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也是，mama。”

    玻璃門隔絕了北城的冷風(fēng)——今天是個晴天，萬里無云。

    但云揚那句“對不起”到底還是沒能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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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啦來啦，想著兩章都寫完一起發(fā)，結(jié)果磨蹭到了現(xiàn)在……

    第44章 年紀(jì)大會疼人

    唐月樓下課以后只見到了云揚一個人，她四下看了看，問：“你mama呢？”

    “走了，沒讓她見到你，挺遺憾的?！?/br>
    云揚坐在停車場的長椅上，攪著奶茶里剩下的冰塊和珍珠，冰塊叮當(dāng)作響，她看起來沒什么精神，語氣平淡。

    但唐月樓注意到她眼角略微泛起的一點紅色，綴在白皙的皮膚之上有些顯眼，可是這種語氣并不像是鬧了什么不愉快。云揚沒有想主動說起的意思，她便不拆穿這點小心思，笑問：“你提起我了？你mama怎么說？”

    云揚回想了剛才的對話，懨懨地回答：“說你年紀(jì)大會疼人。”

    唐月樓：“……”

    被她難得一見的吃癟表情取悅，云揚忍俊不禁。

    她在父母面前盡力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大人，但面對唐月樓，她有時候卻想當(dāng)個小孩子，偶爾一皮，身心舒暢。

    “這可不是我說的啊，是我媽說的，你找她理論去，再說這話也沒錯啊?！彼芽毡舆M(jìn)垃圾箱，站起來理了理衣服，朝唐月樓伸出手。

    “好吧，某種意義上，確實沒說錯?！碧圃聵菚?，無奈地嘆了口氣，牽起她的手。

    “這還差不多。”云揚滿意地笑，“走吧，回去拆禮物。”

    唐月樓一挑眉：“還有禮物？”

    “你就期待著吧……時間好像差不多了?！?/br>
    唐月樓必然是期待的。

    這種感覺非常微妙，“生日”對她來說并不算一件令人愉快的事，小時候，生日代表一個精致的大蛋糕、成堆的禮物還有家里來來往往的賓客。熱鬧的家里，她這個當(dāng)事人反而是最可有可無的；母親去世后，生日搖身一變成了忌日，僅存的一點熱鬧也在年復(fù)一年之中變得寥落。

    前一天她去母親的墓前留下一捧花，像往常一樣準(zhǔn)備把這一天過得稀松平常，再然后，她收到了三十年來唯一一份稱得上“禮物”的禮物——云揚是闖進(jìn)她生活中的一個意外，強(qiáng)行撕開了她那層自以為是的偽裝，把這一天染上了不可忽視的色彩。

    雖然不知道什么禮物還得掐著時間送，唐月樓還是聽云揚的，到家以后先在停車場等了十幾分鐘再上樓……然后她進(jìn)門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

    云揚不知道從哪買了一堆花花綠綠的盆栽跟花架，在每個有空地的桌面上各擺了一盆綠植，陽臺被布置得尤其花花綠綠，直接放了個花架——好在唐老師家里空間充裕，要不然真不一定放得下。

    “這……”唐月樓上下打量了那個半人高的花架，斟酌片刻點了點頭，“審美不錯?！?/br>
    ——應(yīng)該說還好審美不錯，不然就是災(zāi)難了。但是唐老師為人比較含蓄，沒好意思直說。

    “那是相當(dāng)不錯?！痹茡P叉腰四處看了一圈，看起來挺滿意。

    唐月樓：“怎么突然想買這個送給我？”

    畢竟正常人送花一般都是送花束，送個花架的還真是頭一次見到，不可謂不新鮮。

    “我第一次來你家的時候就覺得這里太空曠了，”云揚隨手捻了捻金邊吊蘭的葉子，“光養(yǎng)我一個活物可不行，你看，現(xiàn)在好多了。”

    確實……生機(jī)勃勃，唐月樓心想。

    云揚拉著她的袖口，背著一只手指點江山，很像那么回事：“你看，以后咱們慢慢把這個花架擺滿，你這……過幾年很快就變成大媽了吧，估計挺閑的，沒事干啊就澆澆花做做飯，等著事業(yè)有成的我回家?！?/br>
    前半句倒還像點人話，后半句直接把好脾氣的唐老師氣笑了，她挽起袖子，決定拆點自己想拆的“禮物”，順便動手教教膽大包天的某人怎么才算好好說話。

    “你今天心情好像不錯？”

    熱息灑在頸側(cè)，云揚困到睜不開眼，埋首在唐月樓的頸窩讓她幫忙擦乳液，哼哼：“哪看出來的？”

    唐月樓笑而不語。

    “……少用這種眼神看我，很變態(tài)，唐老師。”

    “是嗎？”唐月樓不輕不重地揉了一下她的頭發(fā)，“禮物我很喜歡，謝謝。”

    云揚：“敷衍?！?/br>
    “我也有東西要送給你?！?/br>
    云揚眼睛撐開一條縫想看看是什么，結(jié)果唐月樓并沒有下床，她伸手拉開了床頭柜的抽屜，云揚感覺手一涼，她怔了怔，驟然意識到了什么，抬起手來，看見無名指上一枚銀色的素圈戒指在臺燈下折射出一點亮光。

    因為困倦而昏昏沉沉的神經(jīng)瞬間繃緊，她“噌”一下坐起來，顧不上滑落的毯子，一時竟有些緊張：“這、這、這是……”

    “刻有我名字的環(huán)，并不一定只能戴在脖子上。”唐月樓輕笑，“尺寸應(yīng)該是合適的?！?/br>
    云揚感受到了自己胸腔之下呼之欲出的心跳，卷著沒有褪去的熱度，讓她有些眩暈。她摩挲著戒環(huán)，借著燈光細(xì)細(xì)打量，果然在內(nèi)側(cè)看到了唐月樓名字的縮寫。云揚按著自己的胸口，平復(fù)幾秒，拉過唐月樓的左手，看到了一模一樣的戒指——內(nèi)側(cè)刻著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