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飛正巧路過，他奇怪道：“好吃嗎，我怎么覺得酸酸的?！?/br>
    老約瑟夫笑了笑：“我也覺得。”

    空姐將所有人面前的餐盤都撤了下去，伏城撐著下巴，看著窗外無盡的黑夜。他靜靜地看著，也不知過了多久，飛機(jī)頭等艙只剩下發(fā)動機(jī)嗡嗡的噪鳴。所有人都陷入夢鄉(xiāng)。

    第二天晚上七點(diǎn)，飛機(jī)停在申城國際機(jī)場。

    蘇飛等人早已做好準(zhǔn)備，要打車回家。卻見Lina神秘一笑，她帶著眾人來到機(jī)場的地下停車場，一輛奔馳商務(wù)車早已在那等候多時。

    Lina：“上次從迪拜回來的時候我不是說過，打算買一輛車么?！?/br>
    蘇飛：“我好想嫁給Lina！”

    老約瑟夫也忍不住道：“Lina，你喜歡年齡比你大的男人么，大很多的那種？”

    Lina被他們逗笑了。

    UAAG的五個人，有四個人住在同一片地方。Lina先將伏城四人送到他們的小區(qū)，接著自己才回家。她根本沒有問卓桓什么時候搬去伏城家的，哪怕這件事根本沒人和她說過，但她就是知道。

    Lina：“晚安，下周見?！?/br>
    眾人：“晚安?！?/br>
    伏城和卓桓所住的小區(qū)，與蘇飛、老約瑟夫住的那座小區(qū)，只隔一條馬路，就在對面。雙方道別后，蘇飛和老約瑟夫一起過馬路，走進(jìn)小區(qū)。這附近都是高檔小區(qū)，十分安靜，又入了夜，哪怕他們進(jìn)入了小區(qū)門口，蘇飛的聲音也隱約地穿過晚風(fēng)，能聽到一些。

    他們在很興奮地討論未來一周的活動。

    然而一條馬路之外，伏城和他們道別后，他收了笑容，看向卓桓。

    男人站在路燈下，抬頭望天。

    伏城：“卓老師，明天再搬家么?！?/br>
    卓桓雙手插著口袋，聞言，低首看他。四目相對，過了幾秒，卓桓淡定道：“我東西好像不多?！?/br>
    伏城靜靜回他：“嗯?！?/br>
    “那就今晚吧。你不是說要幫我搬家么。”

    六月底的申城，夜風(fēng)和煦溫暖，吹入伏城冰涼空蕩的胸腔里，令他好像也被觸動了，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聲音也帶著笑意：“好啊?！?/br>
    兩人一起走回家。

    進(jìn)入電梯，上樓。

    沒有一個人開口，氛圍是無聲的死寂。

    回到家后，卓桓開始收東西，伏城也幫著他，給他的行李箱里放東西。

    衣服、必備的生活用品、電腦……

    一樣樣地全放進(jìn)行李箱。

    安靜寬敞的房子里，只聽到兩人收拾行李的聲音，再無一點(diǎn)其他聲響。

    幾乎全收拾完了，箱子也關(guān)上了三個，靠在玄關(guān)的墻邊放著。伏城走進(jìn)廚房倒水喝，他把玻璃杯放下，轉(zhuǎn)身時，只見那個男人倚在門框旁，靜靜地看他。

    目光交織糾纏，那一瞬間，好像有很多話在嘴邊，又好像無話可說。

    伏城走上前，聲音平淡地問：“收拾好了么，卓老師?！?/br>
    卓桓喊住他：“伏城?！?/br>
    伏城轉(zhuǎn)過身：“嗯？”

    月光穿過窗戶，倒映在青年冰冷無情的眼底，清亮動人。他漠然地望著卓桓，似乎覺得不耐煩了，冷淡地問：“還有什么事么，卓老師。”

    長久的寂靜后，卓桓從口袋里拿出兩只沒拆的安全套，似笑非笑地看他：“哦，剛才收拾東西的時候找到兩個。你看，上次買太多了，到現(xiàn)在都沒用完?！?/br>
    一瞬間，身體僵住了。伏城抬起頭，看著這個男人隨意輕挑的目光，他聽到自己輕聲地問：“什么意思?！?/br>
    卓桓走上前，抬著他的下巴，漫不經(jīng)心地笑問：“別浪費(fèi)啊……做么？”他俯下身，咬著伏城的耳朵，沙啞著嗓音對他輕輕地說：“是顆粒型的……之前用這款的，你最受不了，你也喜歡的?！?/br>
    男人的舌頭咬著他的耳垂，曖昧地舔咬摩挲。

    伏城閉了閉眼，那一刻有種強(qiáng)烈的情緒如洪水，崩塌而來，撞得他無法承受。難過得快要崩潰，安靜的房間里，男人親吻的聲音低低響著。他的手伸進(jìn)自己的衣服，屈辱、憤怒、無助、尖嘯般的絕望，在這人解開自己的第一顆紐扣時，化為不知從哪兒涌起的力氣。

    伏城推開他。

    卓桓猝不及防地往后退了一步，抬頭看著眼前的青年。

    伏城神色平靜：“我想，卓老師您可能誤解了。我在洛杉磯說的話的意思是，幾個月下來我覺得我好像喜歡的是女人……不是男人?！?/br>
    良久。

    卓桓：“哦?！?/br>
    伏城：“我不想和男人zuoai。”

    卓桓慢慢笑了：“嗯，知道了?！?/br>
    把東西都收拾完，兩人打了個車，一起去卓桓那棟位于黃浦江邊的高級公寓。

    離那個地方越來越近，進(jìn)了小區(qū)，伏城走下車，幫他把行李箱拿下來。他站在樓下，遲遲沒有再動。

    卓桓回頭看他：“過來啊?！?/br>
    “……嗯?！?/br>
    卓桓拿出房卡，刷了一下。

    沒有被拒絕，他順利地刷開了電梯。

    金碧輝煌的電梯里，鏡面電梯門上倒映出兩個人的身影。伏城低頭看著地面，電梯在上升，他的心卻一點(diǎn)點(diǎn)沉了下去。

    到了頂樓。

    沒有意外發(fā)生，卓桓刷卡開門。

    伏城抬頭看向這棟房子。

    里面的家具一點(diǎn)都沒變，和三個月前一模一樣。沒有被別人住過的痕跡，也沒有被別人移動過的樣子。伏城突然再也沒了進(jìn)入這扇門的勇氣，那一路支撐他拿著行李箱，跟著這人走上來的力量，快到了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