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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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像傾述著一場輕柔的夢,拉著人一點點墜入深淵,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他的歌聲有時候宛如他這個人,冰冷如雪,又灼熱似火。 他是唱給她聽的。 季煙聽得頭有些發(fā)暈,心底一片灼熱guntang,將他抱得更緊,直到他唱完了,她還有些緩不過神來。 他撩起水,往她的臉上灑了灑,“之前答應(yīng)你的,兌現(xiàn)承諾?!?/br> 他的語氣漫不經(jīng)心,一副“我只是被你纏得沒有辦法才唱歌”的態(tài)度,可季煙太過激動,把他剛剛扭過去的頭捧著轉(zhuǎn)過來,非常開心地在他臉上啵唧一口,“太好聽了!” 殷雪灼:“……”雖然我很想看你高興的樣子,但你也不必如此興奮。 季煙是真的很驚喜,女孩子心里多多少少會有些浪漫的幻想,她從前見過很多很多的情侶,如今終于也嘗到了喜歡的滋味,但知道彼此心意相通,也仍舊會喜歡那些浪漫的舉動。 魘族只對伴侶和尊敬的強者唱歌,她擁有的這只普天之下獨一無二的魔魘,對她唱歌了。 季煙臉頰緋紅,抱著殷雪灼拼命地蹭,本想專心修煉,奈何女朋友實在太勾人,弄得他也沒了 心思修煉,索性走出靈池,暫時停下今日的療傷。 那靈池的確名不虛傳,只是泡了幾個時辰,殷雪灼的力量便恢復(fù)了不少,幼蘭再次見到他們時,感覺這兩人都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又聯(lián)想到之前萬蝶齊出的盛況,結(jié)巴道:“難、難道之前那聚靈陣是你們弄出來的?” 季煙尷尬點頭。 沒辦法,殷雪灼天生就是個裝逼的料。 俗話說的好,你爸爸永遠(yuǎn)都是你爸爸,不管去哪里,永遠(yuǎn)都不可能低調(diào)。 幼蘭太激動了,一連說了十遍“太厲害了”,這個小幼崽一天之內(nèi)見了不少的世面,看著殷雪灼的眼睛里都充滿著亮晶晶的星星,季煙都要懷疑他是喜歡上了殷雪灼。 幼蘭一路連蹦帶笑,先帶著他們到一間屋子里歇息之后,就撲扇著一對翅膀迫不及待地去找族長了,恨不得把這件事情昭告天下。 鴻鏡顯得比幼蘭淡定得多,得知靈池可以為殷雪灼療傷之后,就放下心來,后來每日,鴻鏡都會親自帶著一些靈寶過來見殷雪灼,那些靈寶各個都是塵世罕見的東西,每個都會修為有很大的幫助,可見鴻鏡是有多想討好殷雪灼。 鴻鏡的意思,季煙也能猜到一些,他喜歡殷雪灼可以庇護整個魘族,甚至不惜將這里的一切都送給他,可殷雪灼擁有整個魔域,不會輕易被這些東西打動。 或者他,他心腸太硬,下定決心的事情,幾乎沒有誰能讓他改變。 所以鴻鏡送來的東西,他都像扔垃圾一樣丟在了一邊,短短幾日就塞滿了好幾個大箱子,鴻鏡日益失望,直到有一日,鴻鏡送來的一堆靈丹里面有一顆鍛體的紅色丹藥,殷雪灼忽然抓起那丹藥,神情若有所思。 鴻鏡問道:“您可是看中了此物?族中這樣的丹藥還有很多,都可以獻給您。” 殷雪灼也不跟他客氣,“拿十顆過來?!?/br> 鴻鏡立刻吩咐下去,很快就拿了十顆一模一樣的丹藥過來,殷雪灼直接當(dāng)著他的面,將一邊的季煙拽了過來,掐著她的腮幫子讓她張嘴,直接把那顆丹藥喂進了她的嘴里。 季煙:“???你給我吃了什么東西啊?” 殷雪灼說:“一天一顆,有利于增強體質(zhì)。” 然后對鴻鏡說:“其他東西都不需要,你全都帶回去?!?/br> 鴻鏡:“……” 季煙:“……” 這位爺簡直是任性,鴻鏡很想問一下他既然拿了丹藥,是不是答應(yīng)他的意思了,結(jié)果還是沒問出口——好像幾顆丹藥的禮太輕了,可是他除了丹藥,好像什么都不缺。 難道他是在暗示著什么? 季煙和鴻鏡想的不一樣,她覺得殷雪灼只是單純地“拒絕了”,鴻鏡送禮和他的拒絕沒有關(guān)系,他接受也不代表他“答應(yīng)了”,只是代表他“看得上鴻鏡送的禮”,至于鴻鏡為什么又要送,和他沒有半點關(guān)系。 殷雪灼又不是那群正道,還得客客氣氣你來我往,季煙還覺得這樣怪不好意思的,尋思著要找機會和鴻鏡說清楚,結(jié)果殷雪灼很快又給她弄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丹藥。 補什么的都有,甚至還有讓她吃了不會犯困的——她近日有些嗜睡,恨不得把之前缺過的睡眠全都補回來,被他不滿過許多次了。 得了,越欠越多了。 那群魘族也很機靈,既然討好不了殷雪灼,那么就討好季煙,弄得季煙每天太受歡迎,就連出個門,都有很多小蝴蝶朝她扔花。 季煙左右為難了起來,一找到機會,就連忙和幼蘭說:“幼蘭,你去和他們說說,別纏著我了,倘若魘族有難,我自會盡力勸他出手相救,以還近日恩情……可也不必如此……” 少年笑道:“魘族這些年的確很弱,我們也不會強迫誰來保護我們。也許一開始是有私心,可后來,族長親口說了,我們一族族千年未曾等到伴劍而生的魘,如今既然等到了,即使遺憾已難以彌補,但傾全族之力助他,亦是無怨無悔?!?/br> “一只強大的魘,抵得過我們這里的所有弱小的魘族,這里的大多數(shù)魘族,是無法長大的,甚至連我們的族長,也未必能活得長久,但只要那位最強大的魘活著,我們?nèi)灞阌邢M?。?/br> 季煙無言以對,幼蘭笑得很開心,抬手推了她一把,“你不要糾結(jié)了,你進去陪雪灼哥哥!” 幼蘭這些日子纏著殷雪灼,從害怕到尊敬,再到非常喜歡他,張口就是哥哥哥哥地叫,說來也是奇怪,面對這種小幼崽,殷雪灼居然沒 生氣,一副懶得和他計較的樣子,隨便他亂喊什么。 季煙有時候會想,如果殷雪灼有了孩子,會不會也是這樣。 不能深想,不能深想,還孩子呢,八字還沒一撇呢。 這幾日,挽秋劍一直被放在靈池里,讓靈池的水洗滌它的邪性,好幾次挽秋劍突然失控,殷雪灼將它制住之后,它又變成了一把毫無動靜的死劍。 “這里的靈力壓制邪性,會讓它把之前吃掉的修為全都吐出來?!币笱┳普f:“除了我,它手下還有許多妖魔的力量,為了不變?nèi)?,它好幾次想要逃離這里,但都無能為力。” 它被太多人使用過,從一把干凈無瑕的神劍,逐漸走上了歪路,如今吐出來也好。 殷雪站在池水邊,看著湖心的挽秋劍,冷風(fēng)吹動他黑色的衣袍,他望著挽秋劍的眼神很復(fù)雜,憎惡排斥之中,又撇不開與生俱來的親近。 “啊……”身邊的季煙忽然捂著肚子蹲了下來。 糟糕。 這種熟悉的感覺,這種久違的尷尬。 為什么這么突然啊!她又差點兒忘了這回事……主要是上次傷得太重,也許是傷了元氣,直接導(dǎo)致她上個月都沒來大姨媽,就又忘了這茬。 殷雪灼皺眉,把她拉了起來,“你怎么了?” 她的表情很不對勁,與此同時,他也感受到了淡淡的痛感,表情僵了一下,又從季煙的表情中得到了確認(rèn)。 是大姨媽。 殷雪灼把她抱起,往住所飛去,一進屋子就把她放在了床上,然后打開了她的儲物袋,掏出了一個月事帶,作勢要脫她的衣裳。 季煙捂著衣服往后退,一邊退一邊說:“你你你……你為什么這么熟練啊,你別過來!” 殷雪灼拿著月事帶,皺著眉頭站在床邊,一臉“你到底在講究什么”。 每次遇到這種事情,季煙就拿他沒有辦法,這都過了多久了,他還是不明白這些男女之間的事情,她心里憋了一口氣,欲哭無淚,只想拿被子把自己裹起來。 “我……我自己來?!彼谋臣顾浪蕾N著墻壁,深吸一口氣,又說:“殷雪灼,你不能再這樣了。” 他皺著眉,漆黑的眼珠子淡淡地望著她,不以為然,“為什么不可以?從前都可以?!?/br> 可 ……可這哪是一樣的呢? 從前只當(dāng)他不懂,想的沒有那么多,只當(dāng)這是個魔頭,看了便看了,只要他不殺她,一切都好說。 可如今,他在她眼里,是喜歡的人,是異性,是一靠近就可以擁抱親吻的人。 季煙不知如何解釋,面對他的質(zhì)問,更像是無言以對,只是呆呆地揪著被子,警惕地望著他,一雙杏眼黑白分明,帶著顯而易見的抗拒。 殷雪灼眸子里忽然染上幾分暴戾和不耐。 他不知道她為什么忽然不許了,明明從前是可以的,從允許到排斥靠近,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難不成她漸漸的,不喜歡他了? 可她說了她是喜歡的。 殷雪灼腦子里一片混亂,又覺得氣氛尷尬無措,她還在排斥他……他只想快點離開這里,抓著東西的手忽然狠狠一緊,掌心的火焰將那東西燒成了粉末,臉色驟然陰沉下來。 季煙猝不及防對上他滿是戾氣的雙眼,愣了一下,不知道他突然又怎么了,只看到他忽然轉(zhuǎn)身往外走去,背影一片冷漠。 她看了看地面上被捏得化為了粉末的月事帶,心底一個咯噔,直覺告訴她不妙,也來不及換上新的月事帶,直接掀了被子,飛快地追了出去。 “殷雪灼……”她焦急地跑出門去,只看到了他孤單冷清的背影,不假思索地追了上去,可她不管怎么追,他都離她那么遠(yuǎn),就是追不到他的身邊。 他到底怎么了啊! 就因為她不許他碰嗎?可這又要怎么解釋呢,她真的很難為情啊,季煙整個人頭都大了,就怕他鉆了牛角尖,之前在靈池里的療傷功虧一簣。 小腹的墜通感越來越明顯,季煙額頭出了一層薄汗,只是勉強咬著唇,忍著小腹的疼,鍥而不舍地追。 也不知追了多遠(yuǎn)的路,季煙闖入了一片桃花林,余光剛剛瞥到那一抹黑色,便松了一口氣。 他終于沒繼續(xù)躲她了。 “殷雪灼,你聽我解釋……” 她想也不想便沖了出去,腳步卻一頓,呆在了原地。 殷雪灼不遠(yuǎn)處,站著一個紅衣女子。 那女子生得高挑纖瘦,熱烈張揚的紅衣襯得肌膚盛雪,滿頭烏黑長發(fā)被一支青簪隨意挽起,微微側(cè)眸瞧過來時,露出一雙溫柔嫵媚的眼睛。 那雙眼睛,像極了季煙。 只是氣質(zhì)卻天差地別,季煙是隨性的,她卻是溫柔的,讓人看一眼便挪不開視線,只是垂袖立在一簇明艷動人的桃花邊,周身出眾的氣質(zhì),卻將花也比了下去。 季煙明明是第一次見到她,卻不知怎的,腦子里自動冒出了這個人的名字。 殷妙柔。 作者有話要說:稍微狗血一波,別擔(dān)心,灼灼是愛煙煙的。,, 第77章 殷妙柔3 殷雪灼死死地盯著她, 殷妙柔也看見了他, 一時之間, 兩人誰都沒動。 但很快,殷雪灼的眼睛里倏然閃過一絲猩紅的殺意,幾乎是不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一只手忽然舉起,掌心的黑氣凝聚成鋒利的彎刀, 刀刃處的冷光在日光下刺目, 眼中的赤紅瘋狂燃燒。 周圍的風(fēng)都同時忽然靜止了, 只有他翻飛的黑袍掩蓋不住滔天的殺意, 令人驚駭萬分,向殷妙柔席卷而去,發(fā)出一聲尖銳的破空呼嘯聲。 殷妙柔的反應(yīng)也極快, 她身子輕盈地掠起, 整個人往后撤了數(shù)步, 偏頭躲開殷雪灼兇狠的一刀,那風(fēng)刃觸碰到她鬢邊的發(fā)絲,發(fā)絲瞬間被割斷, 飄落在地。 疾風(fēng)席卷過來, 將周圍開的正好的桃花紛紛切落,無數(shù)的花瓣被吹起,又觸碰到強勁的風(fēng)刃,被灼燒成了粉末。 “你……”殷妙柔微微蹙眉,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他, 而且一見面就是極為狠辣的殺招,她連連后退,狼狽地躲避著殷雪灼的襲擊,最后還是被他打中了胸口,五臟六腑一陣劇痛,“哇”地吐出了一口血。 “柔兒!”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季云清掠了過來,手中的劍橫檔住致命一刀,將殷妙柔護在身后。 他的語氣中夾雜了幾分驚慌,望著殷雪灼的眼睛里滿是憤怒,“殷雪灼!居然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