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現(xiàn)在是他認為的該從私人關系上解決與死神的恩怨。 不會讓警方插手。 黎梨心亂如麻。 他算對她開誠布公了,之前想過他心理路程會很復雜,可沒想到復雜到這種地步。 她忽然低頭吻他眉心,閉上眼睛 ,輕顫著聲音說,“求求你,無論是坐牢一輩子,還是判死刑,我們有一天開心一天,只是你不能背棄我。” “你知道嗎?!彼焓秩嗨念i,很輕的力度。 “你說……”她睜眼瞧他,并親吻他睫毛。 “我不會判死刑。” “太好了。” 他手指伸進她發(fā)里,溫柔摩擦著頭皮,“但我給予不了愛情?!?/br> “你現(xiàn)在就在給。”她笑了。 “所以今晚結束,你我分道揚鑣?!?/br> “你太固執(zhí)?!?/br> “你不在,我才能放開手腳?!?/br> 一直以來在趕她走。 從國內到外國,從重逢到分手。 異國他鄉(xiāng)的潔白床鋪,他們最后一次的溫存。 黎梨覺得痛苦,愛上一個不能給自己安全感的男人,“怎么辦,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好?” 周非涼坐起身,撫摸她臉頰,與她前額相抵,“很快。兩個月。” “你能活著回來嗎。”她心痛的快死,什么國家大義,她只要他好好活著。 “大概率會。” “你撒謊?!崩枥婧匏蚨鴾I水guntang的掉落,“我要百分之百。我要你全力配合,沒有保重好自己,一切成功都是枉然。” “鄭局總這么說。”周非涼想起那個逝去的人,與自己并肩作戰(zhàn)五年。 “是。每次重大行動,他都在會上喊,他帶的隊伍一個都不能少,要少也只能少他。后來真的少掉他了……” 他沒言語安慰,但攬過她腰,像嬰兒一樣將她抱在懷里。 黎梨輕笑出聲,兩手吊上他后頸,與他相視,“你的眼睛回去后,一定要好好治?!?/br> “沒關系?!敝皇且淮我馔庵凶矒舻筋^部引發(fā)的血塊堵塞,嚇壞她了,周非涼卻笑,神秘口吻,“今天在河里一泡,有點隱隱約約瞧見你樣子了?!?/br> “胡說?!崩枥婺涿钅樇t,“你就是瞎安慰我?!?/br> “真的?!?/br> “那我們就純聊天一夜好了,本來你看不見,不用怕害羞……”她尾音竟然羞澀至極,簡直不像她了。 周非涼瞬間領會深意,伸手拉下旁邊燈,與她在徹底的黑暗中,他挑眉,一本正經(jīng)口吻,“又看不見了?!?/br> 第26章 天堂 清晨, 兩人還糾纏在一起。 周非涼正面躺在床上, 她騎在他身上, 俯身,兩個人濃烈的熱吻。 白色床幔在微風中飄。 室內總熱了干, 干了又熱。 周非涼很快反客為主,伸手捧著她臉,親吻將人從自己身上掀下來。 他吻她,占有她,她表情投入,他眼神清明,這一次結束時,她發(fā)出類似啜泣的聲音, 周非涼輕輕抱著她抽搐的背安撫。 …… 泰國大其機場。 人潮洶涌中,長發(fā)束成一只低馬尾,著裝干練的女人走出機場, 路邊, 兩輛車在等她。 “這么大陣仗?!崩枥婺孟履R, 望著久違的同事們發(fā)笑。 韓奕銘曬成一臉碳色, 忙招呼她:“快上車?!?/br> “你師父念叨你,怕你曬成黑炭,本來外勤警員就沒幾個白的, 何況南亞這天。”到了車上,同事們跟她一陣寒暄。 黎梨皆一一打招呼,接著談正事, “你們怎么全在泰國?” “我們這次的聯(lián)合行動,前期線報已收集充分,現(xiàn)在掌握了死神集團制毒販毒的大本營就在泰國,這你知道吧?” 黎梨點頭。 韓奕銘繼續(xù),“現(xiàn)在是四國聯(lián)合行動,我方人員已得到泰方允許,可隨身攜帶武器,但你知道,死神已經(jīng)老了,他兒子拿塔和我國境內販毒活動有直接聯(lián)系,所以,不惜一切代價,把拿塔帶回中國,為我們鄭郝明局長和犧牲的其他同事討回正義。” “這是上頭的意思?”黎梨問。 “是?!表n奕銘拿了一瓶飲料給她,待她接過后說,“這條線我們已經(jīng)跟了六年……” “是八年?!崩枥鎻娬{。 韓奕銘倏地看她。 她眼神堅毅。 韓奕銘問:“周非涼是不是跟你說什么了?” “這個我會單獨跟你說?!崩枥嫜鲱^喝了一口水,望著窗外的熱帶風光,絲毫沒有欣賞心情。 垂下眼皮,她抬手擦了下自己嘴角的水漬。 眼底苦澀。 …… “介紹下,”到達泰方所提供的聯(lián)合行動指揮所,黎梨和韓奕銘坐在中方人馬這一邊,桌子另一面是泰方人員,老撾緬甸的同志們則分散融于長桌兩方。 大屏幕上是四國在本國境內的最高領導同志。 “今天歸隊的是我們中方先前派遣出去的情報人員,根據(jù)黎梨匯總,我們有理由相信,死神集團已經(jīng)狗急跳墻……” 這場會開到一半,黎梨就知道指揮部想干什么了。 他們打算利用她從周非涼那得到情報,對死神集團發(fā)動總攻。 但是中方領導很聰明,有所保留沒有將周非涼名字透露出來。 “四國聯(lián)合本來就復雜,各有心機,看似一條心,其實誰不為自己打算?” 對韓奕銘這話,黎梨很贊同。 會開完后兩人找了單獨的地方細聊。 黎梨陪著對方抽煙,抽到一半,表情頗具掙扎的啟聲:“我不知道能不能信任你……” “這什么話?”韓奕銘意外的大笑。 黎梨感到困難的搖首。 “過來?!表n奕銘將她招呼到指揮部大樓后面的車棚里。 風呼啦啦的吹,烈日當頭。 黎梨擰著眉,汗從眉尖上滾落,“他懷疑我們市局有內鬼。” “周非涼?” “是?!崩枥鎸熎?,“鄭局犧牲后,他所有的情報都沒有人接收,他不信任任何人,如果不是我出現(xiàn),他就會用私人方式解決那批人。” “他跟對方有深仇大恨?” “確切的說是和毒品有仇?!崩枥嬲f,“周家什么樣子你知道,每個人都不干凈,周駿森夫婦飲彈自盡,還有傳聞體弱多病但心機很深的老二,再往前追,周非涼父親得艾滋死掉,他們家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他從小就很壓抑,但我看不出來,認識他時很陽光?!?/br> “人都會被表面東西迷惑。”韓奕銘感慨。 “是?!崩枥纥c頭,神色復雜著,“所以我先前說一直沒跟他重逢過……” “現(xiàn)在呢?”韓奕銘笑著看她。 黎梨忽而臉一紅,躲了躲,可嘴角幸福的弧度還是被老謀深算的師父看見。 她輕聲,似低喃,“現(xiàn)在真正的開誠布公,彼此沒有任何隱瞞?!?/br> 韓奕銘為她高興,“所以他的意思是只信任你,由你判斷,該把情報透露給誰?” “對?!崩枥嬉f的就是這個,她望著韓奕銘為難的神情,“我們自己內部復雜,鄭局走時,下臺了兩位大領導,周非涼懷疑的內jian可能就是那兩位之一,這是最好的結果,但如果不是那兩位,我冒然放出情報,就會把他害死?!?/br> 韓奕銘理解她,立即聰明的做出安排,“這樣,你不要在前線,讓聯(lián)合組的其他人沖在第一線,你負責外圍追蹤,這類似置身事外,你眼睛會看得更清楚,更遠,也保全自己,讓周非涼的消息暢通往你這邊傳達?!?/br> “周非涼是特情人員的事,你跟第三者透露過嗎?包括上頭?” “上頭?”韓奕銘笑,“你想想,當初是誰堅持讓你過來的?!?/br> “趙局……”黎梨忽然恍然大悟,有點怒的往車座上一拍。 立時,電動車的警報聲嘩嘩響。 在噪音中,韓奕銘沉著微笑,“你還嫩呢?!?/br> 黎梨氣,“他該早告訴周非涼可能是自己人!”她的掙扎,她的痛苦,從與他重逢那一天就如影隨形,好幾次還險些暴露。 “我估計趙局也只是懷疑,所以讓你這個前女友去接近他,取得信任,我們和他的聯(lián)系就又恢復了?!?/br> 黎梨不吱聲。 韓奕銘拍她肩,安撫:“好了,紀律部隊都這樣,誰讓我們是警察?” 黎梨嘆氣。 韓奕銘安撫了她好一會兒,兩人才重新走進大樓。 夜里,黎梨和大部隊住在指揮部的宿舍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