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宗接代_分節(jié)閱讀_4
沈婉貞的頭發(fā)還不如秦嘉禮長,這時就很苦惱地?fù)蠐项^:“是呀,我馬上無家可歸了!” 秦嘉禮心想,無家可歸好哇!面上毫無波動地剝開一顆糖果,口氣含糊地問道:“那沈兄打算怎辦?” 沈婉貞愁眉苦臉:“還能怎么辦嘛,只有借住在朋友家中了——對了,秦兄?!?/br> 秦嘉禮很珍惜這位至今安然無恙的雌性朋友,溫和地答道:“怎么了,沈兄。” 沈婉貞想起什么似的,愁苦之氣一掃而空,她如花似玉的臉上露出一個yin笑:“上清寺那邊的女子中學(xué),今天下午開運動會……嘿嘿嘿?!?/br> 秦嘉禮活了三十二年,大多時候都是在深山老林之中奔走,“運動會”對于他來說,是一個新鮮的詞匯,他不禁朝著沈婉貞一探腦袋:“什么是運動會?” 沈婉貞道:“嘿嘿嘿,運動會嘛,就是一群女學(xué)生露胳膊露大腿蹦來蹦去的聚會?!?/br> 秦嘉禮目瞪口呆,好半晌,猛地一拍大腿:“……媽呀,還有這等好事!” 為了答謝沈婉貞通報好事的行為,秦嘉禮留她吃了一頓豐盛的早飯兼午飯,又給她寫了一張五萬塊支票,讓她拿去堵住虧空。沈婉貞拿到支票,毫不猶豫地親了一口秦嘉禮:“謝啦,秦兄。” 秦嘉禮摸著臉上來自女性的親吻,內(nèi)心很激動;想到下午的女子運動會,他更加激動了,幾乎坐立不安。 好容易捱到下午,他立刻乘坐滑竿下山,組織了一列汽車隊伍,浩浩蕩蕩地前去觀賞運動會,傍晚時分才留戀不舍地回到歌樂山上。 “沈兄啊……”他感激不盡地?fù)е蛲褙懙募绨颍敖裉煺媸侵x謝你了!” 沈婉貞不動聲色地溜出他的懷抱,笑道:“你跟我客氣什么!” 秦嘉禮傾訴道:“你不知道,今兒個我是第一次……”看光腿的大姑娘;后半句話被他硬生生壓了回去,因為突然感到了害羞。三十二歲了,第一次看見光腿的大姑娘,像什么話呢?像個笑話?。?/br> 沈婉貞聽他的聲音戛然而止,也不追問,只道:“凡事都有第一次嘛?!?/br> 秦嘉禮歪著腦袋,上下打量了一下沈婉貞,發(fā)現(xiàn)她雖然做男子的打扮,剪短發(fā)、穿西裝,然而優(yōu)美的曲線依然存在,襯衫里的胸脯依然矚目。 秦嘉禮不由自主地舔了下嘴巴,很想問問沈婉貞愿不愿意給兄弟cao一下。 沈婉貞作為一位女扮男裝的另類交際花,一下子就嗅到了秦嘉禮身上散發(fā)出的下流氣息。她心念電轉(zhuǎn),立刻比秦嘉禮還要下流地說道:“老哥,小弟先告辭了,家中還有洗干凈的美人等著我呢?!?/br> 秦嘉禮一聽,欲望瞬間消失:“行,你走吧?!?/br> 說完,他眼也不抬地掉頭就走,且走且踢路邊的小石頭,咬牙切齒地心想著:“這算什么事兒呢……連一個女人家中都有能cao的女人——為什么我沒有!” 秦嘉禮心情沉重地回到了公館,一開燈,看見客廳坐著趙雪林,心情不由更加沉重。 “你怎么還不走哇?” 趙雪林臉色很不好看:“你下午去做什么了?” 秦嘉禮道:“你——”這個字他拖了老長,“一個師長,憑什么盤問我?” 趙雪林淡淡道:“憑你名下的軍隊,都是我訓(xùn)練出來的?!彼洳欢≌酒鹕恚蟛阶叩角丶味Y的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你知道么,你司令的位置,我隨時能收回?!?/br> 秦嘉禮一腳蹬開他:“反正現(xiàn)如今我在重慶養(yǎng)老,要這個司令的頭銜有鳥用,你愛收不收。” 趙雪林握住他的腳腕,眼睛微瞇,一字一頓:“秦嘉禮,離開我的保護,你會死的?!?/br> 秦嘉禮金雞獨立地犟嘴道:“重慶安全得很,根本不需要你的保護!” 趙雪林道:“是么?那從明日起,我給你的一切保護,收回了?!?/br> 秦嘉禮昂首挺胸:“哼,收回就收回!帶著你訓(xùn)練的軍隊,趕緊從我面前滾走,抗你的日去吧!” 趙雪林突然微微一笑:“我暫時不走了?!?/br> “你想干嘛?” “賣掉這座公館。” 秦嘉禮到了這時,才真的覺出一點害怕與悔意:“你到底想干嘛?” 趙雪林漫不經(jīng)心地拉開公館大門:“這座公館,也是我給予你的保護之一呀?!彼谋情g發(fā)出一聲輕哼:“秦司令不會是想反悔吧?” 秦嘉禮本想拉扯出陳年舊賬,據(jù)理力爭這座房產(chǎn),然而盯著趙雪林無波無瀾的一雙眼睛,他的胸腔忽然燃起熊熊怒火,同時耳根子漲紅,正是個惱羞成怒的模樣:“你以為我是你這個不講信用的?我反悔你祖宗!” 趙雪林點點頭:“那便請講信用的秦司令,馬上收拾行李,搬出去吧?!?/br> 秦嘉禮道:“行啊,搬就搬!我只希望,趙師座不要忘了之前答應(yīng)我的事?!?/br> “什么事?” “幫我找一個可以傳宗接代的大姑娘。” 趙雪林不言語了,隔了許久,冷冷一揮手指著門外:“別收拾行李了,現(xiàn)在就給我滾?!?/br> 第四章 秦嘉禮過慣了燒殺搶掠的土匪日子,房產(chǎn)與錢財沒了就沒了,他心中沒有具體的數(shù)目,所以很不以為然;可當(dāng)他兩手空空地走出秦公館,回首望向那一棟棟隱匿于山林的巍峨別墅時,他忽然一個激靈反應(yīng)過來:“我沒家,也沒錢,更沒兵了!” 行軍打仗十多年,兵是他的手腳,錢是他的頭腦,至于公館,是他的安身之所;沒有這一切,他仿佛變成了一個殘缺不全的人,甚至連靈魂都在天地間飄搖凌亂了起來。 一時間,秦嘉禮是極其的沮喪:“什么都沒了,我成孤家寡人了,我剛為什么一定要跟他置氣呢?讓他一下又不會掉塊rou!” 極其的憤然:“從小到大的交情……從小到大啊!趙雪林這狗日的說翻臉就翻臉,一點情面也不給——氣死我了!” 又極其的哀傷:“我該去哪兒呢?早知道的話,今天中午多寫一張支票了?!?/br> 秦嘉禮愁容滿面地長吁短嘆,然后發(fā)揮想象力,在腦海里報復(fù)性地日了趙雪林未來的太太。 此刻暮色四合,空氣清新而濕冷,天邊若隱若現(xiàn)出一輪黯淡的月亮。秦嘉禮攏著薄呢子西裝外套,原地打轉(zhuǎn)了幾圈,有點迷茫,因為不知道該去往哪里。 沈婉貞的沈公館,是決不能去的——他一直把沈婉貞當(dāng)成精神上的姨太太看待,哪有大男人落難后躲姨太太家里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