光一下子變得凌厲起來:“袁氏,自作孽不可活,你但凡知點(diǎn)廉恥,昨晚就該自絕謝罪!而你呢!你竟還敢讓自己的孩子知道你做的丑事?” 袁氏拼命搖頭:“我沒有!我沒有做丑事!歡兒!歸元,快來救母親!” “到了現(xiàn)在還嘴硬!”穆老夫人聽外面孫子和孫女的哭鬧聲,更是恨毒了袁氏。她尋常最信任袁氏,如今袁氏出了這種事情,最沒臉的是誰?!當(dāng)然是她!“真是家門不幸!” 屋里說不清是一種什么氛圍,穆震一直以為袁氏端莊賢惠,然而他錯的太過離譜,今日才看清袁氏是多么的自私?!笆碌饺缃瘢憔惯€要連累兩個(gè)孩子!若讓外人知道,清歡和歸元能有什么好結(jié)果?你想過嗎!” 袁氏渾身一顫,失魂般直勾勾盯著地面,呼救的話也一下子梗在喉嚨口。 外面,穆清歡和穆歸元還在不斷拍門哭求,其中還夾雜了下人的勸阻聲,簡直是一團(tuán)亂麻!穆震冷聲對外面吩咐道:“還不將她們帶下去!” 外面很快又恢復(fù)了安靜,穆老夫人冷冷道:“袁氏德行敗壞,不配為我穆家婦。老大,處置了吧?!?/br> 說罷,轉(zhuǎn)身出去,剩下夫妻二人相對而視。 事到如今,袁氏已經(jīng)沒有掙扎的余地。她漸漸平靜下來,一個(gè)字也沒說,看著穆震嗤笑一聲,猛地朝墻上撞去! …… 朝瑛近日總是乏累犯困,娥兒說:“這是因?yàn)橛辛松碓?,少夫人不必?fù)?dān)心,踏踏實(shí)實(shí)養(yǎng)胎就好,想要吃什么喝什么,盡管對奴婢說。公子都吩咐了,不管您想要什么,他一定給您找來?!?/br> 朝瑛躺在榻上,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索性起身披了衣裳走到窗下看外面的雪,說道:“雪下大了?!?/br> “是呢,今年的雪天格外多一些,奴婢從小到大,統(tǒng)共也就見過兩次這樣的雪天?!?/br> 朝瑛一怔,眸光中不由生出幾分憂郁:“我竟連往年的氣候都沒什么印象了?!?/br> 娥兒抿唇微微一笑:“不過是些小事,不記得便不記得吧。” 朝瑛略微遲疑,還是啟唇說道:“那個(gè)人,你從前可見過他?” “那個(gè)人?”娥兒反問一句,才反應(yīng)過來她問的應(yīng)該是公子帶過來的男子,“奴婢沒有見過他……” 朝瑛默了默,問道:“他真的殺了我的家人?” “奴婢不知道,但公子是這么說的,就一定是這樣,公子是不會騙您的?!?/br> 朝瑛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心中卻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她總?cè)滩蛔∠?,那天李潮生提到的事情又是什么意思呢?暮春是誰?公孫嵐……又是誰?她覺得答案就在嘴邊,卻怎么也想不起來。一仔細(xì)思量,頭就要裂開似的疼的要命。她上次用力去想,結(jié)果痛到昏厥。 “我……我能不能見他?” “少夫人要見那個(gè)人嗎?”娥兒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如果少夫人要見,奴婢就將他帶來。公子說了,少夫人若想殺了他報(bào)仇,隨時(shí)都可以?!?/br> 朝瑛嘴唇顫了顫,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找對方報(bào)仇,上次見面的時(shí)候,她心中毫無殺意,對方看上去也不像一個(gè)殺人不眨眼的壞人。她想了想,“你將他帶來吧?!?/br> 娥兒福身答應(yīng)一聲,走到門口吩咐一句,片刻,就有人將五花大綁的李潮生帶到了朝瑛面前。 李潮生四處看了看,沒有看到那位“公子”,屋子里只有朝瑛和一個(gè)婢女,他連忙問道:“暮春?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朝瑛被他迫切的詢問和充滿希冀的眼神弄的不知所措,“我……我什么都記不起來……” 李潮生滿目失望,激動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他看著暮春,甚至能感覺到她的茫然。 暮春原本生的秀美靈動,現(xiàn)在卻被一股憂愁給掩蓋了,李潮生看見她,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他不知道那位“公子”到底是誰,為什么要這樣安排……他極力想要讓暮春回憶起過去,可看著她日漸隆起的小腹,他又沉默了。 那個(gè)“公子”占有了她,還有了孩子。 如果暮春回憶起從前,是否就要面臨痛苦的抉擇……李潮生一時(shí)間也不知如何是好,他不禁想,如果是姑娘,她會怎么做? 是讓暮春就沉迷在這樣的假象中,還是一盆冷水潑醒她,讓她認(rèn)清孩子的父親是個(gè)十惡不赦的魔鬼?似乎怎么樣做都是不對的。 “娥兒,你先出去?!?/br> 娥兒一怔,“少夫人,這怕是不妥。” “怕什么,他被捆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不會有事的,你出去就是,我就是想問他一些事情。” 娥兒猶豫片刻,還是點(diǎn)點(diǎn)頭。因?yàn)楣诱f過,只要不讓李潮生逃走,夫人說什么,按照吩咐辦事即可?!澳桥揪驮陂T口候著,您有什么吩咐就喊奴婢一聲?!?/br> 娥兒退出屋子關(guān)上門,朝瑛才開口問道:“你能不能跟我說說公孫嵐的事?” “你記起她了?” 朝瑛搖搖頭,說:“之前我做了一個(gè)夢,夢見一個(gè)女子來找我,她也叫我暮春……雖然我什么都想不起來,但那種感覺很親近,很溫暖……然后我就見到了你,你叫我暮春,還與我提起了公孫嵐……” 李潮生聽著她的敘述,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說道:“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讓你記起從前,我也不知道那位‘公子’為什么要這樣安排,但我可以告訴你,那些回憶是很美好的,如果記起來不會讓你覺得痛苦,所以,你不必害怕想起。但,你也不必害怕永遠(yuǎn)忘記,因?yàn)椤覀儾粫帜?,只希望你能過的好?!?/br> 朝瑛聽了這話,下意識的撫上自己的小腹,她明白對方的意思,他是想說,無論想起或者想不起,做出什么樣的抉擇,他們都能接受?!半y道……現(xiàn)在的我,沒有記憶的我,不能去見公孫嵐嗎?就不能和你們在一處嗎?” 李潮生無奈的笑笑,那個(gè)人看上去溫潤如玉,但他明白,對方把這件事當(dāng)做一場有趣的游戲。李潮生雖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壞人,卻知道他絕不是好人,甚至是不拿旁人性命當(dāng)回事的人?!澳阌X得你的‘公子’會讓你走嗎?” 朝瑛抿住唇角,她還記得,上次李潮生說過,公子是個(gè)騙子,而她此時(shí)經(jīng)歷的一切都是假的。 可公子為什么要騙她? 朝瑛對公子的感情很復(fù)雜。他是自己醒來之后見到的第一個(gè)人,在自己孤弱無助的時(shí)候,是他給予她一切,帶給她安全感。但朝瑛同時(shí)又覺得自己琢磨不透眼前的人,那種距離感是由內(nèi)而外的,絕不是因?yàn)樗洸黄饛那暗氖隆?/br> “我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做,也不知道應(yīng)該相信誰……” 李潮生嘆了一聲,沒有說話。 這時(shí),門外傳來娥兒的聲音:“公子,您來了?夫人在里面跟那個(gè)人說話?!?/br> “嗯?!?/br> 公子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他推門進(jìn)屋,看了一眼李潮生,徑直走向朝瑛,關(guān)心道:“怎么又費(fèi)神了?這樣對孩子不好?!?/br> 朝瑛有些心虛的垂下頭,說道:“嗯,我……我知道了?!?/br> 公子撫了撫她的頭發(fā),對娥兒說道:“帶少夫人去用膳。” “是,公子?!倍饍哼^來扶著朝瑛的手臂,說道:“我們走吧少夫人。” 朝瑛對公子微微福身,咬唇看了李潮生一眼,邁步朝外走去。 李潮生看著眼前著白衣的公子,問道:“你想怎么樣?” 公子對他的問話不置可否,“呵……你想知道暮春為什么這么聽話嗎?”他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說:“就像剛出生的小鳥一樣,第一眼看到誰,就會對誰生出依賴感和信任感?!?/br> 李潮生皺眉看著他,說道:“說不定什么時(shí)候,暮春就會想起來的!” “呵呵……公孫嵐手下的人都這么天真么?”白衣公子笑意更甚,說道:“我有一種藥水,能讓人失去曾經(jīng)的記憶,還是第一次在人身上試用,你覺得如何,是否覺得不錯?” “藥水?”李潮生聽的毛骨悚然,對方的意思是,他有一種藥水能奪走人的記憶?暮春只是一個(gè)試藥的人!“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白衣公子見他似乎明白過來了,拍了兩下手掌,說啊:“還算聰明!”他在唇角挑起一絲笑來,說道:“你說,如果這藥給公孫嵐吃下去,會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