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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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和新屋子差不多了,屋內(nèi)的擺件陳設(shè)也都是新?lián)Q的,”說起這個阿漁又忍不住道,“我今兒才知道,庫房的那些婆子們動作原來也能這么快的,不到半日就換好了,以前碎個茶盞,找她們領(lǐng),都得搪塞幾天?!?/br> 姜杏之笑了一聲,隨意往身上披了個小襖,趿拉著繡鞋,裙擺下的銀鈴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姜杏之站在她們面前彎腰看著她們繡花。 睡前她的烏發(fā)被編成一根長辮垂在腦后,睡覺時被她蹭得松散,幾縷發(fā)絲飄落,長辮隨著她的動作垂在胸前。 初一看了她一眼,覺得她們姑娘不施粉黛,云鬢松散,慵懶隨性的樣子也好看。 姜杏之看著初一手中的繡繃:“初一你學(xué)得好快?。 ?/br> 初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姜杏之坐在她們身旁,拿起絲線。 她先前因為作畫,不愛留長指甲,但過年時為了涂蔻丹好看,便留了一小節(jié)指甲,到現(xiàn)在也沒有再剪去,如今正好來幫她們劈線了。 “姑娘你去作畫吧,這些活計哪能讓你做,”阿漁不由分說地拿走她手里的絲線。 姜杏之抿抿唇,她暫時不想碰畫筆,也不想作畫。 阿漁不肯她做事,她百無聊賴地將十指擺到眼前,看看形狀修剪得漂亮的指甲蓋上還有未褪去的蔻丹,彎起指節(jié)在空中撓了撓,這樣長的指甲撓人也一定很疼吧! 這般想著,她忽然有些心疼道長,也不知他身上有沒有被她抓破。 道長該不會以為自己是因為沒有禁住誘惑,沒有畫成畫,在故意報復(fù)他吧! 當(dāng)夜,陸修元沐浴完從浴湯中出來,可以看到他白皙緊實的后背留有一道道可怖的紅痕。 陸修元若無其事地擦干水珠,穿好衣裳,出了凈房坐在書案后,這才有空閑看今日傅坤送上來的冊子,執(zhí)筆在冊子上圈出幾個人名,交給吳提。 第72章 邵介請了一日假, 在房里待了整整一日,再上值的時候, 已經(jīng)與以往沉默寡言, 冷靜穩(wěn)重的模樣看不出任何區(qū)別了。 “前日送冊子的時候, 殿下還問了你, 過會兒你去趟奉承宮請個安?!备道ふ业缴劢?,和他隨口說了一句。 邵介手指微微蜷縮,扶正官帽,點了點頭。 走進(jìn)奉承宮,正好遇見了工部郎中,路過時他們談?wù)摰脑拏魅攵洌骸俺酥鞯? 兩個側(cè)殿都要修繕, 大婚……” 邵介沉默著,加快步伐走進(jìn)殿內(nèi)。 陸修元看著手中的折子,語氣平和淡然:“坐吧!” 邵介抿唇,垂下眼瞼:“謝殿下,還未恭喜殿下不久后就要, 大婚了。”最后幾個字說的艱難。 陸修元抬眸看他,目色閃過一絲無法讓人捉摸的神色:“多謝?!?/br> “殿下……”邵介喉嚨微緊,開口。 陸修元眼眸微瞇, 唇角微微勾起:“嗯?” 片刻之間,殿內(nèi)仿佛已經(jīng)過了一個時辰之久,邵介拳頭捏得緊,半響慢慢地松開:“吳提那邊, 是否要臣幫忙?” 陸修元神色沉靜,將手中的冊子合起來,食指在案上敲了敲:“不用,稍后另有事情需要你來做。” 邵介深吸一口氣,起身:“是,臣等殿下吩咐,先告退了?!?/br> 陸修元頷首,看著他的背影,在轉(zhuǎn)身的那一刻,忽然開口淡聲道:“忘了吧!” 沒有緣由的一句話,邵介仿佛墜入冰窖,渾身僵硬,沒有回頭,心臟下沉上浮,慢慢落定,眸色平靜的望著石階,闊步走下去。 他明白,有些事情,既然沒有開口,就該永遠(yuǎn)掩在心底。 · 姜老太太病了,這回是真的病了。 聽說是夜里姜老太太覺得屋子里炭味重,讓侍女開窗透氣,結(jié)果下半夜值班的侍女不知道,忘了關(guān)窗戶,夜里冷風(fēng)一吹,次日一早,老太太直接躺床上沒起得來。 壽安堂里來來往往的女眷都放輕了步子,姜桃桃?guī)е又徒热~往里走,剛進(jìn)屋便聞到一股苦澀的藥味。 床榻前侍藥的是幾位夫人,見姑娘們過來了,朝她們揮揮手,讓她們?nèi)ネ忸^。 大夫人把手里的濕巾子遞給侍女,上前低聲說:“你們都回吧,過來一趟就當(dāng)全了心意了,桃桃?guī)蓚€meimei去外頭吃茶?!?/br> 說著她又不放心,親自送她們出去了。 臨走前,姜杏之望了一眼床榻,屋內(nèi)昏暗,紫檀色床幔高高掛起,姜老太太臉色青黑,額角貼著黑膏藥貼,雙目緊閉,眉頭皺著,臉上的皺紋下垂,她們過來了,老太太也是一點兒反應(yīng)都沒有。 姜杏之楞了一下,出去后,問大夫人:“老太太病得很嚴(yán)重嗎?” 她記憶中老太太沒有生這場病,平日里身子骨比她還康健,她記得上輩子她去玉霞觀之前,還聽說老太太約了其他府里的老夫人打算去江南游玩,也不知道后來她有沒有去。 可方才看姜老太太的臉色,的確有些不好,姜杏之忍不住問了一聲。 “老人家生病哪像你們年紀(jì)姑娘,休息幾日就好,如今這下可有得養(yǎng)了?!贝蠓蛉溯p聲說。 “祖母的臉色看著嚇人呢!”姜桃桃大膽地說道。 大夫人瞪了她一下,心里倒是想起一句老話,七十四八十三,閻王不叫自己去,老太太今年正是七十四高齡,也是個坎兒。 這一琢磨,可不得了,大夫人面上不顯,可心里早已經(jīng)盤算開,今年府里可有好幾場大事要辦,她們?nèi)莞鐑捍洪澘瓶?,桃桃的親事定在了四月,六丫頭的吉日還不清楚,但皇太孫年紀(jì)擺在那兒,再晚也推不到明年去。 要是老太太…… 府里怕是幾年辦不得喜事,小輩們雖然只要守孝一年,但容哥兒的前途可耽誤不得,親事拖久了也難保結(jié)親的人家沒有意見,承安伯府向來好說話,可六丫頭結(jié)親的可是皇家,皇太孫妃的位置多少人盯著呢!賜婚圣旨雖下,可不落到實處,著實放不下心來。 大夫人趕走姜桃桃,讓她回去繡嫁妝,又打發(fā)姜槿葉去幫她拿忘在房里的絹帕,只留下了姜杏之,將其中利害說與她聽。 大夫人看見姜杏之愣神,輕咳一聲,有些尷尬,但更多的還是坦然,說她現(xiàn)實也罷,旁的也行,她只要老太太別礙著她的事,當(dāng)然她肯定也會好好地侍藥伺候她養(yǎng)病 :“我就說與你知道,你心里有個數(shù)就行?!?/br> 姜杏之猜不準(zhǔn)她的心思,面上露了疑惑。 大夫人見她是真沒明白,指了指屋內(nèi):“你可要早做打算才是,沒事兒的時候去瑰陽公主府陪公主說說話。” 姜杏之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她是怕老太太突然離世,她們要守孝,但依著老太太的壽命,這次老太太可能還是會平安度過這場病,但也領(lǐng)了大夫人的好意,小聲說“大伯母我知道了?!?/br> 大夫人點頭:“你回鹿鳴院吧!這兒病氣重?!?/br> 姜杏之看著大夫人走到內(nèi)室門口,認(rèn)真仔細(xì)地查看侍女們端在手里要送進(jìn)屋的藥湯,囑咐了一件件的注意事項:“老太太這會兒沒法喝藥,但你們也不能疏忽,瞧瞧這里頭還有沒過濾掉的藥渣子?!?/br> 輕聲細(xì)語的,任誰看了不夸她是一位至純至孝的好兒媳? 大夫人余光瞥見姜杏之還沒有走,微微一笑,端莊地朝她頷首,邁著急促的步伐進(jìn)了屋,偏偏腳步聲輕巧,方寸拿捏地極好。 姜杏之僵著脖子,輕眨了一下眼睛,這也可以? 誰能想到不久前耳邊那些忤逆布道的話竟然是出自這位賢淑,府中無人不夸的大夫人之口呢!大夫人在府中的形象向來極好,連阿漁香凈都說大夫人脾氣好,隱忍多年,都沒有和老夫人紅過臉。 姜杏之想,這世上有許多事情值得她學(xué)習(xí)呢! 真是處處是學(xué)問! 不過這次的確是大夫人多慮了,第二日姜老太太就清醒了,也能正常喝藥,不過郎中說老太太此番大病,需得養(yǎng)上好幾年才能恢復(fù)元氣,平日里也不能吹風(fēng),最好可以臥床休養(yǎng)。 姜老太太是個惜命的,聞言,也沒有再念權(quán),將前不久才拿回的管家之權(quán)又還給了大夫人。 府里的人不必?fù)?dān)憂老太太去世要丁憂守孝,一切恢復(fù)正常,大夫人將偌大的西寧侯府管理的井井有條。 一直懸在姜家心里的大事也落地,欽天監(jiān)算了黃道吉日,皇太孫的大禮定在了六月初六。 日子過得飛快,二月姜杏之及笄禮,三月春闈揭榜姜博容高中二甲十七名,四月姜桃桃與傅岸大婚,這些事兒將西寧侯府忙得團團轉(zhuǎn),索性都是喜事,忙也忙得開心。 眼瞧著過了芒種便是六月初六。 這幾日西寧侯府行走的多了許多身著深藍(lán)色圓領(lǐng)窄袖袍的女官,阿漁捧著下巴坐在廊下,看著來來往往的女官們,拉過一旁的香凈:“等我們隨了姑娘入宮后,是不是也要穿這樣的衣裳?” 香凈點頭:“前些日zigong里來人幫我們量尺寸的時候,你不在,我就拿了你的舊尺寸給她們,衣服應(yīng)當(dāng)過會兒就能送來?!?/br> 明日姑娘大婚,她們就要穿上的,再晚送過來也來不及了。 “???”阿漁神態(tài)忸怩,“你們穿這些袍子好看,我太胖了,穿著不好看?!?/br> “那我去同姑娘說,讓你不要進(jìn)宮,回農(nóng)莊好了!”香凈故意說道,說完轉(zhuǎn)身就往屋里走,嘴里還喊著,“姑娘……” 阿漁一聽就著急了,拉住她,死死地捂住她的嘴巴;“我胡說的,你不要喊。”她才不愿意離開姑娘呢! 鹿鳴院早已掛上各種紅綢飄帶,連這會兒從外面跑進(jìn)來,跳過門檻的蒲月身上都綁上紅花。 屋內(nèi),尚宮局的女官正站在姜杏之身旁,與她核對最后一遍大禮的流程。 “姑娘別緊張,到時候我會隨侍在你身旁,你只要放輕松就可。”女官細(xì)聲說。 姜杏之怎么可能不緊張,她就要嫁給道長啦!那不是旁人,是她的道長! 第73章 緊張得坐立難安的自然不可能只有姜杏之一人, 陸修元這個上輩子活了三十余年心態(tài)足夠沉穩(wěn)的人都忍不住浮躁起來。 “一定要確保萬無一失,再去檢查一遍,你親自去?!标懶拊鋈煌W∧_步, 又一遍吩咐奉承宮的主事內(nèi)監(jiān)于安。 于安默默地看了眼窗外的天色,陸修元的目光懸在頭頂, 吞下到嗓子眼的話,弓著腰應(yīng)下聲:“是?!?/br> 一邊在心底數(shù)著這是今日的第幾遍, 一邊趕忙領(lǐng)著內(nèi)侍去各地盤查。 殿內(nèi)細(xì)碎的腳步聲綿延不斷, 陸修元看著殿內(nèi)隨著夜風(fēng)浮動的紅幔,慢慢地舒出一口氣, 大概因為知道來之不易,所以會患得患失。 患得患失? 陸修元嗤笑一聲,過后又是一陣兒的沉默,溫淡的目光凝著廊檐下的貼著喜字的燈籠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不知是誰碰倒了什么,內(nèi)殿響起了sao亂, 陸修元回神,往殿外走去。 房門“支呀”一聲, 望進(jìn)屋內(nèi), 是和奉宸宮一樣,目光所及之處皆是紅艷艷的一片, 而姜杏之卻像是從天中墜落凡塵的仙娥,穿著一身素色綢緞寢衣,干凈又透亮。 她盤著腿坐在床榻上,腰背挺得筆直, 閉著雙眸,正運氣吐納,緩解心中的緊張,聽見門響,粉潤的嘴巴開合:“你們不用管我,我自個兒待著就行?!?/br> 沒有人回話,關(guān)門聲也沒有響起,姜杏之心中一動,睜開眼睛,清澈明亮的眼睛比夜空中璀璨的星光還要耀眼,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陸修元瞧,仿佛是第一次見到他一般。 看見她,心才落到了實處,她亮晶晶的眼神看得他心臟猛地跳了一下,陸修元嘴角掛著淡淡地笑,上前捂住她的眼睛,任由她卷翹的睫毛在手心刮動,聲線溫柔:“為什么這么看我?!?/br> 姜杏之抬手將他的手拿下來,陸修元也沒有攔著。 “不一樣的?!?/br> 陸修元道:“什么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