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公子歪了歪頭：“是嗎？”

    湯一碗又道：“其他人都貪生怕死，非我直傳弟子，與我關(guān)系素來不好，不會再來了?！?/br>
    余公子狐疑地盯著他，走了兩步：“那個……長得白白凈凈的小鬼呢？”

    湯一碗明白他在說虞藥：“他最是貪生怕死，修煉六七年，還是凡人，沒有仙根?！?/br>
    余公子眉頭一皺：“凡人？！”

    湯一碗道：“你費(fèi)如此周折，就為了抓幾個凡人？”

    余公子看了他一眼，不說話了，走去了一旁。

    突然，院子里沖進(jìn)來一個手下，撲通跪倒在余公子面前：“大人！有人來搶尸體！”

    余公子眼睛一亮，興奮起來，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湯一碗：“凡人也敢?。俊?/br>
    湯一碗臉色蒼白。

    余公子一拍手：“如果凡人也敢，那他肯定更強(qiáng)悍。好好好，我一定要把他們?nèi)筷椤Ｎ业挂纯?，想做鐵的凡人骨頭，到底有多硬?！?/br>
    他們腳尖一點(diǎn)，飛沖而去。

    余公子到的時候，正看見一個跑得飛快的影子，四肢并用地往恐九山上跑，在樹林間忽隱忽現(xiàn)，背上背著一具尸體，正是黃格的。

    那人像一只獸，手做前肢，腿做后肢，在山野間穿梭，一手拽上藤蔓，便蕩過山丘，落地又是快跑。

    昭先生搖著頭：“這是個人？”

    余公子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虞藥的方向。

    霎時間氣動，如一柄劍，穿過山間，瞄準(zhǔn)了一般，飛速朝虞藥射去。

    虞藥剛落地，便聽得身后風(fēng)聲動，他轉(zhuǎn)個身，將師兄護(hù)在身后，朝右跳去，堪堪躲過射向心口的劍，但劍將他的左腳整個削了下來。

    虞藥驚叫一聲，滾落在地，顧不得其他，一把將師兄扛在肩上，手腳并用地往樹林間爬，盡量躲在樹后。

    余公子在那邊問：“殺了嗎？”

    昭先生開了額頭兩只眼，遠(yuǎn)望過去，看到了地上的腳，搖了搖頭：“沒有?！?/br>
    突然他便感到恐九山有什么東西順著他的目光看來，好像整座山有魂一般，一只碩大的紅眼正要緩緩睜開。

    昭先生連忙閉了額頭的眼，退后了一步。

    余公子看了他一眼，嘖了一聲：“這恐九山就這么邪門？”

    昭先生道：“我等煞種，功力越強(qiáng)，影響越大?！彼D(zhuǎn)頭看了看能被凡人收拾掉的小煞，“他們?nèi)?yīng)該沒事。”

    余公子抱起手臂：“我叫他們來，就是這個意思?！?/br>
    說罷他一揮手：“把那七金的帶過來！”

    勾玉和紅紗被從籠子里拖出來，又扔到了湯一碗的面前。

    余公子一人踢了一腳，對著湯一碗咧開嘴笑：“你要先死哪一個，我聽你的?！?/br>
    紅紗哭起來，縮進(jìn)勾玉懷里。

    “等一下！”昭先生突然大叫起來。

    余公子轉(zhuǎn)頭看他。

    昭先生瞇著眼，彎著腰，一路盯著紅紗，湊過來，一把將他拉過來，用眼在他身上舔了一遍。紅紗怯怯地，渾身發(fā)抖，眼淚滴下來不敢擦，在灰塵撲撲的臉上留下一道道淚跡。

    勾玉伸手去拉紅紗，被余公子一腳踹開。

    昭先生伸出舌頭，在紅紗臉蛋上舔了一下，舔得紅紗嫩白的膚色露了出來，尚未意識到任何事的紅紗被驚住了，忘記了哭起，瞪著他紅通通的、大大的眼睛愣愣地看著昭先生。

    昭先生伸出手，掀開了紅紗的袍子，拽下了他的褲子。

    湯一碗奮力晃著自己，大喊：“你這——！”

    余公子一揮手，又割斷了他的舌頭。

    湯一碗滿嘴是血，仍舊啞聲嘶吼著。

    紅紗一看師父這樣，又馬上哭起來，伸著雙手去夠師父。昭先生一把將紅紗扛起了，朝余公子彎了彎身：“這個給我吧?！?/br>
    余公子不耐煩地?fù)]揮手，昭先生轉(zhuǎn)身離開了，紅紗仍舊哭泣著。

    從頭到尾，勾玉并沒有說話。

    余公子轉(zhuǎn)過身，盯著勾玉：“那就輪到你了。”

    勾玉突然跪下來，仰頭看余公子：“我愿幫您獵殺七金人?！?/br>
    余公子愣了一下，看向湯一碗。

    湯一碗面無表情。

    余公子笑了，轉(zhuǎn)過臉：“怕死?。俊?/br>
    勾玉又道：“這位公子，您已經(jīng)封了山，山上的人出不去，無論您是否還將我等殘肢扔出，他們都不會離開的。那天你們來七金的時候只有幾個人，現(xiàn)在有百人之中，相比是因?yàn)楣αΣ粡?qiáng)的煞可以進(jìn)山搜人。我愿助您一臂之力，以還饒我一命?！?/br>
    余公子歪著頭，盯著勾玉：“你師父的命你不順便求了嗎？”

    勾玉道：“人各有命?！?/br>
    余公子笑了，他轉(zhuǎn)頭看湯一碗，有說不出的得意。

    余公子又問道：“既然我的人可以進(jìn)山去，有你沒你又有什么差別呢？”

    勾玉道：“山上尚有十四人，我可上山引他們?nèi)胂葳??！?/br>
    余公子盯著他：“我不相信你?！?/br>
    勾玉道：“您可施法于我，限定我行動?！?/br>
    余公子又看了一眼湯一碗，湯一碗已經(jīng)垂下了頭。

    于是余公子高興了，他點(diǎn)頭：“好?！?/br>
    說罷甩袖離開。

    勾玉跟著余公子身后，出門的時候扭頭看了一眼湯一碗。

    師父掙扎著抬了抬頭，溫柔的眼睛笑了笑。

    勾玉不敢再看，垂頭出了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