溝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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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嫣昭昭面色不虞,謝辭衍不得不從沉醉中回過神來。他上前自然地牽起她纖細(xì)的手,將其握在自己的掌中。“怎么過來了?可吃過午膳了?” 嫣昭昭視線先是落在癱倒在地上,發(fā)髻散亂衣衫不整的嫣梔媃,而后又不經(jīng)意似的瞥過一眼站在身側(cè)的男人。見謝辭衍衣衫仍舊整齊,便猜想方才應(yīng)是嫣梔媃欲勾引于他,可卻未果。 雖是知曉嫣梔媃并未勾引成功,可心頭還是不免生出一絲酸澀之意來。她這才發(fā)現(xiàn),竟不知從何時(shí)開始,她已再見不得謝辭衍身旁有女人。哪怕此時(shí)嫣梔媃衣衫整齊,她亦無法放任二人一同在璇璣殿中,才在得知消息后,乘上歩攆亦往此處趕來。 她眸光微微閃爍,喉間好似吃了極酸的漬梅子般,澀得微微發(fā)苦,就連空氣中都好似飄散著若有似無的酸味。以至于,在看見謝辭衍的瞬間,都有些興致缺缺。 嫣昭昭掙了掙男人的手,發(fā)現(xiàn)掙脫不開時(shí)才暗嘆一口氣,由他牽著。她撇過頭去,嗓音略有些悶,“午膳待會(huì)兒再回去用?!?/br> 謝辭衍聞言,抬眼瞧了瞧外頭的天色,眉頭不禁微蹙?!疤焐辉缌耍酝韮蓚€(gè)時(shí)辰就該用晚膳了,不吃如何能行?”他憂心她的身子,語氣不免帶上些許哄人的意味。“昭昭乖,先用點(diǎn)午膳可好?” 他那帶著柔意的嗓音傳入耳中,嫣昭昭心頭驀然就軟了下來??裳巯?,她卻不能亦不想離開。她搖頭,那雙銳利的眸子直視上嫣梔媃恨恨不忿的眼神,紅唇輕啟,“我有話要問她?!?/br> 謝辭衍了然。想來是方才嫣梔媃所言已被昭昭聽了去。他知曉她的性子,若是此時(shí)他再繼續(xù)阻撓,想必昭昭便是要惱他了。他松開了昭昭的手,語氣滿是縱容,“問吧,我等著你?!闭f罷,他便如方才那般,端坐在軟榻上展開手中的扇子徐徐揮著,那雙好看的鳳眸中再無半點(diǎn)厲色,滿眸繾綣地看著他的眼中人,心上卿。 嫣昭昭走近兩步,微微垂下眸子,嘴角牽起一絲若有似無的冷意?!胺讲拍闼?,是否屬實(shí)?” 嫣梔媃將二人的動(dòng)作皆盡收眼底。嫣昭昭一出現(xiàn),好似連光都偏愛于她,謝辭衍明明在同自己說話,可就在嫣昭昭來了以后,他的眼中便再無他人。眼前此景,她不由得回想起小的時(shí)候家中嫡母攜她們二人出席宴會(huì)之時(shí)。 明明她也穿得極好看,頭上的朱釵樣式亦絲毫不輸嫣昭昭??赡切﹤€(gè)所謂的名門貴女卻從未用正眼瞧過她,好似她是什么腌臜之物似的,連同她說話都不愿??僧?dāng)嫣昭昭出現(xiàn)時(shí),卻什么也不一樣了。那些自詡矜貴的小姐們紛紛圍在她身邊,無一皆在阿諛奉承。 多不公平啊...... 明明她與嫣昭昭同為丞相之女,卻只因她是庶出,便要遭人如此白眼,一輩子都要叫人給瞧不起。 她嗤笑一聲,一雙沁滿憤恨的雙眸微微上楊,挑釁般對(duì)上了嫣昭昭的那平靜吳波的雙眸。“自然屬實(shí)。”她唇角笑意更深,“瞧你,占著嫡女的名頭又有何用?父親愛著我娘,自小便偏愛于我,失去一起的滋味不好受吧?只要是你嫣昭昭有的,我都要搶過來!” 她似呢喃,又似渴望。“倘若......我才是嫣家嫡女,今日這一切榮耀便都是我的?!?/br> “莫要癡心妄想了?!辨陶颜燕列?,眸底閃過一絲濃厚的輕蔑之色,宛若一只天生高貴的鳳凰般,睥睨著她。“你今日所擁有的一切,皆是你娘搶回來給你的!你與你娘無甚區(qū)別,皆是自私自利之徒,你娘為丞相妾室,就已然比尋常商賈家的正頭夫人還要風(fēng)光,可你娘不僅不滿足于此,竟還在父親身上種下情蠱,何其卑劣!” 她眉眼處染上怒意,眸中沁著慍色?!澳憧诳诼暵曊f是我霸占了你的東西,可嫣梔媃你是否忘了,你現(xiàn)在所擁有的一切皆是從我這里搶走的!” 眼前忽而閃過從前種種,她一次次被父親冷落拋下,母親因遭父親唾棄而日日以淚洗面,更是對(duì)她不聞不問。她以為是父親寡情薄幸,可時(shí)至今日她才知曉這一切竟源自一個(gè)女人的貪欲! 心頭酸澀翻涌,嫣昭昭下意識(shí)咬唇,眼尾泛著點(diǎn)點(diǎn)嫣紅。她明明滿腹不甘,可事已至此,卻不知如何能撥亂反正。思緒好似已然亂成一團(tuán)解不開的線,相互交纏不斷,根本不知曉該從何下手解開此結(jié)。 微涼的指尖忽而被溫?zé)岬拇笳平o緊握住。嫣昭昭一怔,側(cè)頭望去便見謝辭衍立于她身旁。似察覺她的視線,勾起唇角回以一笑,手掌緊了緊,似在讓她寬心?!翱捎蟹椒芙忾_情蠱?” 嫣梔媃揚(yáng)起唇角,露出一抹好看的笑意來?!白匀挥??!彼佳厶幐菑浡鴿M滿的得意,好似已然勝券在握,“只要能讓我離開此處,我便將解開情蠱的法子告知你們,如何?” 此話一出,謝辭衍斂了斂神色,垂下眸考慮著她話里的要求。 “并不如何?!辨陶颜褟街贝驍嗔酥x辭衍的思緒與嫣梔媃幻想的美夢,她輕笑著,一點(diǎn)點(diǎn)折斷了她的妄念?!跋炔徽撌欠裾娴哪芙忾_情蠱。即便能,現(xiàn)今解開又有何意義?” 她與父親之間的父女之情早已在幼年時(shí)斬?cái)啵赣H與父親之間的情誼亦然。溝壑已然形成,就橫跨在他們二人之間,豈是解開情蠱便可揭過的?她再不是小時(shí)候想要爹爹給她買酥糖吃的小女孩了,即便從前疼愛她的爹爹回來了,她亦無法心無芥蒂地接受。 再者,她同樣不能確定父親心中自己與母親究竟有幾何分量。解開了情蠱便是代表父親會(huì)回到母親身邊么? 她不敢想,更不愿賭這一回。 何不就讓一切維持原狀。 謝辭衍瞬然便知曉她話里的意思,亦不再考慮將其放出璇璣殿。他抬眸,眉眼冷冽,嘴角更是噙著一抹寒意。“你乃廢帝最為寵愛的妃嬪,現(xiàn)下他正在此養(yǎng)病,你又豈能離他而去?”他嗤笑,想起她們母女的行徑,嗓音亦愈發(fā)冷冽起來,透著絲絲沁人背脊的寒意來?!皞麟蘅谥I,嫣家庶女嫣梔媃留在璇璣殿中給廢帝侍疾,無詔不能探望,非死不得出。璇璣殿便是你的冷宮,朕要你看著你所搶來的一切皆還予昭昭,所奢望的一切皆被昭昭所得!” 這于她而言,便是比死還要痛苦的懲罰。 嫣梔媃臉色一寸寸驀然白了下來,她大驚失色,正欲開口說些什么,卻又聽謝辭衍道:“璇璣殿不再需要奴才宮女伺候,往后你與廢帝二人便好好在此地生活。” “不......不要......”廢帝早已恨她入骨,若將她與廢帝放在一處,無疑是要她受盡折磨?。℃虠d媃怕極,急忙地往前挪著,伸手試圖拽著謝辭衍的衣袍,卻落了空?!盎?、皇上......求求您放過妾身吧!” 不論她如何哭鬧哀求,眼前男人卻始終未分給她一個(gè)眼神,對(duì)她的祈求好似充耳不聞。只滿目柔意地牽起了嫣昭昭的手,同她一起緩步出了璇璣殿的大門。 依稀間,還能聽見男人溫聲地問著身側(cè)女子,“午膳想來已是涼了,我讓人重新做點(diǎn)你愛吃的如何?” 方才待她全然皆是冷意的帝王此時(shí)竟好似換了一個(gè)人般,眉目繾綣地看著眼前女子,甘愿為她放下帝王尊貴的身段,只為博佳人一笑。 直至內(nèi)室全然被黑暗籠罩,眸中蓄滿的淚水徐徐流淌而出,時(shí)而瘋語咒罵聲不斷,時(shí)而又渴求來人將她放出璇璣殿。可內(nèi)室陰暗,除卻內(nèi)殿躺著的廢帝以外,再無一人,無論她是瘋癲無狀亦或是滿口惡語,皆無人知曉,無人理會(hu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