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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師兄他會讀心在線閱讀 - 第175節(jié)

第175節(jié)

    林厲突然有種荒謬感,他萬萬沒想到特案組的思路竟然這么特別,蘇漾這個時候也笑著開了扣:“反正他們到底什么關(guān)系交給監(jiān)察委去查,我們只負(fù)責(zé)提供證據(jù)?!?/br>
    林厲沒有再問跟姚鴻有關(guān)系的人是誰了,因為以他老練的政治觸覺,已經(jīng)知道這個人是誰了,誰因為他的調(diào)離而獲益,誰又因他的升遷而受損,林厲和特案組都對此心照不宣。林厲不在意這個人最后處罰是什么,只要這個人以后禍害不了自己禍害不了特案組就足夠了。他現(xiàn)在甚至有些同情姚鴻了,這會兒估計正再費盡全力澄清自己和那人只是上下屬關(guān)系,絕對絕對沒有其他關(guān)系。

    其實這個事實所有人都知道,特案組也知道,不過因為他們沒有辦法對這兩個人采取偵查技術(shù)手段,證明他們之間有金錢利益往來太難。所以特案組另辟蹊徑,雖然方式缺德了點,不過效果是顯著的。

    因為后來很快又有幾個同事被停職調(diào)查,想必是姚鴻吐出了一些人。

    至此,警局內(nèi)鬼也被捉得七七八八,終于告一段落了。

    而關(guān)于韓弈的案件,則被整理成了幾十本案卷,于信東和桌游吧的幾條人命韓弈無法抵賴,但他的罪狀卻遠(yuǎn)不止這些,從七宗罪殺手到自殺案,再到江心村的案件都有韓弈的影子,但很多案件目前都只有口供作為孤證,他們也不急于將韓弈移送給檢察院,因為羅舍爾古堡之行近在眼前了,而據(jù)韓弈供述“干爹”以及也牽扯于前幾個案件中的雷朗都會在羅舍爾的平安夜派對中出現(xiàn)。

    抓住這幾個核心骨干,破獲整個組織,阻止他們繼續(xù)在人體上進行非法的臨床實驗和改造,才是特案組的終極目標(biāo)。

    而此時,距離平安夜只有四天了。

    ——第六案·生死棋局·完——

    第七案·惡魔的盛宴

    第247章 01·回家

    “咳。”蘇睿遠(yuǎn)給自己面前的酒杯倒?jié)M了酒, 隨后清了清嗓子。

    坐在他旁邊的柯顧會意地笑了:“伯父, 我陪您喝幾杯吧?!?/br>
    聞言蘇漾蘇漾不樂意了,不著痕跡地踩了柯顧一腳,陪什么陪,讓老頭子自己喝就好了。

    這個時候蘇睿遠(yuǎn)狠狠地瞪了蘇漾一眼:“吃飯的規(guī)矩呢?”

    蘇漾:“……”他悄悄地瞄了一眼桌下,哦,他似乎踩錯人了。訕訕地收回踩在自己父親腳背上的腳, 蘇漾當(dāng)做無事發(fā)生。

    柯顧舉起了酒杯適時地給蘇蹄蹄解了圍:“伯父,我敬您和伯母一杯酒,謝謝您二位這么多年的關(guān)心。”

    石冰有些抹不開面子, 他們的關(guān)心, 說到底目的還是為了拆散他們。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折騰了一圈, 石冰也想明白了, 接受他們就相當(dāng)于有了兩個兒子,不接受她就一個都沒有了。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塊rou, 而且越老這心就越軟, 石冰從幾年前就開始后悔, 自責(zé)內(nèi)疚還有負(fù)罪感,使她無心再和丈夫?qū)?。結(jié)果兩人的關(guān)系倒是像是回到了剛結(jié)婚的時候, 這些年他們都收了心, 突然間醒悟這些年對蘇漾的忽視和精神上的虐待。

    石冰不愿意承認(rèn)這一點, 但她作為心理專家卻無法回避這個事實。

    倒是蘇睿遠(yuǎn)臉皮很厚,舉起酒杯和柯顧碰了杯什么也沒說,就喝光了杯中的酒。

    一頓飯吃得還算融洽, 除了有些喝多了的蘇睿遠(yuǎn)。

    蘇漾扁著嘴嘟囔道:“也不見平常喝酒,逮著你來了拼命喝?!?/br>
    柯顧輕笑一下,揉了揉蘇漾的頭發(fā):“我沒喝多。”

    這還沒喝多?蘇漾耳根紅紅地頂著來自父母齊刷刷的注目禮。

    “小顧,你跟我到書房,有些話我要跟你說?!?/br>
    蘇漾瞬間警覺了起來,用警惕地目光看著蘇睿遠(yuǎn),說實話蘇睿遠(yuǎn)在這方面信用直接破產(chǎn)了,小時候哪次叫他去書房不是責(zé)備他的?

    如果說蘇漾剛剛像個垂耳兔,那現(xiàn)在耳朵就跟雷達(dá)一樣豎了起來。剛想跟著一起去,卻被石冰拉住了:“兒子,我也有話要跟你說。”

    于是一個去了書房,一個去了陽臺。

    石冰是個很有格調(diào)的女人,年輕的時候就很小資,老了之后對生活品質(zhì)要求也很好。至少這個陽臺就是一般老太太打理不出來的。

    坐在藤椅上,蘇漾心思還在師兄那邊,卻被石冰一句話拉回了全部的注意力——

    “小漾,我想我得給你道歉?!?/br>
    道歉?

    這是蘇漾從來不指望從父母口中聽見的話語,他懵了,半晌才道:“為什么?”

    “為了很多?!笔従彽?,“我不是個稱職的妻子,也不是個稱職的母親?!?/br>
    “我們那個年代都是相親,我和你父親結(jié)婚的時候都覺得對方是適合自己的。但是我們對彼此的了解太少了,或者說,我們對自己的了解也不夠。那時候我和你父親的父母都有矛盾,久而久之我們倆也開始有了嫌隙,其實那時候快到離婚的地步了,但是那時候剛好有了你。”石冰見蘇漾臉色變了,趕緊解釋道,“即便沒有你,我們都沒有勇氣離婚,畢竟那個年代離婚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我和你爸一輩子都愛面子,所以不可能做這樣的決定?!?/br>
    石冰雖然在說自己愛面子,但是說出來的這番話,其實姿態(tài)已經(jīng)低到了塵埃里。

    蘇漾有些不忍,打斷道:“媽,我知道的?!?/br>
    石冰卻搖搖頭:“難得我們坐下來,有些話我這些年一直很想跟你說。你的出生給了我和你爸維系這段婚姻的一個理由,說實話,我很感謝你。我們兩個確實不是最合適的,但是這些年我們也都沒有找到比對方更合適的人。說白了,因為我們都太自私。”

    不是不合適,而是比起愛別人,他們都更愛自己。直到蘇漾離家,他們才開始明白什么叫做失去,才明白當(dāng)他們想愛一個這個世界上他們最應(yīng)該愛的人時候,也許已經(jīng)沒有這個機會了。

    “因為我們兩個,所以你對年輕的我們不是愛情的結(jié)晶,更像是一個作品。我們都希望你出色,都希望你更像我們。對我和你爸來說,這是一場比賽,也是一場錯誤的比賽?!笔鶉@了一口氣,握住了蘇漾的手,“我們是不是給了你很大的壓力?!?/br>
    蘇漾感受著母親手心的溫度,良久才道:“我難過不在于你們給的壓力,我難過在于,在你們心里,我只是你們拿出去炫耀的戰(zhàn)利品而已。”

    石冰的眼角有些濕潤了,她想說不僅僅是這樣,但她此刻的語言確實匱乏的。

    蘇漾笑了:“媽,您跟我爸還離嗎?”

    “離什么呀?!笔鶡o奈地笑了,“年輕時,我們倆都荒唐過,這么多年也都沒有分開?,F(xiàn)在,心定了,怎么可能再離。少時夫妻老來伴,現(xiàn)在這樣挺好?!?/br>
    “你們和好是因為我嗎?”

    石冰沒料到蘇漾會這么多,點了點頭:“你出事后,我們急著想方案,聚在一起的時間多了,那時候我才知道你的感受。在我們還沒有和解的時候,有一天晚上,我回到家的時候家里就我一個人,我沒開燈,坐在家里一點溫度都沒有。突然有了一種厭世的感覺,沒意思,這個家太沒意思了。我就這樣坐著,坐了半宿,你爸回來了。看見我坐在沙發(fā)上嚇了一跳,他以為我是胃疼睡不著,什么也沒說去廚房給我下了一碗面。我一邊吃面,眼淚一遍掉,突然特別委屈。”

    “不委屈別的,就覺得前半輩子的自己好像白活了,太沒意思了。出去看上去光鮮亮麗,可說到底,我連自己的生活都沒有打理好?!?/br>
    “然后您就跟我爸和好了?”

    “差不多吧?!笔α?,笑容中倒是透了點甜蜜,“你爸死犟死犟的,但有時候倒是也挺可愛。你別看他嘴上說不同意,那天他從警局回來,看了一宿小顧的論文,最后氣呼呼地卷了被子睡覺,你猜他說什么?”

    “說論文寫得不好?”蘇漾扁扁嘴,他爸這個人眼高于頂,畢竟也是刑法學(xué)界有分量級的學(xué)者,看不上他們寫的論文是有可能的。

    “你爸他說,好好的白菜就被豬供了,好好的一頭豬還被寇學(xué)林那個老頭子給拐跑了?!?/br>
    蘇漾樂出了聲,所以,他爸這是惜才了?

    確實是惜才,蘇睿遠(yuǎn)這輩子大概都學(xué)不會低頭二字,但他也有兩個優(yōu)點,一個是正直,二個是學(xué)術(shù)上穩(wěn)打穩(wěn)扎,從不弄虛作假。

    所以他尊敬有真才實學(xué)的人,不論年紀(jì)大小,而柯顧在他眼中就是這樣的人。

    “我看了你的論文,考不考慮在往刑法學(xué)領(lǐng)域研究研究?”

    柯顧沒想到蘇睿遠(yuǎn)會跟自己提這個,但他認(rèn)真地考慮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又搖搖頭:“術(shù)業(yè)有專攻,我在犯罪心理學(xué)上還很青澀,怎么敢跨領(lǐng)域。我確實在考慮再讀一個法學(xué)的博士,但是目前還沒有打算也沒有精力在這個領(lǐng)域深挖?!?/br>
    柯顧的回答讓蘇睿遠(yuǎn)更是高看了他一眼,很清醒也很真實的回答,沒有因為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就打馬虎眼。

    蘇睿遠(yuǎn)點點頭:“我兒子去當(dāng)警察的理由我清楚,他當(dāng)時是被逼無奈了,那你又是為什么呢?”

    “為了小師弟?!笨骂櫿f得很肯定,肯定到蘇睿遠(yuǎn)有些詫異:“我聽說了當(dāng)時fbi給你遞了橄欖枝,你拒絕了?值得嗎?”

    “值得?!笨骂櫨従彽?,“而且如果我和小師弟真的回不去了,那也是之后的事情,這兩個選項不是并列,對我來說也不是一個二選一的選擇?!?/br>
    蘇睿遠(yuǎn)沒太明白柯顧的意思,讓他解釋一下。

    柯顧想了想:“當(dāng)時對我來說就是,留在國外我的未來肯定沒有小師弟了,回國我還有爭取的可能。所以我做了回國的選擇,至于工作機會,我不覺得我沒有更好的機會?!?/br>
    這是一個很自信,也很明確知道自己要什么的年輕人。蘇睿遠(yuǎn)嘆息了一口氣,那他也沒有什么好說的了。

    “小漾的童年過得不好,是我的錯。你多疼疼他,因為我們不是一個好榜樣,如果他不會愛人,你也多教教他?!边@是一個父親對于兒子另一伴的囑托。

    但柯顧卻沒有接受這個囑托:“小漾教會了我如果愛一個人,他也許不太會表達(dá),但他并不缺乏愛人的能力。伯父,有個地方我得糾正一下您,當(dāng)警察對于小師弟來說不是別無選擇,如果他想,他有很多條路,他可以比現(xiàn)在更多的收入和社會地位。這個職業(yè)是他選擇的,也許他童年確實沒有受到足夠的關(guān)愛,但他選擇用自己的專業(yè)去守護這個社會,去守護陽光照不到的地方?!?/br>
    蘇睿遠(yuǎn)看著柯顧,想起了當(dāng)時他們在聊天室里見面的場景,柯顧不亢不卑,只字不提他和蘇漾的關(guān)系,只是稱呼自己為蘇教授??骂櫼粭l條地分析著現(xiàn)場的可以,但當(dāng)自己問:“你想過要殺于信東嗎?”柯顧卻坦白地回答道:“想?!?/br>
    他當(dāng)時震驚了,但柯顧又給了他一個更堅定地回答:“但我不會,還有人等著我和他過一輩子。如果哪一天要是真的殺人了,我也一定會先摘了警徽交槍辭職的?!碧K睿遠(yuǎn)聽懂了柯顧的話,他之所以不殺人不是因為道德,而是因為責(zé)任。因為他是警察,所以他不會做這樣的選擇。

    蘇睿遠(yuǎn)不是不知道為什么姚鴻要找到自己,但是他在柯顧說出這個答案的時候,他就知道他做不出違心的專家意見。

    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也許這輩子都不是。他沒有資格說保護,但至少可以不傷害,同樣也不傷害這個保護著自己兒子的年輕人。所有的考察和叮囑最后化為了一句話——

    “你們的工作很危險,多保重自己,以后多和小漾一起回家吃飯。”

    暮色靄靄中,蘇漾在門口和父母道別:“外面挺冷的,你們進去吧。”

    石冰看著高大的兒子,心中又酸又軟:“下周末抽空回來吃個飯?!?/br>
    蘇漾和柯顧對視了一眼,都無奈地?fù)u頭:“媽,下周真的不行,我們有個大任務(wù),您聯(lián)系不上我們別緊張。”

    石冰的心涼了下來,上一次兒子打電話叮囑他們,雖然最后她也不知道原委,但柯顧都被當(dāng)做嫌疑人了,想必事情是不輕的,這次的大任務(wù)……

    蘇漾看出了母親的擔(dān)心,安慰道:“算出公差,還可以去國外玩呢,我們這次去意大利,你們有啥想買的跟我說?!?/br>
    ……

    石冰站在陽臺上,用擔(dān)憂地目光目送著蘇漾和柯顧相偕的身影,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拖得很長,畫面很美,但石冰的心還是七上八下的定不下來。

    “怎么了?”蘇睿遠(yuǎn)走了過來。

    “我就是擔(dān)心他們……”

    蘇睿遠(yuǎn)本想說據(jù)他了解的,韓弈這么大的一個案子的調(diào)查都已經(jīng)暫時擱置了,他們要抽身去完成的大任務(wù)一定很重要,并且很危險。他也擔(dān)心但他知道這不是他能阻止的,但是看著石冰惴惴不安的目光,這些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伸手理了理石冰的頭發(fā):“別擔(dān)心,孩子們會平安的?!?/br>
    石冰愣了,看著蘇睿遠(yuǎn)的舉動,蘇睿遠(yuǎn)面子掛不住了,抽了手背在身后晃回了屋子,他不過就是想試試自家老伴會不會也像兒子一樣臉紅……

    而陽臺上,石冰的耳朵慢慢變紅了,比花盆里的那支臘梅還要鮮艷。

    而夕陽下的蘇漾拽著柯顧的手,兩人就像甜膩的學(xué)生情侶,快上車的時候,蘇漾抬頭看了一眼自己家的方向:“他們這樣,好像也挺好的?!?/br>
    “嗯,是不錯,叔叔阿姨感覺都挺開朗,氣色也不錯。”

    “師兄,但我有時候還是會想起他們當(dāng)年對我的不好,我可能還是沒有辦法毫無芥蒂,我……”話沒說完,嘴唇上就被烙下了一個溫暖的吻,柯顧輕輕地將一捋飛起的頭發(fā)別在了蘇漾的耳后,“只要蹄蹄對我心無芥蒂就好了,你可以做任何你覺得是對的事,回家還是不回家,諒解還是不諒解,隨心就好,我都會陪你的?!被丶也⒉淮碚徑?,不回家也不代表著憎恨,親緣有時候就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存在。

    夕陽映在了蘇漾的耳垂上,蘇漾笑了,他們的前路確實危險重重,但看著在自己眼前的師兄,蘇漾突然不害怕了。

    只要他們在一起,就沒有什么可怕的。

    通往地獄的大門又能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  回家并不代表諒解,不回家也不代表著憎恨。這是我給蹄蹄和他父母之間關(guān)系下的定義~

    師兄不在意蹄蹄到底諒不諒解他的父母,他只在意蹄蹄能不能從童年的這些坎里面走出來。

    算是接上一案的溫情小尾巴,開始第七案了,也是最后一案拉,他們要去傳說中通往地獄的大門~

    第248章 02·踐行

    “走吧, 估計肖然他們已經(jīng)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