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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城主。”衛(wèi)薊拱手行了一個禮。 白連看了他一眼便無趣地移開了視線。 “衛(wèi)將,你來此處做什么?” “末將來尋一個人?!毙l(wèi)薊仿佛根本沒有看見白連的傲慢,他看著白連,神色不變道。 衛(wèi)薊三十出頭,相貌本來足以算俊秀,但十年前寧安城動亂,他率軍平亂,雖仗勝,但他的左臉從耳根到下頜卻被叛軍亂刀砍出了一道深深的血口,從此后便留了疤。毀了他原來的相貌不說,再加上他常年板著臉,更是襯得那張臉森然駭人。 雖不至于嚇到白連,但總讓白連覺得莫名不舒服,因此白連并不喜歡衛(wèi)薊。但衛(wèi)薊畢竟是自家父親的心腹,而且衛(wèi)薊的確算是能力出眾,所以白連就算再不喜歡他,有時場合上也不得不和他勉強扯上幾句。 “什么人?”衛(wèi)薊明擺著就是沖他身后的房間來的,難不成是為了那個素衣男子?白連皺了皺眉頭,警惕地看向衛(wèi)薊。 “一個女子,名喚阿清?!毙l(wèi)薊不知道白連突如其來的敵意是為何,但他還是如實答道。 聞言,白連放下心來,他隨意點了點頭,對著衛(wèi)薊道:“那女子在這房間里?” “據(jù)消息,是?!毙l(wèi)薊答道。 “進來吧?!卑走B看了衛(wèi)薊一眼,轉(zhuǎn)身進了房。 廂房里的氣氛依舊劍拔弩張,白連的侍從將林巉兩人圍了一個水泄不通,卻自覺地離了林巉十尺開外,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白連剛進屋,便被林巉冷冷的眼神看了一個透心涼。 白連的臉色也迅速黑了下來,任由林巉再如何驚若天人,白連畢竟在寧安城跋扈多年,一朝被人如此厭視,心里也不由得生出一股火。 “是那女子嗎?”白連冷笑一聲,看著阿清,對著身后的衛(wèi)薊說道。 衛(wèi)薊從白連的身后走出,看了一眼阿清,點了點頭。 林巉皺了皺眉。 阿清自看到衛(wèi)薊后,臉色便瞬間慘白了下來,她下意識倒退了數(shù)步,恐懼到開始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阿清姑娘,城主有請?!毙l(wèi)薊說道。 阿清顫抖得越發(fā)厲害,甚至已經(jīng)忍不住開始嗚咽了起來。 “阿清?”林巉有些不解地看向忽然異常起來的阿清。 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sao動。 一對衣著樸素的老夫妻推開站在門口的侍從,哭號著沖進了房間。 正是那今日一大早便出了門的鄰家夫婦。 那老婦人一把抱住房間中臉色慘白的阿清,痛哭不止,老者則撲到衛(wèi)薊腳下,竟是直接跪了下來,對著衛(wèi)薊哭號道:“大人,我們就這一個女兒,若是出了什么差錯,我們倆夫妻可怎么活啊……” “被城主選中,是她的福氣?!毙l(wèi)薊垂眼看著跪在腳邊的老者,神情淡漠到幾乎殘忍。 “大人……” “吳老?!毙l(wèi)薊再次出聲打斷道:“我的耐心不多,城主的耐心更是不多?!?/br> 他語調(diào)平緩,卻充滿著輕描淡寫的寒意:“縱是打殺了人,也是無妨的。” 那老者聞言,面上的血色瞬間褪盡,他看著衛(wèi)薊,眼中盡是無邊的絕望。 “大人!”俄爾,他的額頭卻再次重重地磕在地上,幾乎泣血。 林巉站在一旁,一直平靜地看著這一幕。 至少白連是這樣認為的。直到衛(wèi)薊忽然舉起劍,朝著腳邊老者刺下,下一刻,劍鋒卻被橫來的一塊小物什給擊歪。 那塊小物什被彈落到地上,是一塊碎玉。 白連見過這塊碎玉,或者是見過這塊玉,它曾佩在林巉的腰間,玉質(zhì)瑩潤,實為上品。 他轉(zhuǎn)頭看向林巉,林巉腰間的那塊九如玉佩恰好缺了一個邊角。 原來并不是漠不關心啊。 白連站在一旁,看著林巉,忽然無聲地笑了一下。 “阿清,你這是被寧安城主選中了?”林巉看著如今的局面,想起了復玄曾告訴過他寧安城主半年便要寵幸一名女子的事。 阿清已從極度的恐懼中緩過神來,對著林巉輕輕點了點頭。 事情一下子便復雜起來了。白連要搶他回城主府,衛(wèi)薊要帶阿清回城主府,林巉方才思索了片刻,覺得還是不能見死不救。他若要保阿清,勢必也要保在場的老婦與老者,而他剛才看了看,白連的人加上衛(wèi)薊帶來的人,約摸也有半百,要在這么多人的圍攻下帶著三個人全身而退,若是不暴露自己修士身份,的確有點難辦。 但也不是不能辦。林巉觀察著廂房中每個方位的人員排布。 正當他尋找著房中排布最薄弱的一處時,他忽然聽見白連的聲音在他身側(cè)響起。 “若你跟我走,我便放過她們?!?/br> 林巉聞言看向已在廂房內(nèi)尋了一處坐下,正接過手下奉上的一杯茶的白連,神色沉沉。 白連不急不緩地喝了一口茶,似笑非笑地盯著他,道:“如何?” 衛(wèi)薊聞言,那張本就森然的臉更加地冷了下來:“少城主,此事……” “衛(wèi)將?!卑走B打斷了衛(wèi)薊的話:“此事由我做主?!?/br> “少城主……” “我自會與父親分說?!卑走B站起身來,他的眼中帶有些因動怒而生成的盛氣凌人。 “可否?” 衛(wèi)薊站在白連的身前,他正視著白連的眼睛,一言不發(fā),白連微微抬著頭,亦寸步不讓地與他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