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四點。”

    “嗯?！标愋蚶^續(xù)望著杜昱。

    “四點半酒店門口見?！倍抨湃滩蛔×验_嘴笑了一聲，很快收好。

    陳序下意識想接一個“嗯”，話到嘴邊反應(yīng)過來有些不對，遲疑道：“你是答應(yīng)了？”

    “對?！倍抨艔氐妆锊蛔⌒α顺鰜?。

    高中時期光覺得陳序高冷去了，沒想到還有這么可愛的一面……額，不對，可愛？可以這樣形容一個成熟又高大的男人么？

    杜昱輕微地檢討了下自己語文水平的退步，揚(yáng)揚(yáng)手中的工具，“我繼續(xù)上班，你先走吧?！?/br>
    陳序一腳深一腳淺地走了，連招呼都忘了跟杜昱打。

    四點下班，杜昱回宿舍換衣服。

    外面天冷，穿羽絨服應(yīng)該是個好的選擇，不過杜昱實在沒有可以拿得出手的羽絨服。

    高中時期的衣服大都不能穿了，就算能穿也不在宿舍，現(xiàn)在回家也來不及……牢中的生活不必說，出獄之后直接去了山里，就在山下的小鎮(zhèn)上買了件不到兩百的羽絨服外加一件軍大衣熬過的幾個冬天。

    這件羽絨服杜昱倒是穿了過來，杜昱舍不得干洗，就借著酒店提供的洗衣機(jī)洗了一遍，跑絨很是嚴(yán)重，再來幾次就要被開除羽絨服的行列了。

    這幾年杜昱的臉皮早就丟了，照樣穿著過街，照樣是條瀟灑的漢子。

    不過，手都摸上衣服了，又想到陳序身上那件白得晃眼的羽絨服……怎么能有人把羽絨服穿得那么好看。

    市場總是在積極滿足消費(fèi)者的需求，保暖早已不是羽絨服的唯一標(biāo)準(zhǔn)，它需要更多的特性以提高自己的價值。

    羽絨服越做越好看，價格也是水漲船高，現(xiàn)在商場中的羽絨服幾千上萬塊都只能算是平常行列。

    只擁有一件兩百塊羽絨服的杜昱對此一無所知。

    杜昱一狠心，套上羽絨服，不就是跟老同學(xué)一起吃頓飯，竟然還矯情上了，杜昱狠狠地批評了自己的覺悟。

    杜昱到酒店門口的時候陳序已經(jīng)在了，杜昱趕緊摸出手機(jī)一看，離四點半還差八分鐘。

    以往都是陳序等他，這還是第一次兩人一起約了時間出來，杜昱估摸著精英人士對時間的要求都很高，不敢耽擱，結(jié)果陳序竟然比他還早！

    而且陳序還換了套衣服，換下了羽絨服改穿一件深灰色的立領(lǐng)大衣，襯得人氣質(zhì)十足。

    “來得挺早，”杜昱搓搓自己的臉，迎了上去，“你是不是時間觀念賊強(qiáng)，特別討厭下屬遲早？”

    “我沒有下屬。”陳序說。

    杜昱：“？？？”

    他一直覺得陳序是個成功精英人士，在大公司號令群雄那種，結(jié)果竟然沒有下屬？可別真是買賣器官的……那也不對，買賣器官也不是一個人能干的，不過買賣器官應(yīng)該是叫同伙？也就無所謂什么下屬了……

    “我……”陳序抿抿嘴，理了理思緒才繼續(xù)說，“我一直在讀書，才畢業(yè)不久，沒什么正式的工作。”

    感情還是個打零工的……可是境況不知比自己好了幾倍，果真是知識改變命運(yùn)……

    陳序偷偷看了杜昱一眼，見他一臉悲痛，有些不解，難得杜昱主動問起自己的境況，忍不住就多說了點，“我其實不在國內(nèi)，我父母都移民了，這次回來就是給朋友幫個小忙?！?/br>
    “一個小忙要幫幾個月？”杜昱說完就覺得不對，這是陳序自己的事，哪里有他說話的余地。

    不過陳序倒是沒有被冒犯的樣子，眉眼間沒有絲毫的異樣，“本身不算難，就是手續(xù)上出了點意外卡了一段時間，之前那個外國人也是請過來幫忙的?！?/br>
    “哦……”杜昱沒有繼續(xù)問下去，再問下去就要觸及自己的知識盲區(qū)了。

    “走吧，吃什么？”

    “我知道有家私房菜還可以，去嗎？”

    “都行?！?/br>
    兩人開始朝停車場趕。

    杜昱再次意識到自己有多傻逼，明明可以直接約在停車場見的，搞得兩人都要多折騰些距離。

    第18章 第章

    陳序開車很穩(wěn)，路上堵得不行也不見他焦躁。

    兩人沒有說話，略微有些尷尬，不過也不至于有多嚴(yán)重。杜昱漫無目的地想，兩人在高中補(bǔ)習(xí)班時就無話可說、沒什么交情。當(dāng)初玩得好的已經(jīng)消失在了人海中，可他們兩個待會竟然還要坐在一起吃飯。

    人生際遇，妙不可言。

    “你不是說在國外么，怎么還買了車？”杜昱打破沉默。

    陳序的車不高調(diào)也不算豪車，但對于普通人而言也是需要咬咬牙才能拿下的級別。

    “這不是我的，跟朋友借的，他車多?！?/br>
    杜昱突然有一絲嫉妒——陳序竟然實現(xiàn)了與土豪做朋友的人生追求。

    杜昱分些神想了想還可以談?wù)摰脑掝}，他不想問陳序的專業(yè)，估計自己也聽不懂，但除此之外還著實沒什么話題，畢竟兩個人的人生交叉圈子幾乎是沒有的。

    費(fèi)力回想了下補(bǔ)習(xí)班的人，發(fā)現(xiàn)一片空白，早就被杜昱忘得一干二凈。勉強(qiáng)想得起來幾個出挑的同學(xué)，但冷不丁提起來也感覺怪怪的。

    補(bǔ)習(xí)班的人來去匆匆，誰管你姓甚名誰，走了一批再來一茬，師生情、同窗誼什么根本不存在的。

    “怎么不在客房部做了？”陳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