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明朝考科舉_分節(jié)閱讀_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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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燮笑道:“生意好時入帳四五百,生意不好時倒貼二百,那我何不關(guān)了他,把鋪子典租出去?我那遷安的老院子還能典出一百兩呢,京里這又是帶著鋪面的,租也得租他二三百一年不是?” 這個敗家的少爺! 這南貨店的鋪子一年掙的可不只四五百兩??!就是老爺和徐夫人當(dāng)家時,那里的掌柜、帳房也都賺得盆滿缽滿,他正想趁著少爺不懂事多揣幾兩回去,誰知道這少爺竟能不懂事到這地步,連鋪子都不干了! 他這回是真從心底發(fā)出火兒來,就差撲上去按著崔燮搖晃了,放高了聲音叫道:“鋪子里還屯著幾百銀子的貨呢,若要租鋪子出去,這些可就白折在里頭了。公子三思??!” 公子不耐煩地說:“嫌貨品少,不值錢的是你,說值錢的又是你,我聽你哪句好?我看你也沒甚成算,不是個掌柜樣子。” 崔大會的眼瞪得圓圓的,張嘴就要反駁。 崔燮瞥了他一眼,拿起綢緞鋪的帳簿,朝掌柜崔金枝招招手:“你來說,這綢緞鋪好賺錢么?!?/br> 崔金枝吸收了前輩的教訓(xùn),鎮(zhèn)定地說:“一時之間雖大賺不了,但存貨還能賣一陣。賺的錢下個月捎到南邊兒上些綃紗綾之類輕盈的料子,倒幾手店鋪就能緩過氣兒來,不過要說賺錢恐怕得到年底了。就不說店里賣的,府里上上下不也得換四時衣裳么?” 崔燮神色淡淡,不知在想著什么。出了會兒神,又問脂粉鋪的掌柜崔庭:“你那店又如何?賠不賠錢?” 崔庭等他這聲問等了半天了,他才落聲便趕著擠出滿臉笑紋說:“不賠不賠!不僅不需家里掏一分錢,也不能耽擱老夫人和二娘子、如夫人們用脂粉絹花!” 他小意兒看著崔燮的神情,賣力自夸:“咱們家鋪子里的鉛粉都是桂林進的,真正和尚升煉的好鉛霜……” 崔燮微微一笑。他就覺得自己說到了公子心上,夸完鉛粉又夸胭脂,說店里的口脂都真正是蟲白臘合的。 崔燮朝空中虛按了按,叫他先停一停,招崔良棟過來說:“三位掌柜說得都有道理,只是我平素不是理事的人,光聽你們說這些也聽不出什么。這件事還得交給你負責(zé)—— “家里沒銀子,撐不住三家不掙錢的店,我打算賣一間換成活錢。剩下兩間么,也得看前途如何:哪間好就把人手都并到哪間,全力經(jīng)營;差的就索性先租出去拿幾年穩(wěn)定的租子,回頭再看有什么合適的買賣。” 崔大會直覺他是要把自己這間店賣了,臉上一時都有些猙獰,暗暗握緊拳頭,看著崔燮說:“大公子年紀還小,有些事不明白。咱們這樣的人家哪兒有變賣產(chǎn)業(yè)的?一旦開了這頭,掌柜的和底下的伙計們心就都散了,哪個給你好生干!何況大公子年紀還小,這家也不是你一個人當(dāng)起來的……” 崔燮點了點頭:“這家不是我一個人的,我也不會聽聽你們說這幾句就下結(jié)論。我剛才說了,五年計劃嘛。你們每家店做一份,要詳盡一點,我拿去給老太爺、老夫人、二姐、三哥還有家里的姨娘們參詳,大伙兒都說好的再留下來?!?/br> 他看那幾個人都一副愣怔樣,索性叫小廝松煙拿了筆墨和打格稿紙來,給他們分別寫下店鋪名稱、建筑情況、地址、庫存、員工數(shù)量、每日客流、店鋪年收入、借貸狀況、貨款、員工薪資、意外耗損……等項目,叫他們照著表格回去填數(shù)字,再照此預(yù)測一下未來五年的經(jīng)營狀況。 那三個掌柜苦著臉說:“這怎么能做得準呢?誰也不清楚五年后什么樣的。萬一小人們做多做少了,到時候收入有差池的,我們也擔(dān)不起這責(zé)任。” 崔燮道:“將來怎么樣是將來的事,現(xiàn)在我只要你們寫個計劃,你們都不肯寫,那就是沒有做事的心了。索性大管事你再去店里挑幾個肯做計劃的人接手……” 別啊! 胭脂、綢緞鋪的掌柜連聲說:“大少爺莫惱,我們做!我們會做!” 南貨店的崔大會還想掙扎一下,咬著牙對崔燮說:“大公子只是嫌南貨鋪回錢慢了??赡莾蓚€鋪子也都要靠南貨鋪的人手船只捎帶運來回的上等貨品抬門面。大公子若一徑只想著省錢,不舍得投在路上,那也只能賣些京里的陳貨,賺不上什么!” 崔燮說:“我學(xué)業(yè)忙,不能去店里看,明日你們把店里最上等的貨品各拿幾樣來給我,我看看成色。” 說罷眼珠一轉(zhuǎn)掃向大管事,淡淡吩咐道:“崔大會掌柜不會做計劃表,大管事你就找個人代他做。該填的數(shù)兒叫店里的人清點,以后五年的數(shù)字就按著前頭的推算,要寫的清楚簡單些,家里人都要看的?!?/br> 他們寫畢業(yè)論文時全是自己寫的,還要上知網(wǎng)查重,誰敢說我不高興,不寫了?這個計劃表他都給擬出那么多重點了,還拖著不肯做的,就是工作態(tài)度問題了! 大管事看到了插手店鋪的希望,也不管崔大會臉色難看,笑吟吟地說:“公子放心,這事小人去盯著他們辦,必定弄得妥妥帖帖的?!?/br> 崔燮點了點頭:“也不用太急,叫店里人都幫著弄一點兒,十天后拿過來就行?!?/br> 布置完了資產(chǎn)評估任務(wù),他就把管事、掌柜連同小廝一道兒打發(fā)出去,自己在小書房鋪紙畫畫。 進京這些日子他已經(jīng)打好了幾張腹稿,只是怕崔榷知道了又給他找事,一直沒動筆。好空易熬到這位老爺去云南上任,他也不想再拖下去,就拿出裁得和《六才子三國》大小一致的畫紙,先用界尺打了畫框,拉出背景的透視線,依透視關(guān)系安排家具布局,先畫了周郎吐血圖。 這副圖他早在心里擬畫過無數(shù)回,真正動手時,每一筆下去都是一氣呵成,線條都不用再修改。周瑜吐血時悲涼又不甘的神情和小喬深情的凝視都在他筆下展開,他修改了一下構(gòu)圖,讓小喬站在周瑜身側(cè)伸手相扶,兩人指尖相觸,似握未握,以表現(xiàn)周瑜臨終失力的感覺。 這種彩色印刷畫上色上得簡單,都是一層層的平涂。因他不在遷安,不能再等印樣出來后告訴工人怎么調(diào)整顏色,就另拿一張紙分勾出上色模塊,分片、分層標注顏色,寫明印刷效果是該柔和些還是硬實些。 這么一張圖做下來,比平常多花了近一倍的工夫。但若工匠能印出合他要求的畫,不用叫人從遷安一趟趟往返送樣稿校色,那就還算省了許多時間。 其實最好的辦法是直接把書鋪搬到京,只是書齋用的工匠都是遷安本地人,恐怕不愿意挪動。 他現(xiàn)在更希望的是把崔家打通的那條南北商道握在手上,從南方直招來技術(shù)好的熟練匠人,采買合適的雕版,在京里建起居安齋旗艦店。到那時京里、通州、遷安三家書齋串成一線,不僅運貨方便,還能互通雕版,印刷速度也能提升上來。 將來書印得多了,還能通過這條走熟的、安全的商路將彩印書銷到南方,回程時再捎幾船南方的新書過來…… 微涼的夜風(fēng)從窗口吹來,給他頭腦降了降溫——后天就是休沐日,小崔啟應(yīng)當(dāng)會來國子監(jiān)看他,還是少想點兒沒用的,多畫兩張稿子給他帶過去吧。 于是他借著燈火又打了臥龍吊孝的線稿,轉(zhuǎn)天天不亮就爬起來上了色。虧得靈堂里都穿得一片素白,色彩簡單,連上色帶分版,有一個多時辰也就收了尾。 =================== 這一天才是崔燮正式上學(xué)的日子,又趕上博士會講。他不敢遲到,提前半個時辰就打馬出門,以騎自行車的速度奔行過京城大街,提前一盞茶工夫坐進了講堂。 早上的大課是國子監(jiān)司業(yè)費訚主持,講的是《孟子·離婁》章句。 費司業(yè)年紀只比林先生大幾歲,卻是會元出身,學(xué)問精熟,教課水平也明顯高出林先生一大截。他講課時不只是按著宋儒經(jīng)義照本宣科,而是從經(jīng)史中旁征博引,每一字、一句都有來處,聽后就叫人感覺自己也有那么豐富的知識似的。 崔燮拿了枝自制的炭筆,邊聽邊作筆記,恨不能一字不落地把他講的抄下來。可恨這時代沒有PPT,也沒有黑板,不然老師在上面板書,他們在下面抄,不就省力多了? 將來他當(dāng)了國子祭酒,一定下令給國子監(jiān)所有講堂、學(xué)齋都裝上黑板! 他心里暗暗發(fā)誓,字也寫得越發(fā)飛逸,會背的經(jīng)義只寫頭尾兩個字代表一句。記到?jīng)]學(xué)過的文字時,他簡直恨不能改成橫排版式加快速度,可旁邊坐的學(xué)生已經(jīng)有幾個在看他了,連那位司業(yè)也看了他兩眼,他更不敢表現(xiàn)得太特殊,只能老老實實豎寫。 費司業(yè)滔滔不絕地講了一上午,竟連個教案都沒有,所有東西都是盛在腦海里的,再偏僻的史料說起來都是揮灑自如,完全沒有過停滯、思索的時候。到這一場大課講完,他臉上也不帶疲態(tài),袍袖一拂,瀟灑地從堂上走下來,叫學(xué)生們散學(xué)。 學(xué)生自然不敢走,都站起身恭送他離開,只有一個年小的學(xué)生跟在他身后同行。 崔燮低調(diào)地混在人群里送他,卻不想司業(yè)走到他身邊忽然站住了,還拿起了他的筆記本和筆看了幾眼,問了一聲:“你方才記的就是這些?不怕只顧抄記,耽誤了聽我講的東西么?” 上課記筆記是每個天朝學(xué)生都有的好習(xí)慣,不然臨考前拿什么背呢? 之前他在林先生那兒也這么抄,林先生沒糾正過,他也就順著習(xí)慣寫了,卻不想費司業(yè)不高興這樣。 他在老師面前一向老實,低下頭解釋道:“學(xué)生基礎(chǔ)不好,聽司業(yè)講到不知道的地方,就想記下來回去慢慢查。若不記下,就怕回頭忘了。” 費司業(yè)也不像真要責(zé)怪他的樣子,翻看了幾頁筆記,點了點頭:“知道自己不足,肯上進向?qū)W就好。只是你記得這么細,怕只專心抄寫,有些該聽、該思索的反而漏過了,倒失了會講的本義?!?/br> 崔燮連聲應(yīng)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