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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鋼琴協(xié)奏曲_第5章

    曹楠也站起來,抓著趙非不撒手:“我也……要尿!”

    “一起尿、一起尿!”趙非說罷,兩人便互相攙扶著,搖搖晃晃地往外走。

    譚碩看了一眼醉醺醺趴在桌上的阿四,回頭問秦海鷗:“你吃好了嗎?”

    秦海鷗說:“吃得很好,謝謝?!?/br>
    譚碩感到很滿意,因為只要秦海鷗吃好了并且沒有喝酒,他就算圓滿完成了珠珠交給的任務(wù)。他慢悠悠地給自己盛了碗湯,正打算勸秦海鷗也喝點湯,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看了看來電號碼,皺起眉,對秦海鷗道:“你喝點湯,我去接個電話。”說著便起身向陽臺走去。

    譚碩一走,隔間里就只剩下阿四和秦海鷗兩個人。阿四安靜地趴了一會兒,歪歪扭扭地站起來,向沙發(fā)邁了兩步,又退回來一屁股撞在桌沿上。秦海鷗怕他摔倒,忙起身去扶。阿四感覺到身邊有人,緩慢地轉(zhuǎn)過頭來望著秦海鷗。他的眼里布著血絲,鼻孔呼著熱氣,那眼睛似看著秦海鷗,卻又似透過秦海鷗瞪著別的地方,通紅的臉上交織著痛恨、迷戀又瘋狂的神情。

    秦海鷗被他這模樣嚇住了,只看著他,不知說什么好。阿四顯然已經(jīng)醉得糊涂,嘴唇喃喃蠕動著,發(fā)出連串模糊的音節(jié),秦海鷗湊近一點努力去聽,卻突然被他一把按回到椅子上。

    阿四按著秦海鷗的肩,自己也在一旁坐了下來。他用力搖晃了一下身旁的人,沙啞的聲音總算變清楚了些,咬牙切齒地說道:“你甩了我……你他媽居然甩了我!”

    秦海鷗一怔,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么。

    第四章

    阿四恨恨地說完這句話,一時間又沒了聲響。他的手從秦海鷗肩上滑下來,用力鉗著秦海鷗的胳膊,兩眼呆望著杯盤狼藉的桌面,愣了一會兒,眼里突然流下兩行淚來。

    “悠悠……”他小聲咕噥著,“你去哪兒了?……你別走,你不要走……我還欠你二百塊錢沒還呢……”他說著說著眼淚就越淌越多,淚水從他發(fā)紅的眼睛里涌出來,在臉上淋出一道道凌亂的淚痕,不一會兒鼻涕也流出來了,淌過嘴巴上的油漬,和眼淚一起匯聚到下巴尖上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他左手扶著桌子,右手抓著秦海鷗,腦袋在二者之間不住地搖晃,渾身都在抖。

    “我、我這么愛你……”他哽咽著,“陪你爬……雪山,過草地……那混蛋有什么好!你跟他跑……跑了,我怎么辦!我他媽怎么辦!怎么辦……”

    他越說越激動,越激動越哭,臉上已經(jīng)沒有一處干的地方,淚水、汗水、鼻涕、唾沫糊作一團。秦海鷗被他使了死力氣抓著,動不了也不敢動,扭頭看看陽臺,只見譚碩聽著手機在陽臺上來回走動,手在空中不停比劃著,似很焦躁。他于是打消了叫譚碩回來的念頭,小心翼翼地把阿四的身體扶正了些,心里對他充滿同情,卻又不知如何安慰,只好干巴巴地勸道:“你別哭啊。”

    阿四低垂著頭,也不知究竟聽見了沒有,反而哭得更加厲害。他把左手從桌上縮回來,胳膊肘卻碰翻了一只酒杯,杯子滾到地上摔得粉碎,杯里的殘酒沿著桌縫往下滴,全滴在他的褲子上,他也毫無知覺。他將兩只手都抓在秦海鷗的胳膊上,仰起濕漉漉的臉,嘶啞地哀求著:“悠悠,你回來吧……你回來吧!”說著身體就往下滑,隨后“通”一聲跪在了一地的玻璃碴上。

    秦海鷗慌忙拽了他一把,拽不動。這時阿四終于放開了他,似乎感覺不到痛,轉(zhuǎn)而抱住一條桌腿,像一團軟爛又固執(zhí)的泥巴,哭著把額頭往那條木頭上頂。

    秦海鷗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突然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

    秦海鷗沒有談過戀愛,也不太懂得男女之間那些曖昧的暗示。同齡人初戀的時候,他在彈琴;同齡人鬧分手的時候,他在彈琴;同齡人分分合合在情場大戰(zhàn)三百回合的時候,他仍然在專心致志地彈自己的琴。如果說他真的有過什么情人,那情人便是他的鋼琴。他知道戀愛中的人很快樂,失戀的人會難過,但他僅僅是知道而已。他從沒想過一個男人為了感情能神傷到痛哭流涕的地步。他并不了解阿四的身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可阿四哭得如此的傷心,好像他的心已經(jīng)碎得如這一地的玻璃,再也粘合不起來了。秦海鷗突然有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想起自己小時候第一次聽普契尼的歌劇《蝴蝶夫人》,那時他還不懂外文,那些美妙的聲音到底在唱些什么,他一個字也聽不懂,但蝴蝶夫人自盡前的激烈情緒深深影響了他的情緒,那種悲慟絕望矛盾掙扎的情感在他尚未明白整個故事之前就已經(jīng)打動了他。當時年幼的他坐在放唱機前,突然“哇”地一聲大哭起來,把父母和jiejie都嚇得不輕。

    秦海鷗的生活中沒有蝴蝶夫人,阿四的故事恐怕也不是蝴蝶夫人的故事。但這種感覺與記憶中的如此相似,讓秦海鷗感到陣陣難過,心里發(fā)堵。

    是不是每個人的心里都一定會有一件傷心的事?這世上到底有沒有無憂無慮、毫無煩惱的人呢?

    秦海鷗想起那次音樂會后發(fā)生的種種,他終究辜負了別人的期待,可他就是控制不住。他甚至對鋼琴產(chǎn)生了厭惡感,只要在家中看見鋼琴,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躲開。他狼狽不堪地逃離了那個世界,來到這群山環(huán)繞的小鎮(zhèn),每天在鎮(zhèn)上閑逛,強迫自己去看與鋼琴無關(guān)的風景,思考與鋼琴無關(guān)的人事物,然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那股被他強壓在心底的迷茫正在與日俱增。他在鋼琴的世界里形同巨人,可一旦離開那個世界,他就似乎什么也不懂,什么也做不來,好像一個脆弱的嬰兒,只能被別人照料,卻無力去照料別人。當他回憶學琴以來二十余年走過的路,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竟已想不起自己為什么要學琴,又為什么會產(chǎn)生逃避的想法。這條曾被所有人包括他自己認定為光明大道的路,如今已經(jīng)消散得沒有蹤跡可尋。他不知道在哪里還能找到路,不知道應(yīng)該朝什么方向去探索,甚至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再彈琴。他把這些痛苦和迷茫鎖在心里,卻不能抑制它們在那里瘋長。他在眾人的期待中被光環(huán)圍繞著長大,現(xiàn)在自己身上發(fā)生了這樣的事,他卻連求助的方法都找不到,更不要說對外界宣泄心中的苦悶。他看著爛醉痛哭的阿四,不由生出許多羨慕。都說一醉解千愁,他為了彈琴從不沾酒,這時忽然有了豁出去的心,抬頭看看桌上的酒杯,見只有譚碩的杯里還剩著半杯酒,便將那杯子拿起來,不多看也不多想,一仰頭將那剩酒喝干了。

    秦海鷗一口氣將半杯酒咽了下去,冰涼的米酒順著喉嚨滾進胃里,并沒有造成任何不適,反倒甜滋滋的像在喝飲料。他于是又將桌上的酒壇子一個一個翻過來,把里面的殘酒全倒進杯子里,倒出多少便喝多少。平時他絕不會在餐桌上干這種搜碗刮盤的事,但此刻不知道為什么,兩杯米酒下肚后,那涼絲絲的感覺就變成了熱烘烘的,直從胃里往上沖,把他的心口烘得暖洋洋的,心頭的顧慮似乎也被這熱氣驅(qū)散干凈。他嘗到了甜頭,繼續(xù)在酒壇里搜羅,不一會兒便覺得渾身上下熱了起來,腦袋里面暈暈乎乎,卻是說不出的舒暢。

    他獨自喝得高興,便想把竹椅子往前挪一挪,不料一動腿卻碰到了仍然癱在地上的阿四。這時秦海鷗已不如剛才清醒,下手便也沒了分寸。他的手臂本來很有力量,先前是由于為人禮貌謹慎才由著阿四賴在地上,但此刻他只想把阿四拽起來,于是雙手揪住阿四往上一提,阿四便像被剝離樹干的樹袋熊,整個人被秦海鷗拖著,一直拖到沙發(fā)上。

    秦海鷗把阿四扔上沙發(fā),喘了口氣?,F(xiàn)在他的視線有些搖晃,腳下也不穩(wěn),腦袋里面發(fā)脹發(fā)熱,太陽xue突突地跳。他沒有去思考這算不算喝醉了,一屁股跌坐在阿四旁邊,阿四猛然驚醒,迷茫地睜了睜眼,看了他片刻,張口道:“悠悠……”

    “我不是悠悠?!鼻睾zt說。

    “不是悠悠?!卑⑺恼f。

    “對,不是悠悠。我是秦海鷗?!?/br>
    “不是悠悠?!卑⑺恼f。

    “你喝醉了,”秦海鷗說,“我好像也喝醉了?!?/br>
    “不是悠悠?!卑⑺恼f。

    秦海鷗決定不再搭理這個人了。

    “我告訴你,”阿四好像終于開了竅,湊上前來又抓住他,“天底下的女人只有兩種……一種是已經(jīng)甩了你的,一種是即將甩了你的,只有兄弟、才是一輩子的……一輩子的!”說完,重重地拍了秦海鷗幾下。

    秦海鷗被阿四拍得晃了晃,阿四終于不再認錯人,這讓他覺得很不錯。他聽著阿四說話,覺得自己也需要說一些話。他以前不會把心事隨便說出來,但現(xiàn)在他的傾訴欲望很強烈。他把這念頭在腦子里轉(zhuǎn)了轉(zhuǎn),開口道:“我剛開始學琴的時候,根本不知道自己彈得算不算好……可老師們都說我彈得好,我就以為自己彈得好了?!?/br>
    阿四點頭:“我也是啊……我當初也是個有穩(wěn)定工資的上班族,可悠悠說她想體驗三毛那樣的浪漫,我就辭了職,陪著她找浪漫去了?!?/br>
    秦海鷗道:“然后我漸漸發(fā)現(xiàn),我似乎的確彈得很好……其他同學覺得很困難的跑句,節(jié)奏復(fù)雜的段落,我都能輕松地彈下來,一點兒也不覺得吃力……別的同學需要彈許多遍才能記住的譜子,我彈一遍就記住了……別的同學需要練習一周的曲子,我只要兩三天就能練好……”

    阿四道:“然后我們?nèi)チ瞬菰?,進了沙漠,還徒步爬過雪山……渴了就煮雨水,餓了就吃壓縮餅干和罐頭……有一次我們十來天沒有洗澡,互相捉頭發(fā)里的虱子,跟猴子似的……但我們覺得那可浪漫了……恨不得就那樣浪漫到死……”

    秦海鷗說:“后來我拿了獎,所有的人都說,你還能彈得更好……我也這么認為……所以我去找更難的曲子來練。觀眾們喜歡我的技術(shù),我不能讓他們失望……這世上高難度的曲子有不少,我把它們一首一首地練起來,直到得到別人的認同,我才能感到安心……否則,我就認為我沒有資格站在臺上。”

    阿四說:“后來我們身無分文,不得不回城找份工作……這時候悠悠開始后悔,她說我只知道玩,不懂得奮斗……她還說她想找個靠得住的人,有穩(wěn)定工作的人,能給她安全感的人,過完下半輩子……可是我靠不住,我沒有穩(wěn)定工作,我不能給她安全感……”

    秦海鷗說:“可是……認同我的人越多,我就越害怕面對他們……掌握的曲子越多,我就越擔心在演出的時候出錯……我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越來越緊張,從演出的前一天起,我就無時無刻不在想著第二天要彈的曲子,甚至連覺也睡不好……我不想告訴其他人,可他們還是知道了……他們想了很多辦法,我也很努力,可這些都沒有用,都沒有用……”

    阿四說:“我知道……悠悠是因為不肯承認自己當初的天真,所以才把責任推到我身上……可我還是喜歡她……我舍不得她……她跟著那人離開的時候,把她身上僅剩的二百塊錢掏出來給我……”阿四說不下去了,抱著頭悶了一會兒,漸漸地又泣不成聲。

    秦海鷗沒有看阿四,他只是看著自己的手。他斷斷續(xù)續(xù)說了很多的話,心里似乎舒坦了一點,又似乎更難受了。他看著自己的手,無數(shù)破碎的記憶片段猶如被撕裂的曲譜,那些斷裂的五線如同風箏的斷線,墜落的音符仿佛繚亂的雨點,紛紛向他砸落下來,令他被巨大的孤獨感和無助感包圍。他看著自己的手,沉默了很久才又喃喃地說道:“我總覺得,我好像只是因為太擅長彈琴,所以才會一直彈下去的……如果你問我為什么彈琴,我只想得出這個理由。”

    說完,他就迷迷糊糊地向一旁的沙發(fā)倒了下去。

    第五章

    譚碩這一通電話打了足足半小時才結(jié)束,直講得他口干舌燥七竅冒煙,此外他還一直在陽臺上不停地走動,所以當終于掛上電話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又餓了,也許還需要吃碗米線才能飽。

    他轉(zhuǎn)身回到隔間,一進門便望見阿四和秦海鷗一左一右歪躺在沙發(fā)上,兩個人似乎都睡了過去。他吃了一驚,忙上前細看。只見阿四明顯是醉了,衣褲上沾著好些碎玻璃,幸而尚未造成任何實質(zhì)性的傷害,譚碩忙替他將玻璃碴抖了抖,抖不掉的便用手拈起來扔到地上。又見秦海鷗臉上泛紅,也是一副昏沉的樣子,譚碩湊下去嗅了嗅才聞到他身上的酒氣,看來也是因為喝醉了才會躺在這里。這個發(fā)現(xiàn)令譚碩的魂都嚇飛了一半,第一反應(yīng)是接下來的幾天恐怕都不能去珠珠那里蹭食了。他環(huán)視四周,曹楠和趙非竟然還沒有回來,桌上的酒杯摔碎了一個,自己剩下的半杯酒已經(jīng)被喝干,幾個酒壇非常整齊地擺放在秦海鷗剛才坐過的位置,譚碩只看了一眼就覺得腦仁發(fā)疼。

    譚碩去外面叫來了店里的伙計,先問了問情況。由于今天在這隔間里吃飯的都是龍哥的好朋友,伙計們不把他們當外人,好酒好菜供應(yīng)充足以后便由他們?nèi)狒[,就算鬧翻天也不會有人干涉,所以伙計們都不知道在譚碩打電話的這半個小時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至于曹楠和趙非,有伙計表示曾目睹二人勾肩搭背唱著歌往店外面走,但也不清楚這兩位大哥到底去了哪里,做什么去了。

    譚碩聽完伙計們的匯報,果然有大部分情況和他猜測的差不多,但說了半天關(guān)于秦海鷗是怎么喝醉的他還是一無所知。他留下一個伙計幫忙將地上的玻璃碴掃走,然后要來熱茶給沙發(fā)上的兩人各灌下幾大盅。他權(quán)衡了一下,決定讓還有力氣自己走出店門的那兩個人去自生自滅,阿四可以扔在龍哥這里睡一晚,當前最要緊也是最艱巨的任務(wù),是主動投案自首,把秦海鷗弄回珠珠的客棧,否則以珠珠的個性,要是讓她先發(fā)現(xiàn)了這事,譚碩想都不敢想自己會被她訓(xùn)成什么樣子。

    譚碩主意已定,立刻叫來伙計把阿四交代了一番,然后親自去廚房和小黑打了個招呼。小黑一聽,忙問要不要弄點醒酒湯,譚碩見他滿頭大汗地捏著鍋鏟,便告訴他不用擔心,阿四已經(jīng)安頓好了,小秦這邊等回了客棧自會有人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