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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將軍愛上我_分節(jié)閱讀_17

    ☆、第17章

    陶溫潤是馬起大將軍的心腹副將,和程萬里私底下也有一點(diǎn)交情,頗說得上話,因此陶溫潤介紹莊明卿到將軍府為程老夫人診治足疾時,程萬里并沒有多想,自也沒有讓人去調(diào)查莊明卿。

    但程畢三一出現(xiàn),程萬里到底是有了疑惑。不說莊明卿和畫像中那般相像,就是程畢三其人,固然也有幾分肖他,這事兒巧合得過頭了。

    程萬里一疑惑,馬上就令人去調(diào)查莊明卿。他身邊的人辦事自比葉習(xí)晴身邊那個許管事更為得力,只兩天,便把莊明卿并白梨花的底全查清楚了。

    程萬里在外書房聽完稟報(bào),一下便冷笑道:“陶溫潤好大的膽子,固然敢欺瞞本將軍,把莊忠原的女兒介紹到將軍府給我祖母治病?!?/br>
    幕僚顧安宅道:“馬大將軍之前和莊忠原交好,自是一心想保下莊忠原的家眷,只縱容陶溫潤算計(jì)到將軍頭上,也太過份了?!?/br>
    顧安宅話雖如此說,但其意直指馬起,沒有馬起授意,陶溫潤哪有這個膽子算計(jì)程萬里?

    現(xiàn)時莊忠原父子是否投敵之事尚未明確,程萬里身為大將軍,對莊家的人自該避忌,但他讓莊明卿在將軍府住了一段時間,還曾獨(dú)處過,若傳了出去,被有心人一利用,免不了有些嫌疑。再者,莊明卿治好了程老夫人的足疾,這段時間又和程府各人熟悉了起來,算有了交集。它日宮中若下旨要處決莊家一家子,莊明卿求上門來,救不救都是惹禍上身。

    程萬里頗有些頭痛,另又想及白家和費(fèi)貴妃的恩怨,問顧安宅道:“白家之事你怎么看?”

    顧安宅道:“白家之事當(dāng)年?duì)可嫔鯊V,但白家姐妹能活下來,并不是貴妃娘娘手段不足夠,分明是有人下了嚴(yán)令,要留得她們性命?,F(xiàn)二皇子大了,費(fèi)國舅又掌權(quán),若得知莊忠原之妻是白梨花,定然會借此鏟除,連根撥起?!?/br>
    程萬里臉色頗難看,半晌道:“馬大將軍有心要護(hù)住莊家人,但他是莊忠原好友,立場微妙,站出來為莊忠原說話,私情的份量大過國忠,自然底氣不足。若本將軍暗中相助,或者有一兩分勝算。但他不與我商議,偏生讓陶溫潤介紹了莊明卿進(jìn)府,這卻有算計(jì)之嫌了。他難道不知道本將軍最恨人算計(jì)么?”

    顧安宅也知道,當(dāng)年舞陽公主和程探花之所以被貶出京,全因費(fèi)國舅算計(jì)成功之故,因此程萬里最憎惡有人算計(jì)他。況程萬里在邊關(guān)血戰(zhàn)四年立下軍功,卻是想以軍功換取舞陽公主和程探花回京的機(jī)會,這當(dāng)下哪有余力顧及莊家之事?陶溫潤此舉,太過討嫌。

    回了內(nèi)書房,程萬里靜坐了一會,終是從抽屜里拿出那方絲帕,輕輕撫著帕中女子嘆道:“繡鋪老師傅說,帕中所染香料,名為惹相思,是白家秘方配制所成,并不外傳,如此說來,你自然是白家姑娘了?!?/br>
    程萬里嘆了口氣,絲帕女子是白家姑娘,白梨花自然是她的侄女,至于莊明卿,卻是侄孫女了,怪不得莊明卿如此像畫像中人,原來她們是一家子。

    照他先前心思,若能尋得畫帕中女子后代,是愿意下聘迎娶過門的??扇缃衩?,莫說他已和葉習(xí)晴定親,就是沒有定親,莊明卿哪不是已成親生子了么?

    程萬里把絲帕藏好,隨手拿過案幾上畫卷展開,看著畫卷上雨夜執(zhí)傘的女子,心下明明白白,自己當(dāng)夜畫的,并不是絲帕中女子,而是莊明卿。

    他漠然推開畫卷,隔一會卻喊進(jìn)仆射吩咐道:“把這卷畫拿去燒掉!”

    仆射上前拿了畫,默不作聲退了下去。

    仆射到了廂房,燃起火盒,正在把畫卷扔下去燒,一時卻去展開畫卷,只一看,便不舍得燒掉了,濃黑夜里,執(zhí)傘行走那位女子,神秘而美麗,教看見這卷畫的人舍不得移開眼睛。

    仆射想了半晌,還是卷好了畫,放進(jìn)了床底下。反正將軍肯定還會再畫畫,也會讓他燒畫的,到時再一起燒罷!

    莊家那里,自從添了程畢三,卻是熱鬧了許多。程元參走進(jìn)走出跟著程畢三,喊阿爹喊得勤快,似乎想把幾年里積攢下的稱呼在幾天內(nèi)喊完。

    封太君暗暗觀察程畢三,見他完全一副當(dāng)家男人的模樣,早起砍柴挑水,晚上巡看門窗,疼愛程元參,體貼莊明卿,便悄和白梨花道:“這人不錯。”

    白梨花也對程畢三生了好感,私下勸莊明卿道:“若不然,就將錯就錯,你和他正式過起日子罷!這樣,也能懷孕保命?!?/br>
    莊明卿低頭不語,這幾日相處,程畢三相守以禮,又處處為她著想,確實(shí)是一個好男子,但她心中只有程萬里,讓她和程畢三生孩子,實(shí)在有些難為。

    白梨花幽幽道:“你不為自己著想,難道不為元參著想?現(xiàn)程萬里也定親了,你總要死心。且你目下又沒法再接近他,也沒法再懷他的種。而程畢三可住在咱們家,他又是你‘夫婿’,你們懷孕生子,堂堂正正。之后,若朝庭下旨要處決我們,我和你祖母自領(lǐng)罪去。只那時啊,我們知道你們一家子和美活著,總歸也死得瞑目?!?/br>
    莊明卿抬起頭,眼眶全紅了,輕聲道:“阿娘,再給我?guī)滋鞎r間,總要跟程畢三再熟悉了解些,才能……”

    白梨花點(diǎn)點(diǎn)頭道:“別拖太久?!?/br>
    回了房后,莊明卿發(fā)呆一會便出門往將軍府去了。待和程畢三正式做起夫妻,她便會一心一意待程畢三,努力忘記程萬里,但在此之前,她想再見程萬里一次。

    到了將軍府,門房見是她,也不忙去通報(bào),只笑道:“莊大夫來看老夫人么?”

    莊明卿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另問道:“將軍在府中么?”

    門房道:“在的。”

    稍遲,紫荷出來迎莊明卿,親熱拉住道:“你走了幾日,老夫人念叨著呢!昨兒還說小腿有些抽筋,要讓人去請你過來瞧瞧,還是沈娘子幫她按揉了半天,她才不叫了?!?/br>
    兩人說著話,來到春和堂廊下。

    程萬里正好來看程老夫人,一眼瞧見紫荷領(lǐng)著莊明卿過來,卻是停了腳步道:“莊大夫,我已聘請一位大夫進(jìn)府,專門看顧祖母身體,以后不須勞煩你過來了?!?/br>
    莊明卿一抬眼,對上程萬里冷冰冰的眼神,心頭一堵,強(qiáng)笑道:“前些時在府中得老夫人照顧,卻是特意過來道謝的,若將軍不喜歡我過來,這趟以后,我便不再來了?!?/br>
    程萬里點(diǎn)點(diǎn)頭,率先進(jìn)了房。

    莊明卿怔怔看他背影,心中滋味復(fù)雜。

    程老夫人見得莊明卿來看她,卻是極高興,問長問短的,笑道:“莊大夫的夫婿回來了,這幾日是忙壞了么?”

    莊明卿含笑道:“畢三是一個能干活的,他回來了,我們是輕閑許多,并不算忙。”

    程老夫人“哈哈”笑道:“不忙的話,常來看看我老婆子罷!”

    程萬里在旁邊輕咳一聲道:“莊大夫,你跟我來,我有話跟你說?!?/br>
    莊明卿見程萬里說著,往房外走,便起身跟程老夫人告罪一聲,跟著出去。

    程萬里本想在門外跟莊明卿說清楚,想一想?yún)s往書房去了。

    莊明卿不知道程萬里想說什么,一顆心不由吊在半空。

    到了書房,程萬里示意莊明卿坐,自己也坐下,這才道:“莊大夫,你家的事頗為復(fù)雜,你想走我這條門路,是走不通的?!?/br>
    莊明卿愣一下,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程萬里是指她父兄陷在匈奴之事了!若被程萬里知曉她生了他的兒子,還想再跟他懷一胎,不知道會是什么表情呢?會不會當(dāng)場掐死她?她苦笑一下道:“將軍多慮了?!?/br>
    程萬里道:“如此,莊大夫以后莫要來了。”

    莊明卿聽著這句絕情的話,心頭有些痛疼,咬著牙站起來道:“告辭!”說完一抬步就走,不提防一腳絆在椅腿上,一個趑趄,卻是摔得跪坐在地下,眼淚瞬間涌上眼眶,不聽話的涌出眼角,一顆一顆滴落在地下。

    程萬里走到莊明卿跟前,沉默不語看著她。

    莊明卿不愿意讓程萬里看見自己的淚眼,只抬袖擦淚,莫名的,淚水卻是越涌越多。

    程萬里看著跪坐在地下抹淚的莊明卿,縱是鐵石心腸,這會也難免動容,半晌道:“莊大夫,不是本將軍不幫你,實(shí)在是形勢復(fù)雜,沒法幫。”

    莊明卿哽咽道:“我知道,我與你非親非故,就是一家子死一百回,也不干你的事?!?/br>
    程萬里不由皺了皺眉,聽聽這話,怨氣怎么這么大呢?他哼道:“我確實(shí)不欠你什么?!?/br>
    莊明卿抬眼,脫口道:“若你有欠我什么呢?”

    “哦?你說來聽聽!”程萬里視線落在莊明卿臉上,看著她梨花帶雨,語氣不由自主軟和了一些。

    ☆、第18章

    當(dāng)年舞陽公主和程探花被逼離京時,程萬里不過十歲年紀(jì)。他不得不撐起府務(wù),和程老夫人相依為命,在多方壓力下,其中艱辛,不足為外人道。也是從那時起,他刻苦讀書練武,風(fēng)雨不改,只希望有朝一日,在實(shí)力足夠強(qiáng)大的情況下,能夠接舞陽公主和程探花回京相聚。

    四年前,他以二十歲之齡,任將軍之職,領(lǐng)兵至邊關(guān)助馬起打匈奴,四年血戰(zhàn),他憑著智計(jì)武力,和馬起一道打退了匈奴,積下軍功。

    如此人物,自然不可能輕易被軟化心腸,也不可能得知被算計(jì)之后忍氣吞聲。

    莊明卿話到嘴邊,還是硬生生吞了回去。她這會若告訴程萬里,說道程元參是他兒子,下一刻,莊家便可能面臨滅頂之災(zāi)。再說了,自己算計(jì)著生下他的兒子,哪兒是他欠自己了,分明是自己欠了他。

    程萬里見莊明卿仰著淚臉,臉色變幻著,嘴唇卻抿著,并沒有再說話,一時也意興闌珊,指指門外道:“走罷!”

    莊明卿扶著椅子站起來,背對程萬里,用袖子印干了眼淚,整了整衣裳,這才挺直了背,緩步走出去。

    為了保命,她已經(jīng)干了某些不要臉的事,但在程萬里跟前,卻還是奢望著,能夠保住一點(diǎn)臉面與尊嚴(y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