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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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東培本來約在另一家餐廳, 李深卻選了這里。 楊東培走在前,“你這么喜歡這家店???” 李深:“因為這里的柚子茶可以去糖?!?/br> 李深說得很敷衍。但楊東培仔細想想, 這個答案不算太離譜。 陳烏夏正在另外的餐桌倒水。 楊東培掃過去一眼, 看著她的側(cè)臉, 嘀咕說:“肯定在什么地方見過她?!笨善褪窍氩黄饋怼!袄钌睿銓δ莻€服務生有沒有印象?我看她就覺得眼熟。” 李深淡然,“沒有。” 還不到餐廳的高峰期,服務員優(yōu)先安排了卡座。兩人坐的正好是陳立洲的鄰桌。 李深見到了陳立洲卷翹的頭發(fā)。 陳立洲背向著這邊,拿筆在紙上記錄自己的思路,忽然聽到旁邊說:“李深。”他的筆頓了頓。 不是冤家路窄,而是李深這個人就喜歡出現(xiàn)在陳烏夏的周圍。 楊東培繼續(xù)說:“今天蔣湄也要來,但我想和你單獨聊聊,就推掉了?!?/br> “嗯?!崩钌羁粗藛?。 楊東培雙手交握,抵住下巴,“你不關(guān)心一下蔣湄的情況?” 李深順口問:“她怎么了?” 楊東培嘆氣:“蔣湄追你追了那么久,你接受還是不接受?” 陳立洲在紙上記下: 吊人胃口,10。 “我一開始就說了不接受?!崩钌钌陨蕴崃艘袅浚褪钦f給陳立洲聽的。 楊東培又嘆氣:“蔣湄聽不進去。” 李深:“關(guān)我什么事?” 陳立洲繼續(xù)寫: 冷血無情,10。 楊東培傾身,盯著李深的臉:“來了來了,就是你這樣冷血無情的樣子,把蔣湄迷住了?!?/br> 李深:“哦?!?/br> “想想啊,我要拉得住她,她就不叫蔣湄。”兩人青梅竹馬,小時候楊東培受了欺負,都是蔣湄給他出頭的。她是老大,他也沒辦法。但昨晚見她哭得慘兮兮,他于心不忍。 陳烏夏在傳菜窗拿盤子,聽見一個女服務員說:“五、六號桌兩個男的長得真帥啊?!?/br> 另一個說:“他倆要是起立見到對方,肯定會贊嘆這一場完美的邂逅?!?/br> 陳烏夏轉(zhuǎn)頭望過去,才知道李深也來了。這哪是完美的邂逅,她擔心兩人要打起來了。 這一天,李深和楊東培吃了午飯就離開。臨走前,李深看了陳烏夏一眼。 她笑了笑。一切似乎回到了從前。 陳立洲從中午坐到下午,直到陳烏夏下班,他才結(jié)賬。 鄭良驥見陳烏夏要走,提醒說:“夏jiejie,記得明天下午,網(wǎng)球場。我們約在這邊見面,一起過去吧?” 陳烏夏滿口答應:“好啊。” 她推開門,見到外面的陳立洲,笑著上前:“哥,今天我兩個同事都說你長得真帥?!?/br> “可不是,艷壓全場?!?/br> 陳立洲看一眼meimei的笑臉。三年以來,她笑容淡了許多。她嘴上不講,可他知道,她一直有自責。 陳立洲在心里記?。?/br> 10。 本來李深的分數(shù)就沒多高,扣著扣著就扣完了。 魏靜享在朋友圈發(fā)了同學會的九宮格合照。有鄺力。沒有李深,也不見陳烏夏。 陳烏夏猶豫,就不去評論點贊了。 陳立洲敲了敲房門?!盀跸摹!?/br> 陳烏夏回了頭:“哥。” “有時間?談一談?!标惲⒅迍倓傁赐暝?,頭發(fā)橫沖直撞。 陳烏夏點點頭,把椅子讓給他,她坐上了床?!案?,什么事?神秘兮兮的?!?/br> “別給我媽聽見,否則又要嘮叨?!标惲⒅扪谏狭碎T。“本來我想,李深已經(jīng)搬家。他不出現(xiàn),我們和他的關(guān)系就斷了。誰知道他又回來了,滿臉算計?!标惲⒅薇梢牡卣f出后面四個字。 “哥,除了緋聞,你和李深是不是還有什么過節(jié)?” “本來沒有,現(xiàn)在有了?!标惲⒅蘼N起腿,“烏夏,你的耳朵落下病根,我當年就想把李深找出來狠扁一頓。但是吧,他鬧成那樣,也的確可惜。你不計較了,哥就當扯平了?!?/br> 知道堂哥是為自己出氣,陳烏夏說:“我現(xiàn)在日常生活沒問題,和你說話也聽得清。比剛受傷的時候好多了。” “但始終沒有痊愈。我知道你放不下當年的事,不過?!标惲⒅蘅粗鴐eimei,說:“烏夏,李深重考上了大學?!?/br> 陳烏夏問過李深,他沒有回答。她體貼地以為,他不想提及傷心的往事。她怔怔的,“可是,其他同學都沒有見過李深。他就算上大學,不至于一個同學都遇不上吧?” “他低了兩級?!?/br> 她追問:“重讀了兩年嗎?” 陳立洲:“他沒有重讀。也是哥疏忽了,昨晚才托朋友去打聽,李深是第二年高考前幾個月才重新入學籍?!?/br> 陳烏夏覺得身子輕了,但又有什么東西沉重起來,“他考到哪里了?” “跟我一個大學。他在大學非常低調(diào)。我沒想到他會荒廢兩年時間,當時我只在低我一級的師弟群問了一下,沒有他。” 陳烏夏呆呆的,“那很好啊。”李深回來了,但她的右耳卻回不去了。她很失落。他不是不可以重讀上大學,可他為什么要瞞著她?見到他又抽煙又喝酒,她還為他的自暴自棄而痛心。從李家回來,她就不停地和他道歉。如今,這一切成了笑話。 如果李深告訴她,他已經(jīng)回到了人生的正軌,她早就無壓力了。 陳立洲也坐上了床,“烏夏,當年的事你沒有做錯,是你太善良,良心上過不去,自己給自己拷上了枷鎖?,F(xiàn)在李深前程似錦,你可以真正放下心了。” “哥,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一直蒙在鼓里。就……挺難過的,我問他,他也不說,不知道安的什么心。”陳烏夏單純的思維哪想得到李深的目的。 陳立洲也不打算告訴她,“他算個屁,給他一個眼神都是浪費青春。” 她低下頭。 “烏夏,哥現(xiàn)在創(chuàng)業(yè)初期,團隊的研發(fā)項目以賺錢為主。等以后工作室規(guī)模壯大,我去融資,到時我會重點發(fā)展生物科技,針對耳疾。”陳立洲捏捏meimei的臉,“烏夏,別怕,有哥在?!?/br> “哥,謝謝你?!标悶跸拿銖姞科鹦θ?。 “我們是兄妹,說這些客套話就見外了?!?/br> “不過,我右耳的病和李深計較也沒用,就……不和他牽扯了?!彼脑捲秸f越低。 陳立洲:“知道。如果真要和他說,我希望是你痊愈的那天,用風輕云淡的口氣告訴他。”殺人又誅心。 “不想理他了,大騙子?!标悶跸木趩什灰?。 “不理就好。我meimei這么漂亮,這么可愛,他李深算哪根蔥?” 陳烏夏靠在堂哥的肩,“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就是有你這個哥哥?!?/br> 陳立洲笑:“我也是?!?/br> 陳烏夏的低落持續(xù)到了第二天。昨天一晚上想了很多,醒來全忘了。她覺得自己是個傻瓜,于是逃避似的拒絕了關(guān)于李深的回憶。 下午,陳烏夏和鄭良驥到了網(wǎng)球場。 師兄師姐們早到了。 鄭良驥一一打招呼,介紹說:“這是我同期打工的jiejie?!?/br> 師兄師姐是大一大二的學生。師兄甲:“或許也是我們的jiejie?!?/br> 陳烏夏淺淺地笑。 從她出現(xiàn),師兄乙就盯著她的臉,“這位同學有些眼熟?!?/br> 鄭良驥向陳烏夏眨眨眼,暗示這就是他曾經(jīng)說過健談的師兄。 陳烏夏還是沒接話。 師兄乙:“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同學,你有沒有印象?” 她抬了眼,辨認以后輕輕搖頭。 鄭良驥剛才以為師兄乙的是搭訕話,這時聽起來像是真的見過,他笑:“也許像某個女明星吧?” 師兄乙跟著點頭,“對對,美女都是相似的?!?/br> 師兄師姐們組隊比賽了。 陳烏夏在場外等候,忽然聽到了有人喊:“李深!你來不來?。 彼等?,東張西望尋找。 另一個網(wǎng)球場上,短裙紛飛的是蔣湄。和她一組的是和李深來西餐廳的男孩,笑起來像彌勒佛一樣。 楊東培今天煩得很。本來說好要去觀賞英仙座流星雨。李深又抽風了,忽然要去度假山莊,還想打網(wǎng)球。彌勒佛也要吐血。 蔣湄興致勃勃,說:“把觀賞流星雨的地點安排到度假山莊不就行了嗎?” 楊東培:“行行行,你們愛怎樣就怎樣。我是跟班?!?/br> 這會兒,李深來了,卻又不打球,光在休息凳玩手機。 楊東培又想吐血了。 蔣湄笑著走過去,“李深,跟我一起組隊吧?!彼l(fā)現(xiàn),他的手機是三年前的舊款。 “不了?!崩钌铌P(guān)上微信,玩起了游戲。 蔣湄臉色暗了。剛剛他在翻誰的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