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正要拒絕，外邊便有人敲門道：“小喬小姐，凰宮使者求見！”上官讓人送來數(shù)件珍稀藥材，以及二十匹色彩明麗的錦緞，小喬擺弄著蘿卜大小的野參，羨慕道：“老東西還是挺疼你的。”

    婉婉勉強(qiáng)一笑：你都拿去，我消受不起。

    那使者咳嗽道：“宮主吩咐小喬小姐沐浴梳妝，去一趟云水境，他想見您?！?/br>
    沐浴梳妝……小喬色變：“我不去！”

    使者正色道：“宮主說，他想找你聊聊白筱夫人的過往，順便告訴你一個有關(guān)顧大護(hù)法的秘密，如果你不去，他也不好強(qiáng)人所難……”

    小喬呸掉嘴里的人參須，洗澡去了。

    云水境乃清幽之境，不允許閑雜人等來往。沒有鶯鶯燕燕的簇?fù)?，上官正襟危坐，披著天青色紗袍，面容恬淡，一眼望去，竟有些出塵的意味。小喬定了定心，跪下請安：“思竹軒白小喬見過宮主，宮主萬安。”他們不是說你危在旦夕么，怎么還沒死？

    上官招手：“過來?！?/br>
    摘掉她發(fā)間的柳葉，他搖頭道：“從來就沒端莊過?！?/br>
    她極有自知之明地笑：“什么時候我若端莊起來了，那才嚇人?！?/br>
    相同的話聽過第二回，上官不得不嘆有其母必有其女，他冷笑道：“當(dāng)年你母親就是太不端莊，才會在這聽風(fēng)小榭內(nèi)和蕭楓幽會?！?/br>
    小喬皺眉：“不可能?！?/br>
    “她和蕭楓有染是事實(shí)，你不是憑空蹦出來的?！?/br>
    這么說不是沒道理，世人皆知，白筱是上官的老婆，但她和蕭楓私通，連孩子都有了。鐵證如山，小喬也沒辦法說她娘就是做得對，她悶悶道：“她是離開魔宮后，才生的我。你已經(jīng)把她休了?！?/br>
    上官輕哼：“你從哪里聽來，我把你娘休了？”

    “嵩山派的人都這么說。”

    “白筱啊白筱，你真給本宮面子。”他假笑一聲，命人給小喬上茶點(diǎn)。

    冰鎮(zhèn)的果子露，小喬捧著喝了一大口，開始聽上官說故事。故事并不復(fù)雜，如同民間不入流的話本，但她還是愕然：“我娘執(zhí)意要生我，你不同意，所以她把你休了回嵩山？”這和她從別人嘴里聽來的完全不一樣！

    她的出生，導(dǎo)致白筱和上官的離異？如果是這樣，上官有足夠的理由厭惡她，她忽然想起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不由分說地給了她一掌，原來是這個原因。沮喪，無論是師父還是宮主，揍她都是情有可原，好像她活該被誤會，活該被憎恨。

    “可惜蕭楓沒有接受她的好意，她在嵩山空等了八年，終于還是受不住寂寞，服毒自殺。自作自受，是不是？”

    小喬沉默，他大笑。

    傍晚臨水的小榭，升騰出絲絲的涼。

    就知道……找她聊天是假，想要激怒她是真，每次來凰宮都是這樣。緊握茶杯的手僵硬無比，眼前雖有她喜愛的零食，放到嘴里卻味同嚼蠟：“太浪費(fèi)了，我可以包好帶回去嗎？反正宮主你都不愛吃?！?/br>
    上官拍掉小喬的手：“只可堂吃，不許外帶?！?/br>
    “你喂狗吧，我不吃了。”

    他瞇眼笑：“嘖，你的表情真像小狗?！?/br>
    把精心準(zhǔn)備的食物放到你面前，然后說，就不給你吃，饞死你。這是什么愛好？她低低地咒罵：“爛人！”

    毫不在意她的評價，上官拈起碟子里的花瓣，掐出的汁水染紅了指尖，艷麗得猶如胭脂?；ㄟ@種東西，越是嬌媚出眾，就越容易流血。他望著小喬微笑：“有一件事情，本宮不太明白?！?/br>
    “唔?！笔裁?？

    “婉婉她竟然還活著。”

    她一臉“你是不是有病”的震驚：“她是你的——！”

    “婉婉是我安插在思竹軒的眼線？南宮長老傳出去的消息非常有意思……可是，我想對你說的，和南宮知道的不大一樣。婉婉行刺，是為了掩飾我練魔刀失敗，把她丟給顧思陌，卻是我不想再用她了?！鄙瞎佥p描淡寫道，“遺憾的是，你蠢到去救她。”

    “你覺得我會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