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他：“想吃rou嗎？烤牛rou?！?/br>
    他點頭如搗蒜。

    “那你會壘石頭灶臺和點火嗎？”

    “會！我，去，廚房，拿，打火機(jī)?！彼活D一頓地說完，拔腿就跑。

    現(xiàn)在他說話就是這樣，寧可短，不愿拖。我覺得這是一種進(jìn)步。

    去的時候是一個人，回來就是三個了。

    他哥卞德鐘和徐文祖一左一右夾著他。

    徐文祖說：“老大，聽說今天晚上有牛rou吃。”

    然后幾個小孩撿柴火的撿柴火，搭灶臺的搭灶臺，對我可以提供牛rou這件事充滿了信心。

    我：“……”

    我警告他們不準(zhǔn)跟著，跑到稍遠(yuǎn)點兒的地方轉(zhuǎn)幾圈，確定沒人跟著，才取出儲物格子里的生拌牛rou，慢悠悠走回去。

    三個小孩圍著那個石頭灶臺，全神貫注，我回去的時候，上面那塊薄一點的石頭都被燒熱了。

    見我回來，他們立馬給我讓出個位置。

    我用折斷且剝了皮的樹枝夾起rou片，一片一片放上石板。

    “嗞嗞————”幾聲響，rou香出來了，油花也冒出來了。

    抽獎抽出來的rou切得薄，見一面焦黃，我趕緊逐個翻面。

    “熟了！”我說。

    話音剛落徐文祖就伸出了兩根木棍，角度開得很大，一夾就去了一大半。

    另外兩個顧不上說他，也跟著動作，一夾一塞，石板就空了。

    “……”我大叫，“我是老大！”

    他們一個個被燙得“嘶嘶”呼痛，沒人理我。

    唉。我繼續(xù)往石板上放生rou片。

    這次熟了之后，徐文祖第一個夾了rou，卻遞到我嘴邊：“老大……”調(diào)子拖得老長，“這是孝敬您的?！?/br>
    我加滿耐力，不怕燙嘴了，才張嘴叼走，咀嚼。

    就這么烤了吃，吃了烤，直到腹脹才結(jié)束了“野炊”。

    我看著他們拿童子尿滅的火。

    下山之前，我對卞氏兄弟說：“如果以后我給的吃的、喝的、用的、玩的都是新的，還保證一直有，你們可以不屯那些東西了嗎？因為在床底下屯東西，擠占空間了、臟了、臭了，被同寢的人嫌，更甚者被打，也是你們理虧?！?/br>
    他們沒有回答我。

    我又說：“徳秀的口吃，我們要懷抱希望，等我攢更多錢，就給你買營養(yǎng)腦神經(jīng)細(xì)胞的藥和腦蛋白水解物吃。會好的。等你好了，再不會有人因為這個嘲笑你，看不起你了?！?/br>
    卞德秀想張嘴說什么，被卞德鐘瞪回去了。

    “你是一個理想主義者。”徐文祖說。

    “不，我是一個實用主義者?！蔽艺f，“我希望并且有能力讓德鐘和徳秀能實際擁有生活保障，所以反對他們囤積他們所認(rèn)為的、對焦慮和恐懼失去這些情緒有緩解作用的東西來補(bǔ)償自己，或者獲得k感?！?/br>
    “而我所做的這一切，只是為了滿足我的權(quán)力y望?！蔽覐堥_雙臂，模仿《泰坦尼克號》里的杰克，大叫，“長大以后，我要考公務(wù)員，我要當(dāng)官！我就是世界之王！”

    三人對我投以“完全無法理解”的眼神。

    嗨，只是為對他們好、導(dǎo)他們向善找個理由而已。

    但也許，在我的內(nèi)心深處，我也只是為了二周目的自己可以生活在一個安定的、有秩序的社會環(huán)境里？

    我不禁自我懷疑，隨即立馬阻止思維發(fā)散。

    清代王永彬的《圍爐夜話》里說：“百善孝為先，原心不原跡，原跡貧家無孝子；萬惡y為首，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完人?！?/br>
    干就完事兒了！

    ……

    目前為止，我已經(jīng)靠連續(xù)不斷的食物獲得了卞氏兄弟程度非常之低的支持，至于徐文祖，與其說是食物打動了他，不如說是我的神秘。

    我只有5歲，但和他掰手腕、摔跤從來沒輸過，而且次次都能發(fā)現(xiàn)他的跟蹤并甩開。

    我的身份是個孤兒，卻總是有錢可以買到食物、衣物和玩具，但避著別人，只給他們。

    他問過我，是不是他們有什么特別之處。

    我不能說沒有，只好說他和劉基赫都好看，雙胞胎我頭一次見，新鮮。

    “因為好看和新鮮？”

    “不可以嗎？”

    說這話的時候我們一行人已經(jīng)走到了小鎮(zhèn)的養(yǎng)豬場，卞德鐘前去敲門。

    被劉屠夫綁架那次我是晚上到的，不知道周圍的環(huán)境，今天一看，這養(yǎng)豬場就建在居民區(qū)的下風(fēng)處，地勢略低，距離公路200米左右，幾十米外還有條小河，清澈見底。

    拉豬車不在，劉屠夫應(yīng)該是出門了。

    那正好借此機(jī)會去豬圈看看孩子們在不在。

    卞德鐘敲了半天門沒人應(yīng)，回頭看我。

    我把聽力加到7，整個養(yǎng)豬場除了豬在哼哼唧唧以外沒有別的聲音了。

    “你確定劉基赫和大嬸在家？”我問。

    “在，我問過鎮(zhèn)上的人了?！北宓络娬f，“他們說十幾分鐘前還看到大嬸和劉基赫在院子里吃飯?！?/br>
    吃飯。我把嗅覺加到7，一股刺鼻的味道就鉆進(jìn)了我的鼻腔，很快過肺，“咳咳咳咳咳咳……”我馬上彎腰咳嗽起來。

    這可不是飯菜的味道，而是碳！是煙！

    我停止咳嗽之后，把敏捷加到7，從院墻上翻了進(jìn)去，然后重置特殊屬性點數(shù)，加到力量上，捂住口鼻，一腳踹開了客廳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