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痊愈的幾率有多大？”暮遲又問。

    陳彧文搖搖頭，“我不確定，我需要知道他現(xiàn)在的病情惡化程度?！?/br>
    暮遲沒有再問。

    “不過，我現(xiàn)在還沒有發(fā)現(xiàn)他有嘔血的癥狀，還不算太糟糕。”陳彧文又補(bǔ)充道。

    暮遲有些無語，“你這是在安慰我嗎？”

    陳彧文笑笑，“算是吧?！?/br>
    暮遲想了想，又問，“他有跟你提過，為什么不想治療嗎？”

    陳彧文搖搖頭，“沒有。我要是知道，就不用這么愁了。”

    “只要穆朝陽做一次全面檢查，你就能制定治療方案了，是嗎？”暮遲問。

    “是?！?/br>
    “好?！蹦哼t看著他，像是下了什么決心似的，“我會帶他去做一次?！?/br>
    陳彧文有些驚訝地看著他，“你有辦法？”

    暮遲微微勾唇，“難搞的病人我見多了，沒有我搞不定的，包括穆朝陽?！?/br>
    陳彧文失笑，“也對，畢竟暮醫(yī)生的脾氣，那是曾讓整個市醫(yī)院的人聞風(fēng)喪膽啊。”

    暮遲也失笑，“你別調(diào)侃我了，我要是真這么厲害，現(xiàn)在就不會被停職了。”

    陳彧文頓住笑容，低聲嘆了口氣，“我是相信你的。但是這事兒目前除了人證，也沒有別的證據(jù)。說是繼續(xù)調(diào)查……其實(shí)也就是準(zhǔn)備吊著了。雖說院長礙著你爸的面子，只是把你停職。但這也跟開除沒什么區(qū)別了。”

    “事實(shí)總歸會出現(xiàn)的，只是時間問題?！蹦哼t笑了笑，“反正我有的是時間，耗著唄。我耗得起，某些人不一定耗得起?！?/br>
    “也是，此話有理。”陳彧文端起桌上那杯白開水對他舉了舉杯。

    暮遲失笑，也舉了杯，“你怎么還拽起來了?！?/br>
    “難得出來吃頓好的，放松一下?！标悘恼f。

    暮遲笑著搖搖頭，沒管他。

    兩人一塊兒吃完了午飯，飯后陳彧文就直接回了醫(yī)院。

    暮遲跟陳彧文簡單告了別，在餐廳門口站了一會兒。這才拿出手機(jī)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嘟嘟聲就斷了，那邊傳來了衛(wèi)瀟的聲音。

    “喂？怎么了！”

    “給我你表嫂電話，別問為什么，給我就行?！蹦哼t說。

    “哦……行吧?！?/br>
    暮遲要到楊芮的聯(lián)系方式，掛了衛(wèi)瀟的電話，就接著給楊芮打了過去。

    “喂，你好，哪位？”楊芮那邊聽著好像在忙，雜音很多。

    暮遲深吸一口氣，緩緩?fù)铝顺鰜怼?/br>
    “你好，我是暮遲，我想跟您見一面?！?/br>
    ☆、第九章

    9

    暮遲跟楊芮約在了她雜志社附近的一家咖啡館。

    “喝點(diǎn)什么？”楊芮給自己點(diǎn)了一杯藍(lán)山，抬頭問他。

    “我隨意。”暮遲說。

    “那好吧?！睏钴寝D(zhuǎn)頭對服務(wù)員說，“兩杯藍(lán)山咖啡?！?/br>
    “好的，稍等?！狈?wù)員拿著單子離開后，楊芮才開口說正事兒。

    “說吧，找我什么事兒?！睏钴菃?。

    “我，有些事情想向您請教一下，關(guān)于穆朝陽?！?/br>
    楊芮微微驚訝，笑道，“你對他這么上心？有什么不能去問他，還要來問我？”

    暮遲也笑笑，“您覺得他會跟我說這些嗎？”

    楊芮微微勾唇，“說的也是?！?/br>
    “行吧，可以說的，我一定知無不言?！睏钴钦f。

    “您跟穆朝陽，認(rèn)識多久了？”暮遲問。

    楊芮想了想，“認(rèn)識的話……五六年了吧。不過真正熟起來，是在兩年前，他剛搬過來的時候?！?/br>
    “那您對他了解多少？”暮遲又問。

    “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睏钴穷D了頓，微微嘆了口氣，“脾氣秉性倒是摸透了，就是不知道他腦子里想的什么，捉摸不透?！?/br>
    “他生病了，很嚴(yán)重?！蹦哼t說，“您應(yīng)該知道吧。”

    楊芮看著他，沉默了好久才開口，“知道?！?/br>
    “那，你知道他為什么不想治療嗎？”暮遲問。

    楊芮張了張口，欲言又止，似乎是在斟酌怎么說比較合適。

    “他之前過得挺苦的，那時候也沒個誰能拉他一把。可能……覺得活著太苦吧。”楊芮說。

    暮遲靜靜聽著，沒有搭話。

    楊芮又說，“你可能覺得，這么說有點(diǎn)矯情了。但是他受的苦，換了別人，不一定能受得來。也不一定，能像他一樣，撐著活到現(xiàn)在?！?/br>
    暮遲看著她，猶豫著開口，“我……我之前，在網(wǎng)上看到過關(guān)于他的帖子?！?/br>
    楊芮突然笑了一聲，然后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是說他多么變態(tài)，多么惡心，多么喪盡天良的吧。”

    “嗯?！蹦哼t垂眸。

    “那暮醫(yī)生，信了嗎？”楊芮淡淡問道。

    “沒有?！蹦哼t看著她堅定地?fù)u搖頭。

    楊芮的面色緩和了一點(diǎn)，“也是，你要是信了，今天也不會跟我坐在這兒了?！?/br>
    然后楊芮沒再跟他說話，仿佛是剛剛的話題，踩到她的雷了。

    暮遲輕輕嘆了一聲，“我想，讓穆朝陽去治病。”

    楊芮聞言看著他，不解他這話什么意思。

    暮遲看著她，語氣無比認(rèn)真，“我承認(rèn)，雖然了解不多，但我對穆朝陽，確實(shí)是很在意。所以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去死，我想讓他活著，好好的活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