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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宴沒睡著,他閉著眼睛笑了笑,而后偏過頭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著席之空,輕巧地將樹葉吹開了。 第二天早上要考數(shù)學,下午考完試席之空回家隨便熱著冷菜吃了飯,擺出兩張試卷攤在面前做出抗爭到底的架勢就一刻不停地奮斗了兩個多小時。晚上快九點實在是沒辦法了,剩下的幾個大題他算得腦子發(fā)蒙也解不出正確答案,思慮再三猶豫著給江宴打了電話。 手機在桌上振動,江雯見是席之空打來的電話就幫他接了,“小空啊,你找宴宴是吧?等一下啊宴宴洗澡去——你怎么衣服都不穿!” 江宴正脫了衣服準備洗澡,聽到他媽接電話就光溜溜的從廁所又跑了出去,從她手里拿過電話:“咋了?!?/br> “啊!數(shù)學好難啊,真的太難了!”席之空又撇嘴道:“我還有幾個題實在是不會做了,你現(xiàn)在有空嗎,我過來找你?!?/br> 江宴失笑。 他回頭看了江雯一眼,說:“你過來吧,我先去洗個澡?!?/br> 十分鐘以后席之空抱著書包穿了件睡衣噠噠噠的跑到了江宴家,江雯給他開的門,看他還穿著夏天的睡衣,趕緊拉著人的手臂把人拽進了屋,“你這孩子怎么穿這么點兒就來了,快快快進來!” 外面是有點兒冷,他半截手臂都吹冰了,江雯趕緊去拿了件江宴的長袖外套給他罩在身上,扒拉著人在面前轉了兩圈又說:“你看,你宴哥的衣服你穿著都大了這么多,最近是不是又沒好好吃飯啊?跟你說了讓你來家吃飯,阿姨我還請不動你!” 席之空趕緊抱著江雯的手臂撒了個嬌:“不是的姨,那我明天來——”抬眼看江雯眼神不對,他立刻又改口:“以后天天都來啊!可不能嫌我煩!” 他笑得眼睛彎起來,江雯摸摸他的腦袋也呵呵地笑著說好。 江宴聽到席之空的聲音手上穿衣服的動作都快了許多,拉開門就看到那人在他媽懷里撒著嬌,心上軟成一朵棉花糖,從血管里流動的血液再到身上每一個細胞都發(fā)著甜。 第二十一章 愛你到非你不可的時候 要給席之空講數(shù)學題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 他并不是完全的一道題都不會,棘手之處就在于他總是有那么些印象,導致每次江宴給他演算一不留神他就跑到別的題或者公式上去了。 好像江宴所有的耐心都放在了席之空身上。他完全不覺得煩,一個題講了兩遍,還要問一次“現(xiàn)在會了嗎”,席之空感動之余還是誠實地點頭又搖頭——似懂非懂,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懂了還是沒懂。 然后身邊的人拿了筆翻開稿紙新的一頁,又講一遍。 一道計算大題江宴總是要連著前面公式推導的過程從頭講起,后來席之空自己都放棄了最后一問,只答出前面兩問就行了。 他計算能力欠缺,就算知道了怎么做也不能順利得出正確答案,江宴教他怎么一步一步拿分,告訴他老師一般看哪些點。每個題都是江宴給他講幾遍,他差不多懂了,就自己再重新做一遍,往復幾次算是摸出些解題的門道來。 時針指向11,江雯敲了敲江宴的臥室門說自己睡下了,門鎖了——意思就是讓席之空別回家,跟江宴睡一屋。 席之空正認真算題,也沒細想就應了下來。全然沒注意到邊上江宴嘴角一抹狡黠的笑意。 十幾分鐘后他放下筆長舒一口氣,把稿紙推到江宴面前,問道:“這樣算對嗎?” 江宴揉了揉眼睛,合上手里的物理書看了眼他的計算過程,遲疑兩秒拿筆改了個數(shù)字說:“這里,算出來應該是15,不是23,你再看看?!?/br> 席之空喪氣地哦一聲,又重新拿起了筆。 江宴實在忍不住,抬手在他后腦勺摸了一把,鼓勵道:“慢慢做,做完這題休息了?!?/br> “不了,等我把這幾個都算一遍——”席之空回頭看了一眼,看到江宴面上掩飾不住的倦意恍然又說:“啊,你要是困了就先睡,我算好了放桌上你明早起來看就行。” “我陪你吧你先算,我再看會兒書?!苯缬谑潜е锢頃郎洗玻崎_被子開了床頭燈安靜地靠在床頭看書。 時間一分一秒從十一點到十二點,又是一個小時過去,席之空終于算完了第二張試卷上的四個大題。他什么話都來不及說,放下筆靠在椅子上先伸了個懶腰,嗷嗚一聲打了個綿長的哈欠,眼前涌起一層水霧,面前稿紙上的字糊在一起什么都看不真切。 他含糊著小聲說:“我算完了!只有一個題答案還是不一樣…” 話音未落,他聽到身后啪嗒一聲。 回頭看江宴靠在床頭已經(jīng)睡著了,手里的物理書從床鋪上滾落下去掉在地上,鬧出了動靜。 席之空于是關了臺燈,小心翼翼地把椅子推回原位,輕手輕腳走到床邊幫他把書撿起來放在床頭柜上,猶豫著到底是要叫醒他還是就這樣幫他躺平在枕頭上。 許是太累了,江宴睡姿不好,喉間傳出極細微的呼嚕聲,席之空忍不住笑了笑,伸手墊著他的脖子手上用勁把人半抱著拖進了被窩里。 他站在床邊又伸了個懶腰,活動活動脖子和手腕轉身出房間去洗漱。 江宴家是標準的兩室一廳,戶型設計得非常好,在征得房東同意的前提下,江雯把陽臺和儲物間打通給江宴做了書房。和自己家那兩室一廳不一樣,原本他的房間就是儲物間隔出來的,整個房間顯得擁擠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