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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一趟,我也算是來對了。” —— 正值夏日多雨,一早還是艷陽高照,午后便烏云密布,傾盆大雨說下就下。 程晚橋當(dāng)即決定先去就近的驛站避雨。 馬車在驛站前停下,程晚橋先下了馬車,撐開了一把油紙傘,等遇辰一出來,他便將油紙傘往他頭上遞,顧不得肩頭被雨水淋濕。 從驛站門口進(jìn)屋這一段路,程晚橋全程將手上的油紙傘遮住遇辰,進(jìn)了屋后,他收了傘放在一旁瀝水。 驛站的管事忙趕了過來,見他淋了一身雨,忙跪了下來,“小的該死!小的該死!不知五殿下大駕光臨,未能迎接,是小的失職。” 程晚橋?qū)Φ厣瞎蛑墓苁碌溃骸安皇悄愕腻e(cuò),起來吧。” “謝殿下?!惫苁碌恼玖似饋?,忙道:“殿下淋了雨,小的這就去準(zhǔn)備熱水,給殿下泡澡。” 遇辰再看了一眼遇辰,他身上也淋了雨,他道:“也給這位公子準(zhǔn)備準(zhǔn)備?!?/br> “好,小的遵命,這就去備水?!?/br> 管事的下去后,遇辰打量著衣裳濕了一半的程晚橋,“說來我也有錯(cuò),怎能顧著自己,讓殿下淋了雨?!?/br> 程晚橋回了個(gè)笑,“不打緊,我是淋雨慣了的。” 遇辰每每聽他說這些話,便有幾分心疼,這人乃天潢貴胄,沒有一點(diǎn)王族的架子,還甘愿吃苦受累,他一句征戰(zhàn)沙場多年說得輕描淡寫,背地里吃了多少苦,無人知曉。 泡了個(gè)熱水澡出來,雨還沒停,程晚橋站在屋檐下看著這灰蒙蒙的天,怕是這雨今日停不了了。 旁邊的房門吱吖一聲開了,程晚橋回了回頭,便見到門口站著一名披散著頭發(fā)的男子,他的頭發(fā)還滴著水,想來是方才洗過。 程晚橋愣了片刻,這人相貌姣好,披散著頭發(fā)時(shí),有些雌雄莫辯。 “怎了?”遇辰提步出了門檻,朝他走來。 程晚橋的目光落在他滴水的長發(fā)上,“怎的不把頭發(fā)擦干?!?/br> 遇辰用手隨意捻起一縷,“我倒是想,只是我看來看去也沒找著一塊干凈的帕子?!?/br> “你等我一會(huì)兒?!闭f著,程晚橋便立即去找驛站的管事要了一塊干凈的棉布帕子,匆忙地趕了回來。 遇辰看了一眼他手上的帕子,“你要幫我么?” 程晚橋猶豫了片刻,“好?!?/br> 遇辰進(jìn)了屋,坐在了圓凳上,程晚橋站在他身后,用手上的帕子給他擦干頭發(fā)上的水,他自認(rèn)為是個(gè)粗人,平日里洗了頭發(fā)隨意擦擦便算了的。而遇辰的頭發(fā)可經(jīng)不起他折騰,他放慢了速度,擦得很是仔細(xì)。 遇辰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抿了一口,“殿下這是初次幫人擦頭發(fā)?” 程晚橋道:“我這人手笨,你莫要嫌棄?!?/br> “怎會(huì),殿下愿屈尊,我已然受寵若驚?!?/br> “殿下!”江寒星站在房門口,看到了程晚橋在幫遇辰擦頭發(fā),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目瞪口呆地說不出話來。 程晚橋手上的動(dòng)作并沒停下來,看著他問:“何事?” 江寒星被程晚橋的所作所為震懾到了,思緒混亂,他一時(shí)也忘了自己過來是要做什么了,“末將……末將也忘了?!?/br> 程晚橋道:“那便回去想想。” 遇辰放下茶杯,“殿下有事便先去忙,剩下的我自己來便是?!?/br> “沒甚要忙的,就快好了。” 江寒星正要走,挪開一步便想起來了,“殿下,末將想起來了,京城有您的信函,剛到,我給您帶過來了。” “先去正廳等我,我即刻就來?!?/br> “是?!苯寝D(zhuǎn)身走了,而后撓了撓腦袋,千金之軀的五殿下竟然在幫遇辰公子擦頭發(fā),他剛剛沒看錯(cuò)吧? 程晚橋幫他擦好了頭發(fā),那及腰長發(fā)十分整齊地貼在背后,“好了?!?/br> 遇辰道:“有勞殿下了?!?/br> 程晚橋道:“這雨一時(shí)半會(huì)不會(huì)停,我們今日就在此處落腳,待頭發(fā)干了,你若是累,便先小憩一會(huì)兒,晚膳我便來叫你。” “好?!?/br> 程晚橋交代完后,便轉(zhuǎn)身出去了。 京城的信函是皇宮里送來的,不過是問他可順利請到了羽王。想來是他五天前送回京城的信函還沒到,所以皇宮才來了信詢問情況。 程晚橋再寫了一封信,命人傳回去。 隔日天大晴,程晚橋一行人一早便開始趕路,一路走的都是山路,人煙極少。 正午在河邊歇息,程晚橋命人架起了鍋,煮了點(diǎn)米粥。只是他們都是男子,米粥哪能果腹,江寒星出去一趟后提著一袋桃子回來,嘴里還啃著一個(gè)。 程晚橋看著那一袋桃子,問他,“在哪摘的?” 江寒星道:“這附近有農(nóng)戶,他們屋后就有兩棵桃子樹,在那摘的?!?/br> “可與農(nóng)戶說好了,留下銀錢沒有?” “這……”江寒星咽下嘴里的桃子,“殿下,就幾個(gè)桃子?!?/br> 程晚橋正色道:“我平日就說過,身為將士,職責(zé)是護(hù)一方百姓安定,對百姓家的東西絕不可不問自取,否則與山匪流賊無異。你再去一趟,與農(nóng)戶說清楚賠個(gè)禮,再給些銀錢?!?/br> 被這么一說,江寒星有些慚愧,“是殿下,末將這就去?!?/br> 遇辰全程看著程晚橋,這人平日看著溫順,對屬下確實(shí)極其嚴(yán)厲,他是越看越順眼,越看越讓人欲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