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村東老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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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嚇得一激靈跳了起來,“什么!你再說一遍!” “那個人頭現(xiàn)在在我家?!甭犕材穷^的大川語帶哭聲,又重復(fù)了一遍,“等等,我讓他跟你說?!?/br> 大川把聽筒給了另外一個人,于是聽筒那邊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喂~” “我靠!人頭說話了!”我雖然遠隔千里,還是感覺不寒而栗。 那邊的聲音就笑笑,“我不是人頭,我是來送人頭的,我們見過面的?!?/br> “我們見過面?”我疑惑道。 那邊就輕聲笑笑,“你忘了?你印堂發(fā)黑……” 聽筒那頭沒往下說,但是我已經(jīng)想起來了,“你他媽是那個坑我一百塊錢的算命先生!”于是我也知道了大川恐懼的原因,并不是因為人頭多么可怕,而是正如他說的一樣,他跟那人頭長得一模一樣! “你是誰,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壓低了聲音說。 那邊用一種近乎調(diào)侃的語氣說道,“先做個自我介紹,我姓李,俗名開山。你身上那個符咒是我下的?!比缓笥靡环N近乎惋惜的聲音說道,“哎,你咋就把那東西給扔了呢。” “為什么跟蹤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開山?jīng)]接我的話茬兒,語氣一變冷冷地說道,“他們進村干什么?” “誰們?” “別裝傻!”于是我知道了他指的是六爺他們。 “說明天去墳地轉(zhuǎn)轉(zhuǎn)?!?/br> 那邊就嘿嘿地慘笑,“墳地?真是個好地方啊~放心,我對你沒興趣。你要做的就是把他們的每日行蹤跟我匯報就行?!蹦沁呌靡环N不容置疑地口吻命令道。 “我他媽憑什么聽你的。”我這小暴脾氣“熥~”就上來了。 “如果你不想讓你兄弟死的話?!崩铋_山說這句話的語氣很輕,以至于我感覺是不是聽錯了。緊接著聽筒那邊傳來大川殺豬般的慘叫。 “你到底是誰,你他媽想怎樣!”我怒吼道。 “不要問那么多年輕人,記住我說的話就行?!闭f完,那邊撂了電話。我再給大川撥過去,關(guān)機。 我一夜未眠,天蒙蒙亮?xí)r孫立堂來叫我起床。看我那副鬼模樣,頂著兩個黑眼圈嚇了一跳,“我靠,兄弟你咋了?!?/br> 我苦笑一下,“沒事兒,死不了。” 我們揣了點兒干糧,跟父母打過招呼后,便出門向村東頭進發(fā)了。 我們村莊并不大,平原的村莊多為圓形或者扇形。由于我們這里緊挨太行山,地勢起伏不平,導(dǎo)致我們木壘村呈帶狀分布,依山傍水而建,一條狗頭河將村子分成南北兩半。 我們出家門走不遠就是狗頭河,相傳二郎真君在這里斬下凡間一黑狗狗頭,將其煉化為哮天神犬,具體名字是怎么由來,又有誰知道呢?管他呢。 我們沿著河邊一邊走,我一邊為六爺眾人講解著有關(guān)這條河的故事及由來,眾人皆是聽得津津有味。 大約步行三十分鐘,我們出了村東。然后再走上二十分鐘左右,在一片蒼松翠綠下埋葬著我們這個村子最早的一批人。 每年春節(jié)、清明祭祖時,眾村民都會前往村東老墳跪拜祭祖,然后再跑到村西新墳憑吊亡人。由于木壘村大部分村民都姓林,但誰又說不上來老墳地里埋葬的是哪家的哪個祖宗,我們只好亂哄哄的胡跪一通,反正是林家的老祖宗就對了。 我?guī)е鶢斔麄円恍兴娜藖淼酱鍠|老墳后,六爺就開始這邊望望,那邊看看。有時登高遠眺,有時又站在低洼處往高處看。 “干啥?六爺你還會看風(fēng)水啊。”我席坐在地上,抽著煙問道。 六爺就笑笑,“略懂一二,略懂一二?!?/br> 這是一片荒涼的祖墳,沒有墓碑,沒有牌位,更沒有世人趨之如騖的曠世寶藏。它們就是一個個緊挨著的小墳頭,在村人眼中顯得那樣荒涼渺小。 六爺在外圍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后,開始往墳地深處走。我叫住他說擱外邊兒看看就行了,畢竟是我們村子的祖墳,讓外人看見了不好。 六爺就沖我笑笑,“來都來了,又怎么光擱外邊兒看看。”說完自顧自往墳地里邊走去。 我見六爺走了進去,我和孫立堂、黑皮兩人只好緊緊在后面跟隨。老墳建在一片蒼郁的松樹下,幾乎每棵樹下都有一座。正值晌午天氣炎熱,鉆進樹林后卻感覺暑氣消盡,走到林子深處竟然有了絲絲涼意。 六爺帶著我們在曠野荒郊的野墳地里亂竄,過了好久終于在一個土堆兒較大的墳頭前停下了腳步。 “就是這兒了?!绷鶢斵宿橇荷系难坨R,然后看了看透過樹蔭灑下的陽光,現(xiàn)在正值晌午,太陽處在正南方向,光線透過樹葉竟然在這墳前形成了半圓的圖案。 六爺會心一笑抖擻精神,開始繞著這墳堆走柳兒。左三圈兒,右三圈兒…… “墳前蹦迪?還特娘的是老年迪斯科!”我腦抽的來了這么一句,直逗得孫立堂和黑皮笑得喘不過氣來。 孫立堂笑著踹了我一腳,他無時無刻不在找機會報復(fù)我,“這叫九宮八卦步,你懂個毛!” 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六爺在荒墳前越轉(zhuǎn)越快,越走越急。 大約過了半刻鐘的時間,六爺停在了土墳的北面,而此時墳頭四周已經(jīng)被踩踏出了一個清晰可見的八卦圖案。 “邪氣散盡了。”六爺長吁一口氣,用衣袖略微擦了擦鬢角滲出的汗水,“開挖吧?!?/br> 孫立堂和黑皮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來的軍工鏟,三下五除二就開始往地上挖坑。 “我靠!你們也太明目張膽了吧!”當(dāng)著我的面,刨我們村的祖墳,這真是被欺負到家了。 我上去阻攔,孫立堂不由分說一個過肩摔就把我扔在了地上。我躺在地上感覺天旋地轉(zhuǎn),星星是如此的閃亮。 “你大爺?shù)?!”我想起近些天來我所受到的屈辱與迫害,現(xiàn)在居然被別人欺負到刨祖墳的份兒上!不管什么原因,身為木壘村村民是絕對不能容忍這種事情發(fā)生的。 我怒吼著從地上爬起來,順手摳起不遠處的一塊兒青磚,決定與這仨人拚命。 “轟隆隆~吱嘎嘎~”地下竟然傳來金屬摩擦的聲音,緊接著我們腳下開始劇烈晃動。 “地,地震了?”黑皮惶恐地叫嚷道。 我則恐懼至極地指著他身后,“你,你們看那墳,它開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