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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初還跟你說過,你記得嗎?” 方處然“嗯”了一聲。 “他在信中問了我烏靈蠱,還讓我傳去烏靈蠱的詳細訊息,又著重問了我烏靈蠱的解法。” “此后他就再也沒有傳過消息回來,想來怕是被纏上了什么麻煩?!?/br> “復玄回妖界登位,三界盡知,唯我重山派不知。為何?更甚者,不論他界,不論他派,不論我重山派消息弟子,連小巉也未傳消息回來與重山派說這事,為何?” “還是沒能聯(lián)系上小巉嗎?”方處然皺眉問道。 “沒有,不過祝風說數(shù)月前他曾見過小巉,那時小巉跟復玄在一起,想必復玄應該知道小巉的下落?!眹啦吹?。 復玄在重山派長大,重山派為復玄登位送賀拜禮,亦是合情合理,哪怕重山掌門親至,他人也會認為是兩者情誼深厚,至于他們會不會多想,嚴泊現(xiàn)在也懶得cao心。 他只是有著一種直覺,如今這一團亂麻下有人在隱隱算計,這種不舒服的感覺讓他不得不來妖界一趟,況且林巉如今下落不明,說不定便在妖界,嚴泊實在放心不下這個省心又糟心的三師弟,便推了事務跟著方處然來了妖界。 方處然死死地皺著眉頭,他剛想說什么,房門便被人急促地敲響。方處然起身走去打開了房門,一個通傳弟子站在屋外,見到方處然后便急聲道:“峰主,方才重山派傳來消息,林峰主的長命燈暗了!” “什么?”方處然驚道。 他身后的嚴泊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下一刻,遠處傳來一聲隱隱的轟鳴,屋外深沉夜色中,似有毫光映上窗杦。 嚴泊一手撐著窗杦翻出房中掠上屋頂,蒼茫夜色中,一道凌冽劍光沖天而起,入霄錚鳴。 緊跟嚴泊其后的方處然站在他的身邊,“大師兄,那是凌霜劍鳴!” 嚴泊緊緊地看著遠處一瞬亮起又湮滅的劍光,臉色陰沉得可怕。“風墟城外西北側(cè),集齊弟子,速走!” “是!” …… 魔界中,赤金立于一片星色下,他抬起手擦了擦手中長劍,眼尾沾著半滴干涸的血漬,整個人殺氣未褪,如同從血中浸出的一柄兇刃。 “你還不去人界嗎?羿澤?!彼?。 他面前的黑暗中忽然露出一片暗紫色的袍角,那個人在黑暗中轉(zhuǎn)了個身,隱隱現(xiàn)出小半張面容,鳳眸墨眉,眼尾微利。 “你不跟我去人界?”那人道:“你不是心怡人界的元山真君?” “他在妖界,我得回一趟跟他徒弟搶人去?!?/br> 那暗色中的人似是笑了一聲。 “若是搶不過,記得叫上我?!?/br> 赤金嗤了一聲:“怎么可能?!?/br> “如此最好?!?/br> “還有……”那人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眉尾:“沾上臟東西了?!?/br> 赤金聞言,抬手揩了揩自己的眉尾,果然見到指上有一些血漬。 他想起了什么,忽然微不可聞地笑了一聲。 “你笑什么?”那人問道。 “沒什么?!背嘟鸩粮蓛袅藙ι?,收了劍道:“想起了一個小孩兒而已?!?/br> 第87章 擁裂 山路難行,夜色沉茫。 林巉隨意擦了擦額間的汗,他背著復玄一步一步踩著崎嶇的山路上,像是在背著一塊guntang的木炭。 從昏昏沉沉間逐漸醒過來的復玄微微睜了睜眼,眼前卻還是一片模糊。林巉細微的喘息聲響在他的耳邊,他感受到緩慢的移動速度,竭力地凝聚了些神智,終于在如墨夜色中隱約看清了周遭,他正被林巉背著,一步步地爬著山路。 “師父,我們還在颯霞城外的樹林嗎?”他低聲開口問道。 他體內(nèi)時時刻刻似是有一團烈火在灼燒,劇痛中,他的嗓音難免有些嘶啞。 林巉沒想到復玄會忽然醒過來,他愣了愣,然后“嗯”了一聲,問道:“身體如何了?” “……還好?!?/br> “約莫著再走半天,我們就能走出去了,重山派的人很可能在風墟城,找到他們就安全了?!绷謳f繼續(xù)道。 “師父?!?/br> “嗯?” “是昭天珠封脈了嗎?” “……” “師父莫要想著騙我,給師父的東西我都是慎之又慎,更何況昭天珠這種對師父至關(guān)重要的東西。如今這三界,除了白狐族,大概就是我最了解昭天珠。” “師父今日破寶,縛神,破界,哪一樣不是極其耗費靈力之事?如今勢急,若御劍,一刻便能出林……”復玄咽下一口血,繼續(xù)道:“師父不是拖沓之人,如今卻選擇徒步出林,且氣息不穩(wěn),應是丹田靈力有況。” “烏靈蠱已被鎮(zhèn)壓,師父本靈力無礙,如今卻難以護體,我思來想去,也只有昭天珠封脈了?!?/br> 林巉沒有說話,他沉默著背著復玄繼續(xù)往前走,第一次嘗到徒弟太聰明的頭疼后果。 過了片刻后,他感受到后背的一陣溫熱,他心中了然,那是復玄重新浸出的鮮血,林巉擔憂地微微皺了皺眉。 “別說話了,你師父不是廢物,能帶你出去?!?/br> “月懸高天,應是深夜了,顧長風不是等閑之輩,他手下的人也不是等閑之人,消磨了半日,想來追兵也不遠了?!币坏窝獜膹托闹讣饣洌啊瓗煾?,你把我放下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