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灰飛煙滅
“你的靈物果然可以滋養(yǎng)你的七竅,你與它時時在一起,相互有利,很快你會有更多驚喜。至于這顆珠子也是好用的,差不多一天時間能夠自行消融尸毒,又可再用,生生不息才稱得上是寶物?!表n遂再次走到茹娘身前,她已經(jīng)徹底尸變,雙手捂住臉,發(fā)出哀嚎。哪怕在地上滾來滾去,她始終掙脫不開,凈月手中鏡輝的籠罩。被鏡輝制約后,茹娘全身脫力,靈力全無,變成任人拿捏,毫無抵抗之力的廢物。 “謊話總是摻著三分真,你同甘家家主說,可以找出被尸毒侵蝕的人,然后助其拔毒??赡銢]有說,沒有了這件寶器,你一無是處,什么都做不了?!表n遂逼著茹娘開口,不斷用話激她。 茹娘放開手,對著他的是猙獰面容,她眼底俱是恨意。 韓遂一派波瀾不驚,沉聲道:“到了這個時候,還要繼續(xù)編你的故事嗎?當(dāng)年殺死尉遲酒的人,真的不是你嗎?親生的孩子都不放過,也不是你?” 茹娘怨毒得盯著他,聲音變得難聽而嘶?。骸澳闶钦l?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你早就知道了,還故意引我入甕。” “我在五百年前,就認(rèn)識尉遲酒,他的功力絕對不在我之下。沒有軟肋,怎么會死得這么慘,他信錯了人,愛錯了心??上В上Я?。”韓遂的手,緩緩伸進(jìn)光圈之中。 凈月的嘴吃驚得張大了,這人居然可以破了她的鏡輝,曾經(jīng)家主嘗試過都沒有成功的。知道韓遂的手掌貼在了茹娘的腦門上:“他為你付出的應(yīng)該太多太多,你又用什么來回報于他。既然不計后果地做出這些事情,你也承認(rèn)了。就不留你,繼續(xù)禍害大家了。” “韓前輩等一等。”白衡齊不難猜到韓遂接下來做什么,著急要去擋住。他的動作哪里有韓遂快,韓遂決定要做的沒有絲毫猶疑,雙手結(jié)印按在茹娘的身上,那個看起來有些駭人的驅(qū)殼猶如破碎的瓷器,順著裂縫化成了碎片,堆積在地上不過小小的一處。 凈月看得目瞪口呆,差點(diǎn)連手中的本命鏡都握不住。白衡齊懊喪地收回手,他明白韓遂沒有做錯,茹娘謊話連篇,害人不淺。前頭那幾人的性命,應(yīng)該都是她害的,只是終究有些于心不忍。 “韓前輩,還有很多細(xì)節(jié)不曾追查清楚,就這樣讓她灰飛煙滅了。”白衡齊讓凈月收起本命鏡,鏡輝猶在,跟前這空蕩蕩的,招式又有什么用? “直接查找她背后之人,還有當(dāng)年的事,謝家主母算是個見證人,有些細(xì)節(jié)可以找她對峙。”韓遂垂眼看著那一小堆灰燼,“害人性命的,自然不用再留,沒有什么可惜的,你對她已經(jīng)盡力。” 夕霜有些好奇,韓遂看似和秦云行沒有單獨(dú)相處過,突然說出這樣的話,顯然是有過交流,兩人已經(jīng)達(dá)成過協(xié)議。 “當(dāng)年的事,有個目擊者,也就是謝家主母帶走的那個孩子。孩子受到驚嚇,把一部分記憶忘記。這些年來,謝家也算盡心盡力,讓她逐漸恢復(fù)正常。前不久,記憶開始恢復(fù),這也就是,謝家琢主母為什么會突然過來的原因。這樣的隱患絕對不能再留,否則會傷及到更多無辜的人?!表n遂一番話說得白衡齊臉上浮出不自然的紅暈,知道全是針對他的做法。 他數(shù)次懷疑過茹娘,又被幾年相處的感情給蒙蔽,而且有些托大,自以為在眼皮子底下,茹娘做不得妖,然而卻又一次次失算。 “你也不用自責(zé),她的功法中,本來就有迷惑他人心性的招數(shù)。等一會兒,你就知道了?!表n遂看起來不溫不火,富余出時間來安靜的等候。 白衡齊不太明白他說的稍后又能夠什么,無聲地向完成任務(wù)的凈月做個手勢,讓其帶著受傷弟子迅速離開。而那些本來聚集在此處,等待審核的弟子,也分成幾撥逐漸離開。 然后,他雙手垂落,靜心等待著韓遂所說的那種情況,幾時出現(xiàn)。 夕霜等的吃力,在旁邊找了塊湖石,大大咧咧的坐下。水魄蹲在他身邊,一人一鳥,四目相對,夕霜悄聲問水魄,韓遂既然有能力,可以制住茹娘,為什么一定要讓她灰飛煙滅呢? 水魄能夠聽懂她的話,只是搖了搖長脖子,表示自己才想不到。 她瞧著韓遂走到那堆小小的灰燼之前,把珠子放在了灰堆上。這個cao作,是夕霜沒想到的,茹娘要是得了珠子,一定不會慘死。韓遂這時候,把珠子拿出來,難道是想給茹娘一點(diǎn)念想?他這樣的人,這樣的脾氣,絕對不是。 珠子落入灰堆,一下子被埋了進(jìn)去,讓人看了有種錯覺,似乎底下還藏著另外一個出口,珠子落下,不復(fù)存在,再看不到那種獨(dú)特的光暈。夕霜知道珠子的重要,著急起來,想把那堆灰燼撥開看個究竟,韓遂單手一攔,將她制住,隨即無聲的沖著她搖了搖頭。 珠子要不見了!夕霜著急,好不容易得來的寶器,萬一真的被有心人搶走。 “你好好等著等著?!表n遂對她獨(dú)一份的好耐心,完全展露出來。 “他也等我也等,這都要等到什么時候!”夕霜的脾氣急,索性走到更近些,就地一坐。雙手抱著膝蓋,自暴自棄的想,等就等吧,沒有異常最好。要是有什么變化,至少能及時挽回,要知道有韓遂這樣的高手在胖,瞬間已經(jīng)是轉(zhuǎn)機(jī)。 這邊,夕霜等到有些昏昏欲睡。水魄咕嘰一聲,提醒她有情況。她連忙睜圓眼睛,灰堆變了形狀,本來是尖尖角,怎么整齊地變成了個平鋪的圓形?;叶焉?,珠子浮現(xiàn)而出,緩慢而有規(guī)律的轉(zhuǎn)著圈。 “韓前輩,我想起來了。原來應(yīng)該是這樣!”白衡齊的反應(yīng)有些出乎意料,“我的記憶里被他篡改過,所有細(xì)節(jié)都是她的好處。茹娘其實(shí)是蒙混進(jìn)來,潛伏在此地,因?yàn)楦始业撵`氣能夠保護(hù)她,讓她維持普通修靈者的外貌,不費(fèi)吹灰之力?!?/br> 韓遂這一路想得非常周到,尉遲酒用了某種邪術(shù),讓茹娘不生不死的存活,甚至還能生下孩子。那么他們之間的矛盾發(fā)生在幾時,以至于茹娘要?dú)⒘宋具t酒,方才他有句話沒有說錯,尉遲酒活著的時候,靈力絕對不在他之下,。只是這人匆匆一別后,消失數(shù)百年,沒有半點(diǎn)音信。一個修行百年的高手,選擇留在了小小的天秀鎮(zhèn)。他為什么選擇這里,恐,是個未知之謎了。 當(dāng)年茹娘狠心殺死尉遲酒,匆匆忙忙離開天秀鎮(zhèn)。應(yīng)該有這么一個人,威脅了她的存在,并且告知,只有離開尉遲酒遠(yuǎn)遠(yuǎn)的,才能得救。這個人,目前尚在暗處,隨時都在觀察他們的動向。韓遂看著地上的灰堆被珠子吸收的差不多了,珠子中間流轉(zhuǎn)的氣流,看得很清楚是變淺了,變得不再明艷奪目,形成中規(guī)中矩的低調(diào)。 “怎么連這個都能吸收?”夕霜看得驚訝不止,“那以后它不是見什么都能吃什么,要和水魄搶奪食物?” “水魄吃得要干凈的多,即便是那些殘魄,修靈者一死,殘魄不分好壞,只是單純的晶體,可供它食用。而這顆珠子的功效比我想的更好,所以我們不必出去找所謂的線索,這人為了這個珠子。務(wù)必去尋到此處。我們再一網(wǎng)打盡,省下一點(diǎn)力氣?!表n遂到這時才告訴白衡齊殺死茹娘的真正原因。 茹娘仿佛是個隨時會爆裂的陣法,要不是施計讓她放松警惕,她臨死前抱著同歸于盡的念頭他留著,尸毒一下子散播出去,到時候遭殃的是整個甘家。甘家雖然有些根基,至少要病倒五六成人,即便是手中有這顆珠子,怕是一時半會兒救不了這么多。先救誰,再救誰,誰也不是該死的,本來就是個難題。 白衡齊連忙說道:“是我沒有估算到這些,以為韓前輩著急把茹娘尸體給分解,是有什么線索不方便告知?!?/br> “你說得挺委婉,其實(shí)是以為我要掩蓋事情的真相?;蛘哂忠詾槲冶緛砭蛥⑴c了這個陰謀,沒有被你們發(fā)現(xiàn),是我藏的太深。對不對?”韓遂把手里的珠子向著天空一拋,白衡齊著急幫忙去接,快要碰到珠子時,意識到韓遂是在對他試探,看他是否會搶到珠子就跑。 白衡齊及時收手越想越有些不服,偏偏在夕霜的面前還要擺出一副韓前輩說的都對,韓前輩沒有錯的表情。這人已多活了幾百年,當(dāng)然閱歷要高得多,看得多,聽得廣,是其他人根本無法超越的。 他曾經(jīng)在百忙之中抽空詢問過家主,若是夕霜回來,又肯原諒他以前所做的那些事,那他是不是可以與夕霜再更進(jìn)一步? 當(dāng)時家主沒有拒絕,也沒有反對,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她要是愿意,我不替他做主。白衡齊不會否認(rèn),他這樣賣命努力,正是有家主這句話,密不可分。 夕霜哪里想得到這么多,一聽白衡齊會冒出這樣不著調(diào)的話,頓時護(hù)短偏心韓遂了:“他不圖回報,幫了甘家這么多,就是讓你這樣胡思亂想的嗎?懷疑他,那你怎么不懷疑我,不懷疑這些甘家弟子,還有不懷疑你自己?!?/br> 她是親眼見到甘櫻月企圖瞞住他人,想從井里淘寶的。感覺這些表面看起來墨守成規(guī)的弟子,其實(shí)心里都有一把小算盤,撥弄的那叫一個精打細(xì)算。 白衡齊被她的咄咄逼人鎮(zhèn)住,此時此刻說什么都是理虧,更何況他壓根沒有要和夕霜正面辯駁的心思,生怕她本來就心生反感,更添一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