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日跟著點了點頭。

    卓秀浩說無所畏懼，我半信半疑。金光日，我絕對不信。除了怕死之外……我將雙手在腹部比劃了一個夸張的弧度，他臉色一變。

    果然，他做過關(guān)于懷孕生孩子的噩夢。我在p市的那段時間，給過他很大壓力。

    “俊秀啊，難得出來，你要辟谷，吃是吃不成了，除了游泳，還可以去看看農(nóng)場里養(yǎng)的小動物哦，比如鸚鵡、兔子、山羊?！弊啃愫妻D(zhuǎn)移了話題。

    “我是什么小朋友嗎？”我皺起眉頭，“還是你想支開我??？”

    金光日恢復(fù)了微笑：“我們確實有項目要談?！?/br>
    “我沒有資格參與嗎？需要多少資金？”我拿出手機打開計算器。如果利益相關(guān)，金光日想對我干什么或者搞風(fēng)搞雨得好好掂量。

    卓秀浩按下我的手：“俊秀，你來晚了，去年11月份zf批準(zhǔn)修建，今年3月動工，至于設(shè)計規(guī)劃，還要更早，在13年前。這個項目預(yù)計的總投入近4萬億h元?！?/br>
    4萬億h元！換算一下就是200多億rmb！我整個人都僵住了。卓秀浩和金光日，不，應(yīng)該說卓家和金家的合作，真是既早且深。

    我何止是來晚了，我是生晚了，而且沒有給予他們應(yīng)有的關(guān)注。

    這一刻我有點喪氣，看看卓秀浩，再看看金光日。卓秀浩試圖用眼神安撫我，沒用。金光日看我時則帶了點憐憫。

    不久前我還問“我是小孩子嗎”，如今證明了，跟他們比起來，我是。我升個音樂工作室的理事，李英俊都給我慶祝，確實是對待小孩子的態(tài)度。我還自以為成熟地對崔仁說過“論裝逼你是贏不了我的”，結(jié)果輸給了卓秀浩和金光日。

    三人都很是沉默。

    “光，光日……”一個猶猶豫豫的女聲打斷了這份沉默。

    我扭頭看去。

    屋檐之外，一個戴著編織草帽、身穿白色連體裙的女孩兒怯怯地看著我們，忽來一陣夏天的風(fēng)，吹動了她的長發(fā)和長裙，在這之后，清純、乖巧、可愛、柔軟……一切美好的詞匯都可以往她身上堆砌。

    金光日卻不耐煩地道：“你怎么來了？”

    “我是聽說你的朋友來了，所以過來看看，想認(rèn)識認(rèn)識。”她小聲地說話，偷偷地瞄我和卓秀浩。

    對她的身份心有預(yù)感，我和卓秀浩同時回以友好的微笑。

    “我現(xiàn)在有事，你先自己逛逛，等我過一會兒去找你，好嗎？”金光日對她露出假笑。

    “好，好的。”看得出來她有些失望，點點頭，朝我們擺了擺手說了再見。

    回以再見，我收回目光：“怎么都不介紹一下？”

    “需要介紹嗎？又長久不了?！苯鸸馊諠M不在乎。

    你怎么知道長不了？除非是你自己不想讓它長。這種態(tài)度，讓我覺得不太舒服。我希望他能擁有和正常人一樣的情感經(jīng)歷，但目前看來是必然要落空的。

    卓秀浩說：“我都不知道你有女朋友了，什么時候的事？”

    “上個月有一天下雨，她沒帶傘，我開車經(jīng)過，載了她一程，發(fā)現(xiàn)她就住在這附近，一來二去就熟悉了?！苯鸸馊蘸苁堑靡?，“別看她好像膽子很小的樣子，其實是她主動對我表明的心跡。她主動表白、主動親我、抱我。”

    “因為主動，所以你不珍惜？”我覺得我很可能是剛才被刺激了，語氣不是很好，“但人家可能這輩子就這一次豁出去了！還有，作為男友，跟女友相關(guān)的事，如果出發(fā)點是炫耀，請克制自己的分享欲！”

    “俊秀?！弊啃愫频乜戳宋乙谎?，“冷靜一點。那個女孩兒不值得你這樣?！?/br>
    因為她未來不可能是金光日的妻子嗎？我明白他的想法，但是不認(rèn)同。

    我問金光日：“你跟人家談戀愛是為了什么？”

    “你別誤會，也別針對我，我沒想玩弄她的感情。我只是第一次正經(jīng)談戀愛，還不熟練。我說長不了，是懷疑自己有沒有愛人的能力?！彼蛭遗e起雙手，做出投降的姿勢。

    騙子！也許因為知道他曾經(jīng)無視法律，沒有道德，我對他的下限做不出估量，只好說：“希望你說的都是真的，希望你能體會戀愛的美好，所有脫軌的刺激帶來的快感都是短暫的。”

    他笑了笑。

    我說：“如果你真的想要真愛，但怕自己做不到，我可以替你想辦法。還記得我水中毒住院、譫妄時說要和陸東植結(jié)婚的事嗎？其實跟水中毒關(guān)系不大，是可以控制的。你想不想試試？”

    他不笑了。

    看！他就是在說謊！

    氣氛凝結(jié)之前卓秀浩嘆著氣起身拉走了我。

    “陽光農(nóng)場”是一座休閑農(nóng)場，除了我們還有很多游客在，卓秀浩和我兩個成年男人，毫不顧忌地一前一后、手拉著手走在路上，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我以為他會和我說什么，但他沒有。

    他只是拉著我走。

    沿著農(nóng)場最外圈的草場走了快十分鐘，我意識到他漫無目的的狀態(tài)，便停下腳步：“秀浩哥，你拉著我走是想和我說什么？”

    “沒什么可說的，就想遠(yuǎn)離那種情境?！弊啃愫茡u搖頭，“我連讓你們和解的想法都沒有。勉強你們對我沒有任何好處。”

    他的心可真是空空蕩蕩。我懷疑連貘都沒能從他身上得到任何東西，只是讓他的舉動偏離了平時的表現(xiàn)，而且作用時間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