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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一介書生在線閱讀 - 第24頁

第24頁

    舍不得這種自帶消音功能的特別能力。

    程斐瑄覺得大腦昏昏沉沉的,眼前人的面容都是模糊的,而那聲音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尾音不斷在他腦海里來來回回的穿過,好像是空谷回音。好半天才能抬頭看見樊淵帶著調(diào)侃的眉眼。

    “若是沒了殿下,淵竟有點舍不得……”

    “舍不得……”

    “得……”

    他知道自己發(fā)燒了,但他并不覺得熱,察覺到的反而是一種刻骨的寒冷。

    只有在樊淵把手探過來的時候,他朦朧感覺到了暖意。那不是溫度上的冷暖,而是心理上的。

    程斐瑄很清楚——他在渴望樊淵的靠近。

    打一開始見到樊淵的時候,他就隱隱約約地從這個人身上察覺到了一種異常的吸引力,在那之前,他從來不知道暗夜與血的味道居然能在一個人身上體現(xiàn)得如此干凈溫柔。

    他努力想回應(yīng),但喉嚨干澀得發(fā)痛,之前說的幾句話已經(jīng)磨消了他積攢的力量,口型微動,卻一個音也發(fā)不出來。

    樊淵低頭湊近,想聽清齊王殿下在說什么,可把耳朵湊近了也愣是沒聽到。

    程斐瑄迷迷糊糊地看著樊淵湊過來,發(fā)間露出柔軟耳廓。

    這么近……似乎只要再近一點,就能……

    因為發(fā)燒而降低的自制力瞬間崩塌,他腦袋里想著什么,就遵從著所思所想直接行動了。

    直到程斐瑄的唇碰到了樊淵的耳垂時時候,程斐瑄才終于反應(yīng)過來他在做什么,他迅速地撤離,然后偏過頭,目標明確地直接把自己半張臉埋進了枕頭。

    樊淵感覺到的是干裂劃過耳垂,有點微微麻麻的疼,而那溫度一閃而過,就沒了蹤影。

    樊淵直起身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試圖把自己埋起來卻力不從心的齊王。

    “……咳咳……”樊淵輕咳兩聲,抬手摸摸自己的耳垂,似乎感染了齊王的溫度,比指尖略燙,樊淵眼里浮現(xiàn)出奇怪的神色。

    他看著齊王一言不發(fā),一雙眼像是一個萬物無法涉足的深淵。

    并非他不曉得如此這種帶了點挑逗的動作意味著什么,而是從來沒想過會是齊王來“挑逗”他,若是個婀娜美人什么的,他反而不會這樣的意外。

    或許是燒糊涂了?

    樊淵放下手,若有所思地盯著齊王看了半響,又覺得不像。

    “殿下想表達什么?”很平淡,沒有惱怒也沒有尷尬,從容不迫地就像面對一道最普通的令他不解的問題。

    程斐瑄很慶幸自己在發(fā)燒,就算臉紅估計也看不出來端倪,剛剛的一切猶如鬼使神差,他自己也弄不明白,又怎么回答樊淵?

    他避而不談只能盡力吐出一個音:“水……”

    這次樊淵聽懂了,他很是體貼地從桌子上找到了水壺水杯,動作干脆地倒上一杯清水,輕柔地扶起對方,細心地喂了點水給程斐瑄。

    “多謝?!备杏X喉嚨好了一點的程斐瑄連忙道謝。

    樊淵大方地受了這一謝,沒有說什么推辭的客氣話。

    “殿下好生休息,淵也得告辭了?!?/br>
    樊淵來這里本就是為了自己,不是為了旁人,他只是遵循著應(yīng)有的回敬——對一個朋友。

    與其說是關(guān)心,不如說是為了讓自己心里過得去。

    程斐瑄好像也懂了什么,雖然彼此不算深知久交,但樊淵的禮貌原則他也算是大概了解到了一些,便也沒有去改變樊淵的主意。

    “嗯?!?不輕不重地應(yīng)著,程斐瑄睜著雙眼,迷茫地看著樊淵,“我送你?!?/br>
    他掙扎地想要起來,但在樊淵眼里看來不過是撲騰兩下的浪花。

    伸手按住程斐瑄的肩,樊淵搖搖頭,無奈道:“殿下病著,不必送客了。”

    “君行,扶我起來?!背天超u沒有用動作反抗,他只是用語言表達自己的堅持。

    樊淵靜靜看了他一會兒,摁住他的手沒有移開,淡淡道:“聽話。”

    溫和輕柔的一句話,沒有半點震懾力,卻是頃刻間剝奪了所有堅持。他妥協(xié)地繼續(xù)躺在床上開口說話。

    “暗衛(wèi)?!?/br>
    齊王一句話,潛伏在屋外的暗衛(wèi)紛紛從暗處出現(xiàn)。

    他們整齊劃一地單膝跪地,等待下一步指示。

    至于殿下“弱不禁風”地被摁在床上這種毀形象的事,咱們就當沒看到,沒注意,沒發(fā)生。

    “以后……”程斐瑄仰面躺著,輕描淡寫地吩咐道,“樊大人要來,隨他?!?/br>
    “是!”沒有遲疑,他們在齊王這個上司面前,表現(xiàn)得非常合格。

    樊淵稍露詫異:“殿下?”

    這簡直就是變相給了一個可以隨意出入齊王府的特權(quán),由不得他不詫異。

    這交付太多,樊淵也不能輕易接下。

    “不妥,何至于此?”樊淵義正言辭地拒絕了這個特權(quán)。

    程斐瑄對他笑笑,帶著煞氣的眼角眉梢一動,普通人看來就是對樊淵“不識好歹”的惱怒。

    “可以的……”程斐瑄說到后面聲音漸弱,讓人懷疑他想說的并沒有說完。

    樊淵微愣,只有他恍惚意識到了什么。

    樊淵請假杜撰的借口是病假,他自然是回別院繼續(xù)裝病。

    樊橋?qū)ι贍斖蝗换貋頉]什么意外,甚至很配合地吩咐人去藥店買了點風寒的藥來,做足了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