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只會給本王找麻煩
下顎骨被男人捏住,好像能在下一刻就被捏碎,疼意自下巴處一路蔓延至整張臉。 呂凰因為疼意,臉部抽搐。 她瞪著眼前這看不清楚臉部的男人,艱難開口:“我,我不認(rèn)識你?!?/br> 此時此刻,求生意識令她只能小心翼翼地地說自己不認(rèn)識他。 男人聲音沉悶嘶啞滄桑,隨即發(fā)出了低低的笑聲。 他手指的力道越來越重,語氣也森冷:“我問你,你是什么人,你卻與我說你不認(rèn)識我?” “……我就是一個普通人。” “跟我?;樱亢芎?,看我怎么弄死你!”男人說罷這話,忽然將她用力甩在了地上。 因為兩肩有傷,呂凰整個人摔在地上,兩只肩膀的傷口越崩越開,鮮紅的血浸濕了她的黑衣。 “南玄皇帝呢……你把他,怎么了?” 呂凰撐著身子屢次想坐起身來,但都是枉然。 雙肩很痛,導(dǎo)致雙手更無力。 她起不來,只能保持住躺在地上的姿態(tài),瞪著他。 這個男人是什么身份,長得何樣,誰也不知道。 從他的面具后的眼睛來看,以及說話的聲音來判斷,并不像是左逸軒。 想來左逸軒也不會冒險抓她,那不是跟夜無寐徹底撕破臉皮? “南宮昊?那蠢貨,死有余辜。你不是吳王的人,怎么現(xiàn)在還關(guān)心其他的男人了?難不成,你還想背著吳王找個姘頭?” 他的語氣嘲弄又不屑。 呂凰意識漸漸渙散,眼皮越來越沉,越來越往下壓。 她費力地?fù)沃燮?,恨不能用眼睛瞪穿這張臉上的面具。 可惜…… 眼前越來越黑。 呂凰已經(jīng)毫無意識了。 …… 夜無寐尋到此處,踹開門時,便只看見了躺在地上的呂凰。 他心揪了一下,大步上前,把暈倒在地的呂凰扶起。 “呂凰?” 女子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 他是醫(yī)生,本可以熟稔地處置她的傷口,但手在碰觸到她的衣襟時又猶豫了。 這么接觸,不知是好還是壞。 若是眼前的是云輕歌,他一定會毫不猶豫。 呂凰動了動,手指都抖了一下,隨即意識到什么,抓住了男人的手。 “快,快離開這里?!彼犻_了眼睛。 夜無寐的臉色沉了幾許,還是點點頭,把她大橫抱起就走。 那一剎那,他的心情是無比復(fù)雜的。 這女人蠢是一回事,但能把他氣到胸口泛疼的,還真的是難得。 哪怕是云輕歌,他從不曾這么怒火中燒過。 呂凰靠在他的懷里,竟然下意識地松了一口氣。 因為是夜無寐,他整個人都是安心的。 待到達(dá)門口時,忽然一張大網(wǎng)從天而落。 “小……”她一個字剛出口,大網(wǎng)撒下,夜無寐抱著她飛身不斷往后退,前方的暗器更是帶著尖銳的毒液射向夜無寐。 她費力地爬起,一把抱住了他。 這暗器全都沒入了她的后背。 “唔!” “呂凰?!币篃o寐渾身一震,一刀砍破了這張網(wǎng)飛身出去。 抱著呂凰,他的手上全是呂凰的血,心頭那股難以言喻的復(fù)雜情緒更加濃郁了。 她到底是以怎樣的心態(tài)沖上來抱住他,替他擋下這樣的致命一擊? 等沖出去的時候,外面站滿了黑衣人。 為首的男人看著夜無寐抱著呂凰,嗤笑了一聲:“想偷書,可也要有些能耐。” “能耐?”夜無寐寡冷地重復(fù)著兩個字,一手抱人,一手握著刀給了為首一人一道猛烈的刀氣。 呂凰隨著二人的打斗,只覺得渾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 她的意識明明渙散,可在這樣的情景下,她連暈倒下去的勇氣都沒有。 她怕,自己暈倒后,這男人會再遇到什么危險。 反正她身上傷勢已經(jīng)夠多了,再多幾個也無妨。 夜無寐不能再有任何的傷勢! 她費力地抬起手,眼前的一切景象都是花的。 砰砰砰! 刀劍碰撞。 打斗的聲音,撞擊著耳膜。 呂凰徹底沒有了支撐,闔上了眸子。 …… 等她醒來的時候,渾身涼颼颼,后背和雙肩疼得她齜牙咧嘴。 她費力地爬起來,想開口說話,聲音好像被什么東西給堵住了般,開不了口。 忽然一名下屬闖入了屋中,瞧見她起來,臉色一白,又急匆匆地沖了出去。 “王爺,王妃醒來了!” 聽見了動靜,夜無寐疾步踏入屋中,看見塌上已經(jīng)自顧自坐起的女子。 呂凰想開口說話的,只是發(fā)不出聲音,只能扯出一道無奈的笑容。 “你身上可有哪里不適?” 呂凰搖頭。 “暗器我已經(jīng)替你取出,只是暗器上有毒液,你現(xiàn)在沒辦法說話?!?/br> 呂凰愣了一下,張了張嘴,指著自己的喉嚨。 她想問,她的毒能不能解,難道要一輩子做啞巴? 太慘了吧! 不過能撿回一條命,也已經(jīng)足矣了。 夜無寐拍了拍她的腦袋瓜子,難得地說了一句好話:“不用擔(dān)心,本王會治好你?!?/br> 畢竟這丫頭現(xiàn)在是他的救命恩人。 于情于理,他都要好好照顧她。 “呃呃?!眳位擞职l(fā)出了兩個簡單的破碎音節(jié),費力地做著各種手勢。 奈何表達(dá)不出來,她是真的著急。 夜無寐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般,又強(qiáng)調(diào)了一句:“現(xiàn)在手也不要動,你雙肩的傷口已經(jīng)很重了。” 呂凰無奈,放下手。 夜無寐去取了紙筆給她。 呂凰眼睛一亮,當(dāng)即在紙上寫起來:“南玄國的皇帝救下來了么?” 夜無寐目光深沉:“他也暈了,已經(jīng)有專門的太醫(yī)診治了。” 既然是皇帝的御醫(yī),呂凰當(dāng)然不會擔(dān)心這事。 她輕輕點頭,然后慢慢躺了下去。 “不過這次事情,你們兩個做的太蠢了。南宮昊這皇帝不靠譜,經(jīng)常做些不靠譜的事情,你也跟著瞎參合,你是嫌命太長了不成?” 呂凰咬唇。 果然,這男人說好話持續(xù)不過一盞茶的時間。 剛剛拍著她腦袋說話時的溫柔,轉(zhuǎn)個身就沒有了。 原來,一切都是枉然。 他的溫柔,如同曇花一現(xiàn)。 夜無寐看出她眼神的失落,又安慰:“日后,其他人再叫你做什么,你都不要聽從。你是本王的王妃,就該聽從本王的命令,怎能隨便聽從別人的吩咐?” 呂凰愣了一下。 她沒想到他會提出如此霸道的吩咐。 “記住了嗎?” 聽見夜無寐這番問題,她心頭狂喜,連連點頭。 他這么簡單的一句話,勝過一切安慰。 以后只聽從他的吩咐就好。 夜無寐越看她點頭的模樣越覺得自己在哄一個孩子似的,略有些哭笑不得。 他起身,然后要走,衣袖卻驟然一緊,被呂凰給拽住了。 “我去給你倒水,你現(xiàn)在要多喝水?!?/br> 呂凰才聽從般地松開手。 她只是想讓他多陪陪自己,至少這男人現(xiàn)在是她唯一的依靠。 哥哥如今還在牢獄之中,她別無所求。 夜無寐將水倒來,遞給了她,聲音比之前溫柔更甚。 “你慢點喝,別嗆著了?!?/br> 呂凰伸手要接過,他卻先一步拿走,“這樣,我喂你?!?/br> 然后,變戲法似的從袖中取出了勺子,一勺一勺舀著水遞進(jìn)她的嘴里。 一勺子本就舀起水少,落進(jìn)她的嘴里基本上沒有什么辦法解渴。 她是真的渴了,干脆搶過他手中的杯子一骨碌灌進(jìn)了喉嚨里。 “慢點?!币篃o寐沒想到她會渴成這樣,拍打著她的后背,輕聲安慰了一番。 呂凰微微笑了笑,解了渴,她才把杯子還給他。 這一刻,二人相處真是特別地和諧。 要是以前那些日子也能這么和諧相處,也不必浪費這么多時間,他們之間還可以有許多共同回憶。 “好好休息,我要出去辦事?!?/br> 她猛地拽住他的衣袖。 “不要這么嬌氣,本王出來是幫輕歌辦事的?!?/br> 被這么一說,她的臉色微變,終于還是緩緩松開了他的手。 她早就明白,在他的心底,云輕歌勝過一切,比所有人都重要,甚至可能比他的命更重要。 呂凰暗暗給自己打氣。 沒關(guān)系,總有一日,她能夠在他的心底占有一席之地。 正希望如此,她臉上的笑容也不過僵硬一會兒就恢復(fù)了。 …… 夜無寐走出屋子,轉(zhuǎn)而問下屬:“那院子都搜過了?” 下屬頷首:“確確實實都搜過了,沒有您說的書,那些人逃跑地也快,整個院子里沒找到暗道,應(yīng)該是還有其他的法子逃跑?!?/br> 夜無寐將雙手背在身后,在屋中來回踱步。 他在思索,該如何把人抓到手。 今日與他交手的黑袍人,根本不像是最后的領(lǐng)頭之人,必定只是那人的一名下屬。 書也不過是幌子,后半部分的巫書,就是用來引出南宮昊的。 “他被本王打了重傷,胸口會有一道掌印,讓南宮昊立刻派人去查,必須查到!” 下屬應(yīng)了一聲,去辦事。 夜無寐折回屋中,呂凰半倚在床頭,看見他,微微笑了笑。 “事情都解決了,我想了想,明日我會派人送你先行回天焱。這地方不適合你,你更不能逗留?!?/br> 他的話剛落,呂凰的臉色驟然變幻。 “我不走!”她在紙上迅速寫下了三個字。 “你太蠢,留下來只會給我制造麻煩?!?/br> 這句話,太傷人了! 呂凰眼眶立時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