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余非點點頭“啊。”

    鄒寒不懂虞城河為啥沒提前跟他說，也不好問，直接道“抱歉，我不知道您的喜好明天我讓人送一些過來，您喜歡吃什么口味”

    路余非搓了搓手“這多不好意思我喜歡松茸綠豆糕、芙蓉鮮花餅”

    鄒寒忙一一記下來。

    虞城河在旁邊悠悠道“您還真好意思啊?！?/br>
    路余非瞪他一眼“快去換衣服，先拍定妝照看看效果，我和寒寒聊會兒天。”

    虞城河就這么硬被趕走了。

    “不用拘束?！甭酚喾菗Q了正常的態(tài)度，對鄒寒道，“我沒那福氣，有虞城河這么優(yōu)秀的兒子，剛才都是開玩笑的。我跟他很熟了，所以經(jīng)常開玩笑?！?/br>
    “我明白，您對他很好，他跟我說過?！编u寒已經(jīng)不怎么緊張了。

    “也沒有很好”路余非嘆了口氣，“其實我很慚愧?！?/br>
    鄒寒沒想到他會這么說，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他小時候，如果我”路余非猛地一頓，意識到自己好像說了不該說的話，“他小時候的事情，你知道嗎”

    鄒寒心里一動，不動聲色地說“我不確定您說的是哪件事是遇到戀童癖那事嗎”

    路余非聽他這么說，只當虞城河什么都跟鄒寒說了，點點頭道“對，就是那一次。我本來還可以多幫他一點，但那時候年輕，沒什么社會經(jīng)驗，膽子也小唉，他總說感激我，其實我這心里啊一直內(nèi)疚著?！?/br>
    看來，虞城河小時候就跟路余非認識了。

    虞城河說過，他被戀童癖抓住那次，對方是以拍戲為由，帶他走的。

    所以，事情多半發(fā)生在劇組。

    路余非是導演，可能恰好當時也在劇組。

    那時候的虞城河才十來歲，還涉嫌打死重要人物，要想從別人的地盤逃走，沒那么容易。

    肯定有人幫忙。

    虞城河對路余非非常敬重，路余非卻說他能幫的原本更多。

    鄒寒迅速在心里拼湊，大概還原了一下當時的情況，試探道“您別這么說，當年要不是您幫他，他也不可能逃得掉。”

    “我只幫他從劇組逃走，卻沒管他后續(xù)?！甭酚喾遣⑽匆庾R到在被鄒寒套話，搖搖頭，“要是我當時直接帶他回家里，或者再給他安排一個地方，他后來也不至于讓人抓走被賣?！?/br>
    鄒寒猝然一驚“被賣”

    路余非愣了下“你不知道這事”

    鄒寒掐著自己的大腿，努力保持平靜“我只知道他被戀童癖看上，他差點打死那個變態(tài)，然后在你的幫助下逃了出去。后面被賣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他能逃走，是因為大家當時都以為那人死了，顧不過來。我在劇組給他找了套女裝，悄悄將他送出去，也沒幫什么忙?！甭酚喾请y受地抹了把臉，“他逃是逃出去了，可那人沒死，他的手下鎮(zhèn)定下來，還是找到了小魚兒的行蹤。小魚兒知道回來必死，恰好遇到幾個人販子，他便故意引起人販子的注意，讓他們將自己賣到一個窮山溝里。這些事情，也是后來重逢后，我才知道的，曾經(jīng)我一度以為他已經(jīng)”

    以前的事情，鄒寒全不記得。但母親告訴過他，他曾經(jīng)被賣到一個窮山溝里，回來后什么都忘了，只是不愿意再出門。

    至于他是怎么回來的，母親沒細說過。

    他不愿意去想那些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很不愉快的經(jīng)歷，理所當然地默認，自己是被警察救了。

    現(xiàn)在想來，可能沒那么簡單。

    鄒寒緊緊攥著拳頭。

    會這么巧嗎

    他和虞城河都被賣到窮山溝里過。

    他明明沒見過虞城河，卻會夢到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還有，夢里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的那個小女孩，穿著宮廷裝的藍眼睛的小女孩。

    鄒寒聲音沙啞地問“你當時給虞城河的女裝，是什么樣的”

    路余非沒料到他會問這個問題，愣了半晌才道“好像是復古的宮廷女裝。”

    “啪”，鄒寒不小心將桌上的水杯碰倒了。

    “你沒事吧”路余非嚇了一跳，意識到自己說得有點多了，“我是不是不該跟你說這個你，你不介意吧”

    “沒事，沒事。”鄒寒蹲下身撿碎片，低聲道，“我不介意，很感謝您告訴我這些，我很想多了解他一些”

    路余非急忙把他拉起來“你別撿了，當心劃到手，我叫人來打掃?！?/br>
    他拉著鄒寒出門，剛巧碰到虞城河換好衣服，化好妝出來。

    這是一部年代劇，虞城河穿著青色的粗布衣服，半舊的迷彩膠鞋鄒寒揉了揉額角，這打扮，也有點眼熟。

    “寒寒，你怎么了”虞城河敏銳地察覺到鄒寒情緒似乎不對，“不舒服嗎”

    “看到你這樣，我有點不適應?！编u寒笑道。

    虞城河“……”

    攝影師扛著機器過來拍照，虞城河便去忙了。

    他的演技沒什么好挑剔的，哪怕只是一張硬照，也能讓人一眼感覺到這是個盲人。

    “很好。”路余非看過后拍板，“就這樣，今天暫時不拍，晚上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我們今天有點暈車，想早點休息了。明天吧，我請客。”虞城河拒絕了。

    路余非自然答應。

    “走吧，我們先回去?！庇莩呛訋еu寒回到借宿的農(nóng)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