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警官倒是很負責任。趙無垢看著陳警官的背影，默默評價道。轉(zhuǎn)回頭，就見閻君正盯著自己。

    “怎么了？”趙無垢莫名其妙的看看自己的衣服，不會哪里蹭臟了又引發(fā)部長大人的潔癖了吧？

    “想證實你的猜測其實還有一個辦法。”閻君英俊的眉峰微微上揚，不疾不徐的道，“我剛才查了下，還沒有陰差帶走黃莉莉的記錄?！?/br>
    趙無垢愣了半秒后，眸子猛的亮起來，“你是說，去現(xiàn)場找她的鬼魂直接問？”

    黑色的加長版勞斯萊斯重新啟動，不到五分鐘，便停在了出事那棟大樓的附近。趙無垢跟閻君下了車，沿著人行道步行過去。

    晚上十點半，人行道上依舊不時的有路人往來穿梭，水泥道上的血跡已經(jīng)被清洗干凈，基本看不出昨晚那件慘案的痕跡。

    趙無垢左右看了看，沒發(fā)現(xiàn)黃莉莉的靈體。

    單手插兜的閻君揚起下頜，示意趙無垢往上看。

    實習(xí)生抬起頭，只見大廈天臺的邊緣上，影影綽綽的，似乎有個穿裙子的影子坐在上面。

    趙無垢腰間一緊，下一刻，便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被閻君帶到了大廈天臺。

    天臺邊上，一個穿著碎花裙子的小姑娘正岌岌可危的坐在邊緣，雖然赤著腳，但她的儀態(tài)卻極為優(yōu)雅，及肩半透明的長發(fā)半散在風(fēng)中，隱隱透出遠處斑斕的星空，漂亮得仿佛是個精靈。她還沒來得及長大，否則，未來肯定是位優(yōu)雅迷人的超級美女。

    此刻，她正好奇的回過頭，盯著趙無垢和閻君等人，像是在奇怪他們是怎么上來的。

    “黃莉莉？”趙無垢試探的問道。

    “哥哥，你看的見我？”小姑娘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

    趙無垢溫和的點點頭。

    “太好了，爸爸和mama好像都看不見?！毙」媚锼悬c委屈的撅起嘴唇，隨后她又想起什么似的，求證性的看向趙無垢，“哥哥，我是不是死了？”

    趙無垢猶豫了下，最后還是點點頭。

    “果然。”小姑娘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

    趙無垢走到護欄邊上看了看，果然發(fā)現(xiàn)幾絲細小的彩色木頭屑。他伸手撿起兩片碎屑托在掌心，閑聊似的隨口問道，“知道這是什么嗎？”

    黃莉莉盯著木頭屑看了看，“應(yīng)該是我夾的小夾子的碎屑吧?！?/br>
    “你在這邊夾過夾子？”

    “嗯，”小姑娘點點頭，一臉驕傲，“是保護我不受傷的狗狗騎士?！?/br>
    “狗狗騎士？”

    “這些夾子上都印著狗狗的圖案。其實……”小姑娘猶豫了下，對著趙無垢招招手，示意他彎下腰。

    趙無垢聽話的俯下身去。

    小姑娘趴在他耳邊神秘兮兮的道，“我好像有超能力，能突然把自己變小，特別好玩！但是有時候會撞傷，我就用這些狗狗騎士來提醒自己，看到它們就不要繼續(xù)往前走了?！?/br>
    超能力？狗狗騎士？小孩子的想象力果然無敵浪漫。趙無垢憐愛的摸摸她的頭發(fā)。

    三更四更兩臉呆滯，真的是用來提醒自己的？

    “不過，不知道為什么我放在天臺上的這些夾子不見了?！毙」媚镉謬@口氣，“不然我就不會掉下去了?！?/br>
    趙無垢心里一涼，“那些夾子，確定不是你自己拿下來的？”

    黃莉莉搖搖頭，“我前天練琴的時候它們還在，昨天我等電梯等得太久，上來時有點晚了，就忘了檢查?！?/br>
    “你跟誰說過你的狗狗騎士嗎？”

    “樂團的寧寧，凱莉，還有哥哥你?！毙」媚锇庵割^數(shù)了數(shù)。

    趙無垢：………………

    這是他今天第二回 被列入嫌疑人名錄了。

    “寧寧和凱莉？都是你的好朋友？她們也住在這里嗎？”趙無垢皺起眉心，難道是這兩個小孩子其中的一個？那也太……

    黃莉莉點點頭，“是最好最好的朋友，寧寧是拉大提琴的，她爸爸是京大的教授，住在京大旁邊，凱莉住在后面幾條街，跟我都是第一小提琴的?！?/br>
    “第一小提琴？那你是首席嗎？”趙無垢問道。管弦樂團里，第一小提琴組算是‘主唱’的角色，第一小提琴的首席，通常是樂團里的靈魂人物，除了指揮之外地位最高的角色。

    小姑娘矜持的點點頭，“不過，凱莉拉得也不錯。”

    “其實，想知道誰拿掉夾子挺簡單的?！遍惥牡?。他揮揮手，趙無垢周圍的景象水幕般的驟然扭曲。隨后，快退似的，開始‘倒帶’。

    物業(yè)的人過來鎖門。陳警官他們上來調(diào)查，黃莉莉跑來練琴，街坊收被子……

    黃莉莉出事前的那天晚上，大約八點左右，有兩個男人拎著小板凳和棋盤上來，邊抽煙聊天邊下期，然后，其中藍衣服的那位似乎覺得這些夾子很礙眼，收拾棋盤的時候就順手取下來丟到垃圾桶里了。

    不是那兩個小姑娘。

    原來真的就是意外？趙無垢莫名的松了口氣。他還是不放心的指指那兩個男人問黃莉莉，“認識嗎？”

    “穿灰衣服的是十樓的李叔叔，藍衣服的沒見過。李叔叔很喜歡下棋的，平常就很多人找他?！?/br>
    看來應(yīng)該就是意外了。

    “哥哥，那你們是陰差嗎？奶奶以前說過，人死之后，就會有陰差來把人帶走。”黃莉莉瞪大眼睛看著趙無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