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作者有話要說: 皇帝:朕好累,不求你們生二胎,一胎什么時候能有?! 太子:抱歉,打擾了。 二皇子:老大優(yōu)先。 姬慎景:出家人,不懂你們說什么。 不久之后。 姬慎景:只要裳裳給機(jī)會,我能生一打! 裳裳:(⊙o⊙)… 第11章 御花園小徑兩側(cè)樹陰匝地,悠風(fēng)蕩過,拂起姬慎景的雪色錦緞長袍的下擺,他斜睨著身側(cè)的小和尚,識海深處那一朵沉靜無數(shù)歲月的優(yōu)曇花,仿佛剎那間綻放芳華。 此后經(jīng)年,馥郁幽香。 姬慎景濃郁的眼過了片刻才轉(zhuǎn)為清明,“戒誠,出家人慈悲為懷,你定要記住這一點?!?/br> 許是春風(fēng)太熱,圣僧高挺的鼻尖溢出薄汗。 言罷,大步往樟木林方向走去。 小和尚的表情出現(xiàn)了一刻的龜裂,他很想說師叔太虛偽,打著“出家人慈悲”的幌子,做著.欲.要抱得美人歸的事。 “不是……師叔!我?guī)讜r沒有慈悲為懷了?” “那師叔為何不索性讓旁人去尋倪姑娘?” “佛祖說慈悲為懷,但從未言,必須親力親為!” “哎!師叔,等等我!” ** 大梁建國數(shù)百年,歷經(jīng)數(shù)代,傳言馬場附近的那一片樟木林可以追溯到前朝,樟木枝干茂密交.纏,剛?cè)肓肿颖闾幪幙梢娒苊芗囊八N薇,花開三分,亦皎亦艷。 “師叔,咱們身后有人跟著。”小和尚體貼道。 姬慎景高大的身影背對著他,淡淡“嗯”了一聲,仿佛早有預(yù)料,并不吃驚,“你去引開他們?!?/br> 小和尚,“……” 不是…… 師叔是去林中找個人而已,為何要偷偷摸摸?難道見不得人么?到底只是想讓他去引開跟蹤之人?還是嫌他礙事?! “哦?!毙『蜕泻苊銖?qiáng)的應(yīng)下,轉(zhuǎn)身離開始,他偷瞄了一眼師叔光潔的頭,也不知道師叔長出頭發(fā)來會是怎樣一副禍害蕓蕓眾生的樣子。 ** 倪裳赤著足,依靠著樹干休憩了片刻。 仰面,頭頂是斑駁卻又明艷的日光。數(shù)年強(qiáng)裝出來的坦然鎮(zhèn)定,仿佛就是一紙荒唐。 無人會來救她,就像是無人會想尋回她一樣,她就是個孤女,如浮萍漂泊無依。 巨大的孤寂如同兵刃卷著嚴(yán)冬寒風(fēng),一刀刀刺在了她滿目瘡痍的心扉。 痛么? 她分不清。 幼時得知自己不是侯府真千金,她痛過。 侯夫人一次次對她視而不見,踐踏她們之間本就薄的可憐的母女之情,她也痛過。 被告知親生父母早就不在人世,她還是痛了。 可縱使她百般疼痛,這世間又有誰會知曉,誰又會感同身受? 沒有! 從來都沒有! 就連葳蕤芒草也有土可依,有根可靠,她倪裳卻沒有。 她仰著面,以為這樣就可以抑制自己的軟弱無能,眼淚在打轉(zhuǎn),她不想哭,又能哭給誰看。 突然之前,一道陰影擋住了她眼前的日光,倪裳一定神,差一點就尖叫出聲,她不明白姬慎景怎會突然出現(xiàn),愣是被突如其來的驚嚇,驅(qū)散了大半的陰郁。 “姑娘,你哭了。” 他就像是從天而降,白皙修長的手遞了一塊月白色帕子給她,男人的目光很快落在了倪裳露在外面的小腳上,他神色一晃,像是見到了什么令他吃驚的東西,緩了幾個呼吸才恢復(fù)正常。 玉足小巧而精致,是梔子的白,粉色的指甲蓋瑩潤可人,只是那一塊血漬大煞了風(fēng)景。 倪裳在男人的盯視中,總算是找回了自己的神智,她意識到姬慎景的目光在打量她的腳,立刻往粉色宮裝裙擺里縮了縮,直至什么也瞧不見。 突然,姬慎景莫名覺著遺憾。 但圣僧心懷天下蒼生,對美好嬌弱的蒼生更是憐憫,他高大的身段在倪裳面前蹲下,神情淡然,又理所當(dāng)然的說,“姑娘,你受傷了,我?guī)湍憧纯??!?/br> 時下民風(fēng)嚴(yán)謹(jǐn),尤其是倪裳這樣自幼備受禮教束縛的云英未嫁的姑娘,她想都沒想,幾乎一口回絕,“不用了!” 斑駁的日光如琉璃純透,小姑娘的面頰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紅了,那抹紅像是滴入清水的朱墨,一點點漫延到了她的脖頸、耳垂。 姬慎景愣了愣,心道:她是害羞? 思及此,姬慎景難得解釋,“天下蒼生于我而言,沒甚不同,不管今日遇見的人是姑娘你,又或是張三李四,哪怕是南歸的北燕,皆是一樣,姑娘何故在意?” 倪裳,“……” 她驚的再也哭不出來了,一雙純澈的水眸呆呆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圣僧。 她沒接過姬慎景遞過來的帕子,姬慎景掃了一眼地上的繡花鞋和沾了血的綾襪,隨后就伸手拾起一根鐵釘,男人擰眉,“看來,姑娘真的得罪人了?!?/br> 倪裳沉默了,她從小到大的經(jīng)歷,都讓她覺得,她的存在即是讓人厭惡,故此,七公主和貴女們討厭排擠她,并沒有讓她有多難受。 方才……不過只是想起身世,一時間情緒波動。 正思量著,男人突然又靠近,在倪裳沒有反應(yīng)過來時,他已經(jīng)將她打橫抱起。這不是倪裳第一次“親近”姬慎景,可男女大防,與突然而來的高度變化,還是讓倪裳失控,“大殿下,您是圣僧,還請自重!” 姬慎景抱著她,仿佛不費吹灰之力,他當(dāng)真不愛多言,今日三翻四次解釋,甚至一本正經(jīng)、面無表情的扯謊,“姑娘,我正好路過此地,豈能見死不救?” 他邁開步,倪裳因為本能紅著臉,“既是如此,那還請大殿下日后……莫要再糾纏于我了?!?/br> 姬慎景可能并不喜歡說謊,“姑娘,我做不到。”我需要你,但是我不能明說。 他又催動輕功,倪裳揪著他的衣襟,“你、你到底想怎樣?” 她已經(jīng)沒什么可失去的了,被姬慎景抱著離開,并沒有她想象中那般難堪,以及令人難以接受。 她聽見男人磁性的聲音卷著風(fēng)聲,撞入她耳中,“姑娘,我不想怎樣,我只是偶爾需要……見到你?!?/br> 倪裳僵在了男人懷中,好半晌都沒消化方才這句話。 圣僧不會是傾慕她了吧?! 倪裳受的刺激有點大,直至被姬慎景安置在了寢房,她才回過神來。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總能出入如無人之境,床榻邊放著一只小瓷瓶,倪裳還看見了她沾了血的繡花鞋與綾襪,都整整齊齊的擺在了腳踏上。 半晌,她對著空氣說了一聲,“多謝?!?/br> 正要脫衣擦拭,茜窗外突然傳來熟悉的磁性的聲音,“一點小事,不足掛齒?!?/br> 倪裳,“……?。?!”他還沒走?! ** 皇帝的好奇心愈發(fā)重了,對前來稟報的御前立侍,問道:“如何?老大去見誰了?朕怎的不知,他在京中有好友,而且此人還在宮中?會不會是位姑娘?” 姑娘? 皇上就這么盼著大皇子破戒? 李德海艱難的維持著得體的表情,“……這個,皇上,奴才也不知啊,派出去的人跟丟了?!?/br> 又跟丟了…… 皇帝徒增感慨,“老大少言寡語,朕送他出京時,他才五歲,如今……與朕更是生疏了?!?/br> 李德海見狀,立刻端著一只細(xì)頸瓷瓶,小心翼翼接住了“龍淚”,勸道:“大殿下有佛祖庇佑,皇上無需cao慮了。” 皇帝不敢忤逆佛祖,可講道理,他半點不想讓姬慎景被佛祖庇佑! ** 同一時間,東宮。 太子在絕望中咆哮,“跟丟了?!怎會跟丟!姬慎景又長出翅膀飛了不成!滾!一群沒用的玩意兒!” 太子在殿中踱步,又連用了幾盞降火茶,今日在御花園,他自是看出來皇帝對姬慎景的重視態(tài)度,即便姬慎景冷漠無溫,如懸崖峭壁一朵不可攀附的雪蓮,皇帝面對他的清冷孤漠,亦是毫無慍怒。 這就是帝王的嬌縱啊! “來人!去給孤查清楚,姬勝景回京后與誰人接觸頻繁?此人今日一定在宮中,速速給孤找出來!不管是男是女,挖地三尺,孤也要見到人!” ** 馬術(shù)課結(jié)束,七公主與眾貴女歸來時,已是晌午。 倪裳受傷的事,已告知了華晨殿的管事太監(jiān),如此一來,即便倪裳今日沒有去上馬術(shù)課,亦不會有人怪罪。 倪芊芊見到倪裳時,見她躺在榻上,面色紅潤,精神氣尚可,一看便知已經(jīng)睡了一覺。 倪芊芊心頭不安,她今日雖然制止了倪裳去參加馬術(shù)課,但姬慎景也同樣沒有露面,該不會…… “meimei,聽說你傷了腳,這幾日不便下榻,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如何從樟木林回來的?”倪芊芊笑著問。 倪裳靠在迎枕頭上,腦中浮現(xiàn)姬慎景今日在她耳邊的話,“姑娘,你要提防身邊人?!?/br> 其實,倪裳又何嘗不知,倪芊芊的險惡用心。 她莞爾一笑,“傷的不重,我自己回來的,對了,長姐怎知我在樟木林”她明知故問。 倪芊芊,“……” 她知道這個世界的一切,她就不信整不死女主! 倪芊芊突然想起來,按著劇情發(fā)展,不久之后,宮里會發(fā)生一樁丑事,后宮的虞美人與御前侍衛(wèi)段家三郎的茍且之事會被人揭發(fā),而在原本的故事中,倪裳撞見了他二人偷.情,卻因姬慎景庇佑,而逃脫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