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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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堆聊天記錄里,其中一個方案,有提到一個人。 霍鈺檸。 她是霍仲南現(xiàn)如今最親的一個血親,他們準(zhǔn)備偽造一份霍仲南母親過世前的撫養(yǎng)協(xié)議,再集體提供霍鈺檸對霍仲南的撫養(yǎng)事實,從而順理成章以母親的名義拿到繼承權(quán)。 當(dāng)然這是最好的方案。 也是他們實施的第一步。 如果這一步行不能,后面還有二三四好套方案。 包括用公司公章和霍仲南私章偽造股權(quán)轉(zhuǎn)讓,套取公司資金等等不同的卑劣手法…… 聊天記錄分了好幾個人。 于休休看了半天,只認(rèn)出兩個。 有一段聊天記錄來自丁曲楓和霍戈。 她有些吃驚:“這些,是曲楓姐給你的?” 霍仲南微微一笑:“當(dāng)然不是。我剛不是說了嘛,我靠自己用美男計獲得的……” “難道……你計了許沁?” 于休休有點不相信。 霍戈呵一聲,“許沁啦,人家只想睡你家南哥,對我可沒什么興趣?!?/br> “那就還是丁曲楓了唄。只是她非情愿的而已?!庇谛菪菡f到這里,又低頭去翻聊天記錄。 這些聊天記錄用截圖打印,被霍戈編了順序號,但是重點的地方就斷掉了,于休休看了好半天,有些狐疑地抬頭。 “你故意不給完整記錄的?” 霍戈哈一聲,“終于聰明了一回。我這,只是讓你們聽個響?!?/br> 鐘霖安靜地翻了片刻,心不在焉地冷笑,“這么看來,丁躍進(jìn),也被許宜海給收編了?” 霍戈沉吟一下,“也不能這么說。如果真被收編了,我不可能拿到這些資料。” 這次他套路丁曲楓來得太順利了。 而丁躍進(jìn)和女兒的關(guān)系,因為畢紅葉的事,一直存在隔閡,丁躍進(jìn)會把這么多重要的事情告訴丁曲楓,甚至故意把一些重要合同遺落在家,不就是故意給他機會嗎? 在這短短的幾天里, 是丁躍進(jìn)在作戲,還是丁曲楓在作戲? 這一點,霍戈至今不明。 他琢磨一下,“從目前來說,丁躍進(jìn)還沒有站隊。而他,恰是許宜海計劃里,最為忌憚的一個人?!?/br> 在許宜海半隱退后,丁躍進(jìn)是盛天最有權(quán)勢的一個副總。 而且,當(dāng)年的盛天風(fēng)云里,他們是一起奮戰(zhàn)的兄弟,彼此了解最多,都不會完然相信對方,肯定都得留下后招。 “這個霍鈺檸,為什么會聽許宜海的呢?”于休休疑惑地說:“霍鈺檸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從很大程度上來說,都是因為許宜海出手狠絕,他對許宜海,恐怕恨都恨不過來,為什么要幫他?” 霍戈撐了撐額頭,“沒有永遠(yuǎn)的敵人,只有永遠(yuǎn)的利益,沒有聽說過嗎?霍鈺檸那個丈夫不爭氣,把她父母留下的財產(chǎn)揮霍一空,當(dāng)年要不是靠著她姐,她家公司早就完蛋了,根本就輪不到許宜海來整她。 更何況,許宜海有一萬種辦法,可以讓她轉(zhuǎn)嫁仇恨。你說,是得到夢寐以求的巨額財富來得重要,還是念著那點仇恨重要?霍鈺檸就算擰不清,他丈夫也會幫他擰清的。” 鐘霖舔了舔牙床,陰陰地笑了:“霍總監(jiān)對我們盛天的背景,真是了如指掌?。俊?/br> 霍戈也跟著笑:“再怎么說,我也是姓霍的本家。我爸和霍仲南的媽,他們有同一個爺爺。然后,我這個人做事,總是都分析好利弊,再做好詳盡的準(zhǔn)備工作?!?/br> 鐘霖把文件一合:“這些東西的原件,都在你手上?” 霍戈微笑:“當(dāng)然?!?/br> 鐘霖哼了一聲:“直說吧,你想要什么?” 霍戈輕笑著摸了摸鼻子:“這個事兒,我得和我表哥親自談吧?你可能做不了他的主?!?/br> 鐘霖變了臉色。 他瞄了于休休一眼,“你在胡說什么?” 霍戈訕笑,用一種了然地眼光看著鐘霖,“我是說,我等他醒了再談。鐘特助,我想,以許宜海這震天憾地的手法,如果我表哥沒醒過來,你……即使拿到這些東西,也動不了他吧?” 鐘霖沉默。 霍戈慢慢收起材料。 “這大概也是丁躍進(jìn)還在觀望的原因吧?!?/br> 于休休突然抿嘴,冰冷冷地剜著霍戈:“說得這么好聽干什么?不如直說好了,你們這些人,全部都在等著他死?!?/br> 霍戈一怔。 “雖然你這話說得難聽,但也是實事。不過,你指的這些人里面,不包括我。我還是希望他活著的?!?/br> 于休休不肯相信地看著他,“你?呵!” 霍戈挑挑眉,“怎么?不信???” 他又嘆氣一笑:“唉,你啊,就是把好人想得太好,把我想得太壞。說到底,你以為的好人,無非是壞得不太明顯,而我,只是好得不夠徹底?!?/br> 壞得不太明顯,好得不夠徹底? 這是于休休聽過的最佳洗地臺詞。 “別扯了。所以,你今天來說這么一通,并沒有什么用。他并沒有醒,那你如果因為這個得罪了丁曲楓,丁躍進(jìn),可就是得不償失了?!?/br> “不啊,作用可大了?!被舾隂_她妖嬈一笑,“說不定,我還能幫你救人呢。” 于休休用看白癡的眼神兒看他。 這個時候,還笑得出來?還是什么好人? 她差點被這個狗男人氣死,“霍戈,我實在不明白,你這么做,到底圖什么?” 霍戈慢慢起身,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你早晚會明白的。” …… 回醫(yī)院的路上,鐘霖沉默著,有些憂心忡忡的樣子。 于休休瞄了他好幾眼,“你說霍戈搞得那些,是真的嗎?” 鐘霖?fù)u頭。 于休休腳尖踢了一下地:“真想踹死他——反正我覺得他不像個什么好人,不會無緣無故幫我們做事,說不定啊,這是反套路,他就是對方派來的?!?/br> “客觀來說,這跟好人壞人沒有關(guān)系,他這么做,自然有他想得到的東西。又不是他在做好人好事,所以,未必不真?!?/br> “唉!”于休休贊同地點點頭,目光里浮上淺淺的落寞,“如果哥哥醒來就好了。他會知道怎么處理的?!?/br> 鐘霖嗯了一聲,沒搭話。 于休休說:“不管怎樣,我一定要見到他,把他叫醒?!?/br> 鐘霖一驚:“你要做什么?” 于休休:“鐘霖哥,你要不要幫我?偷偷溜進(jìn)icu?” 鐘霖:“……” …… 夜闌星稀。 這是一個安靜的夜晚。 于休休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動用了謝米樂做偽證才讓于大壯和苗芮相信了他們同學(xué)相聚,晚上要k歌晚歸,然后在醫(yī)院逗留到十二點。 icu的燈亮著。 值夜的護(hù)士小jiejie被鐘霖忽悠走了。 于休休穿著消好毒的icu護(hù)士制服,偷偷溜了進(jìn)去。 里面的空間,比她想象中大,簡直就是一個特殊的套房,而躺在床上的霍仲南,也比她想象中的平靜。 沒有傳說中的恐怖插管,但該有的設(shè)備一樣不少地“連接”在他的身上,夾指,呼吸機,還有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身體,看得于休休膽戰(zhàn)心驚。 她看不懂那些冰冷的機器,也不知道上面的數(shù)值代表什么,她只是心疼這個臉色蒼白的男人。 “哥哥?” 于休休輕聲喚。 病房里安靜得落針可聞。 當(dāng)然,沒有人回答她。 她拉了拉口罩,眼淚都快下來了。 “哥哥,我來看你了?!?/br> 死一樣的寂靜里,回答她的,仍然只有自己的呼吸聲。 于休休還記得霍仲南那天離開柴火基時候的樣子,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風(fēng)口上,默默注意著她的汽車離去,沒有動,也沒有喊,可她哪怕看不到他的眼神,也能想到他當(dāng)時心里的悲傷。 孤獨的人,最怕被丟下。 他們那天的做法,如同丟下了他。 于休休弓腰,探出手去,想在他臉上摸一摸。 可是手到半空,又停下。 她怕碰到不該碰的儀器,救他不成,反倒害了他。 病房里有護(hù)士使用的椅子,于休休把它拉近,靠坐在病床邊,保持一定的距離,又忍不住把身子往前傾,靠他更近,看他更清楚。 他瘦了! 這才多少天,怎么就瘦成了這個樣子? 于休休心疼地想著,嘆氣,“你睜開眼,看看我好不好?” “……” “你是不是不想理我了。那道歉總要聽的吧?那天,是我不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