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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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休休嘴角噙著笑,心里有粉紅色的泡泡在飛。 這種靜謐時光里的相處,仿佛伸手就能觸摸到幸福。 “你就不挽留一下?” 于休休聳聳眉毛,搖頭。他臉一沉,不高興地將她拉入懷里,低頭在她耳邊說:“假裝挽留一下!我自尊受不了?!?/br> 呃! 于休休掙扎幾下,忍不住笑。 他一怔,笑著撓她癢癢。 于休休掙扎得更厲害了,咯咯地笑著推他。 兩個人笑鬧著,直到手機(jī)鈴聲響起。 “電話,我接電話。”她笑著躲開他的咸豬手,把手機(jī)拿過來。 一看是邱然,她瞄了霍仲南一眼。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接。 于休休輕咳,接起來,笑瞇瞇地說:“邱阿姨,有事嗎?” 她的語氣,就像一切都不曾發(fā)生過一樣。 邱然明顯松了口氣,“休休,阿姨今天仔細(xì)看了下你的設(shè)計(jì)方案,很喜歡那個江湖風(fēng)的感覺。我想和你仔細(xì)談一下?!?/br> 于休休一怔,笑了起來。 “好的呀,邱阿姨,你什么時候有時間,我來找你?” “不用不用?!鼻袢痪芙^,笑道:“你看,明天我到你公司來,怎么樣?” “也好。你順便考查一下我們公司,也可以看看我們展廳的材料,還有客戶的成品照片。” “我大概明天十點(diǎn)左右過來。” “好的。我一會兒發(fā)個定位給您。” …… 峰回路轉(zhuǎn),于休休有點(diǎn)不敢相信。 “她怎么突然就改變主意了?” 霍仲南比她淡定,手指輕捻著她細(xì)軟的小腰,心里癢癢。 “這個不重要?!?/br> “嗯?”于休休不解地問:“為什么?。磕鞘裁床胖匾??” 霍仲南扭過她的腦袋,雙手罩住她的兩只耳朵,搓面團(tuán)似的搓了搓,似笑非笑。 “為所欲為!” “你這個禽獸!”于休休嗔怨瞪他,然后推他,“你該走啦。一直待在我房間里,一會兒我爸媽又要東問西問的??熳?,快走!” 霍仲南眼窩里都是笑意,摟著她蹭了蹭,“他們是過來人。都懂?!?/br> “唉呀,你還說!你走不走?” 于休休氣鼓鼓地瞪著他,粉撲撲的臉像個小姑娘。 霍仲南黑眸里的光芒微微一熾,笑著拍了拍她的后腦勺。 “小朋友!你再這么作,我該收拾你了?” “我好害怕!” 于休休一口氣把他推出房間,砰地關(guān)上門,然后背靠在門板上,吃笑不已。 “慢走,不送?!?/br> 霍仲南:…… ~ 南院。 大門口的光線有些昏暗。 車燈照過去,一個蜷縮在角落里的人影,引起了司機(jī)小程的注意。 “霍先生,有人?!?/br> 他放緩了車速。 那個蜷縮的人影被車燈照著,抬手遮眼,慢慢地站起,然后徑直朝汽車走過來,好像一點(diǎn)都不害怕,快要接近時,沒有避開,甚至加快腳步撞上來。 小程嚇出一身冷汗,急剎車。 嘎吱一聲,車停下。 那個人張開雙臂攔在車頭。 只一秒,手又垂落,抱住車頭,軟軟地趴在那里。 碰瓷的? 小程看霍仲南面無表情,按了一下喇叭。 南院的保安出來了。 “霍先生。這位女士說,是您的……是,是找您的。我讓她坐到這邊來等,她不愿意……” 那女的說,她是霍仲南的女人。 保安拿不定主意,很緊張,怕霍仲南怪罪。 然而,霍仲南一點(diǎn)表情都沒有。 “看看她怎么回事?” “她好像喝了酒。”保安垂下頭,“我們剛才勸過,可是她不肯聽。一定要,要見你再說?!?/br> 兩個年輕的保安,都是鐘霖后來換的人,“對敵經(jīng)驗(yàn)”明顯不足,面對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完全束手無策。 女孩兒穿得很單薄,一件薄薄的針織裙子顯露在車燈下,外套敞開著,一條圍巾堪堪遮住細(xì)白的脖子,在這樣的冬天里,看上去可憐,又無助。 “這位女士?!北0簿o張地上前拉她,小聲說:“霍先生回來了?!?/br> “我看到了。謝謝你們。辛苦了。” 女孩兒慢慢地?fù)沃囶^爬起來,往左繞了幾步,隔著半落的車窗,看著霍仲南冰冷的俊臉。 “救救我父親?!彼偷驼f,凍白的嘴唇,看上去楚楚可憐。 “求你了,救救我的父親?!睕]聽到霍仲南說話,她又重復(fù)了一句,雙手死死抓住汽車,又不敢靠霍仲南太近,迫于那種氣勢和壓迫感,說話時,牙齒都在打戰(zhàn)。 “我們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你不要趕盡殺絕,好不好?” “饒了我父親一次,就一次。好不好?求你了?” 霍仲南坐在車?yán)?,黑眸沉沉如墨,神情冰冷?/br> “許宜海自己作的孽。你不該來求我?!?/br> 許沁手臂一軟,有些無力,差點(diǎn)又要跌坐下去。 “你好狠。真的好狠?!?/br> 她咬牙切齒,看著這個男人,直到現(xiàn)在,還有一種做夢的感覺—— 以前她就知道,霍仲南是那種冷漠,不太容易親近的男人??墒?,她很喜歡那樣的他。因?yàn)樗睦洌皇侵粚λ蝗巳绱?。他對所有人都這樣,甚至不近女色。 那時候的他,對她的父親,是有幾分敬重的,不論大事小事,只要他父親提出來,他從來不會反駁。這十幾年,一向如此。 許沁以為,他們的婚姻也是一樣。 她一生光鮮富足,事事比人強(qiáng)。 而她相信,她最榮耀的一刻,就是嫁入霍家。 她從小就知道他是要嫁入霍家的,做霍仲南的太太。她所學(xué)的一切,也全是為了做那個站在霍仲南身邊的女人,為他持家,為他生娃,培養(yǎng)霍家的下一代繼承人。 從來沒有人教過她,一旦沒有了家族的蔭庇,也嫁不了霍仲南,她要怎么去找工作,做一個普通的女職員,拿一份餓不死的工資,像那些她看不起的女人一樣,碌碌無為的活著。 許家失勢,許宜海入獄待審…… 這對早年喪母的許沁來說,打擊太大。 眾叛親離,曾經(jīng)圍繞在身邊的親戚朋友都離她而去。 一夕之間好像變了人間,她從一個高高在上的許家大小姐,霍家未來的女主人,變成了一個人人見到就躲的瘟疫。就連她最好的朋友——丁曲楓和溫蔓菲,也去和于休休做朋友了。 多么現(xiàn)實(shí)? 許沁的世界灰飛煙滅。 她唯一的希望,是面前這個男人。 這個雙眼孤寒冰冷,無一絲溫暖的男人。 她恨他,怨他,可是,也只有他,才能主宰她的命運(yùn)。 “全世界都背叛了我?!?/br> 許沁喃喃地說,雙眼盈滿的淚,珠串似的斷落…… “現(xiàn)在的我,和當(dāng)初的你,有什么區(qū)別?”她冷冷笑著,蒼白的面孔,讓這個表情顯得詭譎而危險,“被全世界拋棄的感覺,你受過的,是不是?” 霍仲南緩緩瞇起眼。 許沁看著他凌厲的目光,捋了一下頭發(fā),低下頭,腦袋幾乎垂到了車窗上。 “不。你比我幸運(yùn)。那個時候的你,還有我的父親幫你。我的父親,許宜海。是他,幫你扭轉(zhuǎn)了盛天的局勢,是他,讓你坐穩(wěn)了盛天總裁的位置。是他……為了你,失去雙腿,坐了十幾年的輪椅!” 霍仲南淡淡看他。 “盛天原本就是我的?!?/br> “是你的??墒侨绻麤]有我的父親,它早就不是你的了?!痹S沁厲吼,失態(tài)地抬起頭,盯住他,“你的親姨母,你的親叔叔,他們恨不得你去死。是我的父親,他保護(hù)了你?!?/br> 霍仲南薄唇緊抿,渾身一片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