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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回宿舍與景白淵渟連線時，楚黎就把這件事情說給他聽。

    白天做時還不覺得有什么，到了晚上復(fù)述時，便覺得很興奮，一直在用期盼的眼神看著景白淵渟——這一點，連楚黎自己都沒察覺到。

    但從景白淵渟的角度看，他整個人渾身上下寫滿「快夸我」。

    看的景白淵渟很想伸手摸摸他的頭。

    但一想到這是在虛擬世界，兩人的形象都是用數(shù)據(jù)虛擬出來的，他的動作便又止住了。

    所有在虛擬世界做出的動作，都會被游戲公司記錄在案，總有種自己心中想法被人窺探入侵的感覺，所以在這里，景白淵渟幾乎不跟楚黎提親密的話題，也很少與他做什么親近的動作。

    更想與他在現(xiàn)實中見面。

    更想跟他面對面說話。

    明明才離開沒多久，想念就慢慢累計。

    “真厲害?！本鞍诇Y渟克制又克制之后，才說出這么一句話。

    楚黎聽后明顯失落很多，想說的話也咽了回去。

    景白淵渟張了張嘴，想要跟他再聊點什么，卻猛然驚覺，自己與楚黎的交流，竟然都是楚黎主動。而此時楚黎沉默下來，自己竟然不知道說什么好。

    沉默了一會兒，楚黎道：“那什么……我要下線了，后面兩周，可能也不會過來了?！?/br>
    景白淵渟愣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楚黎的發(fā)情期要到了，他要提前準備。

    “等一下?！本鞍诇Y渟喊住楚黎：“你打算在什么地方……過？”

    之前景白淵渟勸過楚黎，要他在自己新購置的房產(chǎn)里度過發(fā)情期，卻被楚黎拒絕了。

    楚黎想的也比較簡單，兩人剛認識不久，景白淵渟幫他許多，若再占用他的房屋，未免顯得自己太不客氣了。

    楚黎這會兒也照?；卮鸬溃骸霸谒奚岚?。”

    兩人之前已經(jīng)就這個問題套路過多次，聽到這個回答，景白淵渟也不覺得意外。

    他靜靜看著楚黎，許久后輕輕點頭：“好?！?/br>
    楚黎就下線了。

    摘下頭盔，他長舒一口氣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fā)呆。

    心里說不清道不明一股酸澀。

    ——

    后面幾天楚黎就沒有再上游戲，他先是去跟學(xué)校和實驗室請假，把自己手頭的事情都交給湛佳晴和柳未。

    從自己進了實驗小組，好像經(jīng)常請假，楚黎都有點不好意思了，連連跟湛佳晴道歉：“抱歉，又要麻煩你們了?！?/br>
    湛佳晴笑笑：“不算麻煩，上次我生病住院，我的工作也是你幫忙處理的，互相幫助罷了?！?/br>
    ——

    距離發(fā)情期還有兩天，他撥通了醫(yī)院的電話，通知醫(yī)生配藥。

    發(fā)情期的抑制劑效用期很短，必須隨用隨取。第二天醫(yī)生便通知他去取藥。

    到了醫(yī)院，給他拿藥的還是上次那個醫(yī)生，給藥的同時，還跟他說了很多注意事項：“抑制劑只能讓你保持清醒，這一周你還是會非常難熬……如果可以的話，盡量還是讓你的alpha陪陪你。”

    雖然醫(yī)生也知道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畢竟，要是能陪他，那也不至于要到醫(yī)院來配藥了。

    楚黎也沒多說什么，一一點頭記下。

    看他如此乖巧懂事，醫(yī)生反而有些不忍心了，道：“這是你成年后第一次經(jīng)歷發(fā)情期吧？你上次跟我們說過，你經(jīng)歷過一次假性發(fā)情，真正的發(fā)情期維持時間更長，也能難以忍受……一共給你開了十四瓶藥，按照正常計量，是每天一瓶，但如果你感覺很不舒服，隨時可以補用一瓶，但24小時用量不能超過兩瓶，再難受也不能……明白嗎？”

    “明白?！背椟c頭。

    醫(yī)生又說：“還有，你盡量在安全的地方渡過發(fā)情期，沒有alpha在身邊，他的物品也行，熟悉的味道和信息素殘留會給你很大的撫慰，讓你更輕松一些?！?/br>
    楚黎：“……”

    這回他沉默了，沒有吭聲。

    醫(yī)生只以為他是害羞，把該說的都說了，這才道：“行了，可以回去了，記得提前給自己準備食物，要營養(yǎng)充分均衡的那種，可不能因為身體不舒服，就忘記吃飯，那樣情況只會更加糟糕?！?/br>
    楚黎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從醫(yī)院出來，已經(jīng)臨近黃昏，他原本應(yīng)該去超市置辦食物，再回宿舍鎖緊門窗，好度過這難捱的七天。

    可邁腳的時候，人又猶豫了。

    他清楚的知道，去景白淵渟的房子度過發(fā)情期，才是最好的選擇。

    可這樣一來，兩人之間的牽扯就更多了……他心中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別扭。

    ——

    半個小時后，楚黎用指紋解鎖了這棟只來過一次的房子的大門。

    景白淵渟應(yīng)該是訂了定期清理服務(wù)，房子很久沒住人，卻很干凈。唯一讓楚黎意外的是，之前在這里住的短暫一夜，外賣送來的那捧玫瑰花竟然還插在花瓶里。

    只是房間通風(fēng)良好，玫瑰花沒有腐爛，反而風(fēng)干成了一束干花。

    褪色的火紅仍舊凝聚在花瓣上，花型完好。

    這真是出乎楚黎預(yù)料了。

    他把買來的生活用品和食物放進廚房，轉(zhuǎn)頭便走到餐桌前?；ㄆ坷锏乃呀?jīng)全都干了，花枝末端有些發(fā)霉。

    他從電視柜底下翻出一把剪刀，將花朵末端發(fā)霉的枝干剪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