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在下已婚(8)
金澤咬著蘋果陷入了沉思。 金大吉見狀拍拍他肩膀:“不用擔(dān)心,瘦是瘦了點(diǎn),大夫說瘦了還好呢。” “知道了哥,我去跟爹聊會兒,你去忙吧?!?/br> 看著金大吉走遠(yuǎn),金澤摸摸胸口的吊墜,神色郁結(jié),他一開始以為這不安的情緒是金老爺出了事,可現(xiàn)在他爹沒事了,這種感覺還是沒有消減,這讓他很是焦慮,越發(fā)覺得這個親事不怎么樣。 一大早,洛神城里便熱鬧非凡。城中居民還都特意換上了新衣服,到處都張燈結(jié)彩、搭臺撐桿,熙熙攘攘不停歇,不為別的,正是為了洛神城里最大的富商家的喜事。 今日是金家小少爺?shù)拇笙仓铡km說娶個男媳婦有些不合倫理,但城里百姓多受金家恩惠,對金家的事也聽了不少,對金老爺尊敬多于看笑話,小兒子如今也有了家室,百姓們還是愿意送上真摯的祝福的 天色微亮,金家大院里,此時正是一番雞飛狗跳的場景。 “少爺哎,”銀子急了滿頭汗,“別動別動,馬上就好。” 金澤姿勢別扭的趴在椅子上,讓銀子給他縫喜服:“悠著點(diǎn),扎到我有你好看的。” “是是是,您別動都好說?!便y子心里苦啊,當(dāng)個下人不僅要上能掀房、下能包扎,還要會女紅,真是要人命。 最該干這件事的卻在嗑瓜子:“快點(diǎn),時辰快到了,是不是爺們,這么墨跡?!?/br> “你爺們你來縫,就會說風(fēng)涼話?!便y子嘟囔。 盡香眼睛一瞪,眼看一場戰(zhàn)爭又要爆發(fā),珠子拿著東西進(jìn)了門:“哎呀,少爺,又怎么了?” 銀子終于看到了救星:“快點(diǎn)幫忙,剛穿上就裂了個口子,這衣服料子誰挑的,竟然給少爺穿這種東西?!?/br> 珠子一看,哭笑不得:“你們啊,這都能穿錯,能不扯爛嗎?”說著手腳麻利的給金澤脫了喜服縫上,又伺候他穿好,弄完已經(jīng)有人在叫門催了。 “來了,馬上。” 此時迎親的隊伍已經(jīng)過了城門,喜樂響起,路兩旁擠滿了看熱鬧的人,都想看看這男媳婦長什么樣。 娶媳婦不稀奇,這娶男媳婦確實(shí)是百年難遇。但這喜車吊著大紅帷幔,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即使被風(fēng)吹起一角,也只能看到滿眼的大紅。 這毫不影響人們看熱鬧的心情,愈是神秘他們愈是好奇,于是一群人烏泱泱跟著車隊一起涌向了金府大門。 喜車停下,穿著喜服戴著大紅花的金澤已經(jīng)等在門口,待喜婆念叨完吉祥話,按照指引掀開了帷幔。 車?yán)锏娜遂o靜坐著,穿著和金澤款式相同的大紅喜袍,只是沒有戴紅花而是戴了紅紗蓋頭,若隱若現(xiàn)間金澤只能確認(rèn),他這新娘子確實(shí)是貨真價實(shí)的男人。 金澤輕咳一聲,伸過了手,坐著的人也抬手,放在了他手上。 無論是一點(diǎn)都不軟的觸感,還是修長白皙、骨節(jié)分明的外形,都在提醒著金澤,這是個男人,是個手和他一樣大的男人。 真是奇妙,只因?yàn)橥夤淮嗡忝?,他娶了一個素未謀面的男人。 這個男人隨著金澤的牽引站了起來,寬肩窄腰,一點(diǎn)都不嬌弱。 金澤暗自嘆氣,還是個和他一樣強(qiáng)壯的男人。 隨著男媳婦的現(xiàn)身,人群里發(fā)出整齊的吸氣聲,看來群眾的內(nèi)心和金澤沒什么兩樣。兩個大男人身穿喜服站在一起,這視覺沖擊力還是很大的。 喜樂更加激昂,這里新郎本該是背著新媳婦進(jìn)門的,但是喜婆很有眼色的瞧了瞧一對新人的身量,將這一步給省了。 本來男子成婚并無先例,一切流程皆按舊俗。當(dāng)?shù)爻捎H的習(xí)俗不少,繁且雜,一整套流程下來,即使是男兒也撐不住。 不過金家家長也發(fā)了話,除一些實(shí)在不合常理的,一切照舊。于是金澤該受的苦一樣沒少。 一切按照流程進(jìn)行著,金澤覺得自己仿佛變成了提線木偶,沒有了自己的感情。 他連自己此時的心情如何都無法形容,畢竟這感覺太奇特了。他是個男人,娶了個男人,多新鮮呢。 而始終安靜待在自己身邊的這個人實(shí)在是安靜地過了頭,金澤幾乎懷疑他都不用呼吸的,仿佛他才是那個真正的木偶。 有一個習(xí)俗叫摸福,是新郎從一眾打扮相同的新娘中靠摸手識真新娘,如今新娘換成了男子,這里竟然還真找來了十幾個男人來湊數(shù),看著那十幾個膀大腰圓還裹著紅衣蓋著蓋頭的漢子,金澤為他們掬了把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