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琴何須劍_分節(jié)閱讀_9
“是?!?/br> 何容錦正要隨眾人往外走,經(jīng)過確珠身邊時卻聽他輕聲問候道:“半月來可好?” 何容錦苦笑道:“不短衣食只短酒。” 確珠道:“再熬幾日吧。” 何容錦舔著嘴唇不說話。這個月里,他在宮里偷過兩次酒,量不多,越喝越饞,再這么下去,就只能另謀高就了。 確珠似乎看透他的心思道:“王宮不比尋常地,你該有分寸?!?/br> 何容錦岔開話題道:“為何將熟悉西羌話的人叫走?” 確珠沉聲道:“西羌正在開戰(zhàn),大夫不是被拉去充軍,便是躲進山里藏了起來,哪里還能尋見人影?只能從中原里找,幸好皇天不負有心人,突厥、中原都尋到幾位好手。” 何容錦道:“西羌開戰(zhàn)?與突厥?” “不,是內(nèi)戰(zhàn)?!贝_珠冷冷一笑道,“也好。一場內(nèi)戰(zhàn)下來,無論勝負,西羌王都無力染指突厥?!?/br> 何容錦道:“小可汗從何處看出渾魂王要染指突厥?” 確珠道:“當年渾魂王與閔敏王奪位時,父汗便預言過閔敏王必敗?!?/br> “哦?” 確珠道:“閔敏王為人敦厚良善,交友便該交這樣的朋友,可是做王,他太仁善了?!?/br> 何容錦緩緩地頷首道:“原來如此?!?/br> “渾魂王從小便鋒芒畢露,事事爭先,成年后更無處不展現(xiàn)他的雄才偉略。西羌以勇武立國,這樣的人自然更受百姓愛戴?!?/br> 何容錦道:“這樣的人對突厥來說自然很危險。” 確珠道:“可惜他在近十年內(nèi),怕是騰不出手來了?!?/br> 何容錦默然。 “你不問他的對手是誰?”確珠在何容錦往外走時,突然道。 何容錦道:“我雖然精通西羌語,對西羌國情卻一竅不通,縱然你說出名字我也不識得,又何必再問?!?/br> “是么?!?/br> “是啊?!焙稳蒎\止步回頭,“小可汗還有吩咐嗎?” 確珠道:“沒什么。就是你說的托赤,我去晚了,沒有找到。” 何容錦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哦,那是他們沒福分?!?/br> 殿內(nèi)氣氛凝重。 何容錦站在眾人后頭,從人與人之間的空隙打量沙納利可汗。他病怏怏地躺在床上,形銷骨立,雙眼無神,比一個月前更憔悴。 確珠單膝跪在他旁邊,低聲地說著話。 沙納利隨著他的話,眼睛慢慢掃過眼前之人,然后慢慢地點了點頭。 確珠站起身道:“先由中原楚大夫來為父汗診治吧。” 站在何容錦前面的人立刻用中原話說了一遍。 那位楚大夫依言上前,手搭著沙納利的脈搏,凝眉不語了足足一炷香時間,才愁眉苦臉地退到一胖,冥思苦想去了。 確珠又叫了另一個人。 何容錦看著他們一個個上去又一個個下來,皆是愁眉緊鎖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知道這場病治療的希望渺茫。不過之前聽確珠形容,他倒覺得中毒的可能比得病的可能要大些??上切喟胫v病理,對毒都輕描淡寫一筆帶過,至今未看到相似癥狀出現(xiàn)。 到最后一人,乃是突厥人。 那人擺手道:“可汗放心,我有一法必能治好可汗之?。 ?/br> 確珠目光一閃道:“什么方法?” 那人從懷里掏出一顆的龍眼大小的珠子,道:“便是這顆天神珠?!?/br> 確珠道:“這是何物?” 那人道:“此珠乃是天神之物,傳說是天神見人間多厄難,心生不忍,于是降下天神珠,希望能解去凡人的苦痛。可惜天神珠只有一顆,粥少僧多,又能救得幾人?何況這顆珠子用一次光輝便弱一些,用一次便弱一些,祖上怕天神珠用到最后神力盡失,便將它收藏起來,非到萬不得已不得用之。” 確珠道:“要如何使用?” 那人道:“只要將珠子含在口中,病痛便會被珠子吸收,病人自會痊愈。” 確珠道:“真有如此奇效?” 那人抱拳道:“小人便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絕不會拿可汗的性命開玩笑?!?/br> 確珠看向沙納利。 沙納利緩緩地點了點頭。 確珠道:“將此珠呈上來?!?/br> 那人將珠子放在內(nèi)侍捧過來的托盤上,然后由內(nèi)侍交給確珠。 確珠嗅了嗅道:“好香?!?/br> 那人道:“這是天神珠與生俱來的香氣。” 確珠道:“此法是真是假還需驗證,不過你獻寶之心可嘉,便先在宮里住下來吧?!?/br> 那人大喜道:“多謝小可汗?!?/br> 確珠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道:“小人葡該?!?/br> 確珠見其他人都停筆看他,擺手道:“你們繼續(xù)想辦法治我父汗!” “是。” 不管葡該口中的天神珠是真是假,到底是出現(xiàn)了一線希望。確珠心情大好,便準了何容錦的告假。 何容錦直奔城中酒鋪,掏出一錠銀子,抱住酒壇就飲。 店伙計便是極力推薦葡萄酒之人,他笑道:“看看,可是愛上葡萄酒了?!?/br> 何容錦咕嚕咕嚕喝了好幾口,才歇了口氣道:“我是饞酒?!?/br> 店伙計道:“我?guī)湍惆丫颇覞M上。” “好?!焙稳蒎\解下酒囊之后,順手將葫蘆也解了下來,“一起滿上?!?/br> “好咧?!?/br> 解過酒蟲,何容錦便覺得自己又活了一回。他想起確珠說托赤不在京都,便親自去了趟城中旅館。城中旅館生意并不好,因此即使一個月的客人老板也還記得一清二楚。 “哦,那兩個人在這里住了十天才走?!?/br> “十天?”何容錦皺眉,“你可記得走的時候是哪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