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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在家硬要光腳之外,為了避免過敏,江小淮不得不穿得嚴(yán)嚴(yán)實實。 但是。 江淮用實際行動向他證明了什么叫真正的叛逆——盡管他叛逆一次,俞冕就打壓一次——什么永不屈服。 對江淮而言,深秋代表他之后不用一直長衣長袖,丁點皮膚也不能露出來。 是難得可以露一次腳脖子的時候。 可惜,他這念頭剛冒出個頭就被俞冕親手掐掉了。 這個事兒媽。 江淮用肩膀和耳朵夾著手機,邊穿鞋邊壓著喉間癢意無聲罵人。 “聽到?jīng)]有,江小淮?”俞冕在那邊稍稍抬高音調(diào),提醒突然沒聲的江淮,“不準(zhǔn)露腳脖子,再漂亮再臭美也給我憋回去?!?/br> 他知道江淮的腳脖子手腕骨這些身體小部位有多好看。 瘦削卻足夠小巧圓潤,怎么看怎么漂亮。 ——整個夏天都只有他看見過,憑什么一到這個時候就得讓學(xué)校那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人看?特別是李敬這個狗玩意。 “今天冷?!庇崦峁诿崽没室槐菊?jīng)地說,從容地哄江淮:“聽話?!?/br> 江淮回神,不情不愿拉下校服褲腳,指尖按了按喉嚨手動止癢,才說:“知道了,俞媽?!?/br> 俞冕:“……” “你叫我什么?”俞冕陰惻惻地說。 江淮后知后覺自己說漏了嘴,矢口否認(rèn):“沒有,我叫的哥。” “俞媽?”俞冕同時開口。 江淮:“……”我日,待會兒得跑。 “不準(zhǔn)跑?!彼徊徽f話,俞冕就已經(jīng)知道了他在打什么主意:“你是躲得了一時還是一世?” 江淮試圖狡辯:“我……” “看來你不滿哥哥很久了。”俞冕戳破他,放狠話道:“看俞媽不打得你屁股開花?!?/br> 江淮放棄掙扎,緩過了想咳嗽的勁兒,開口時嗓子卻有點沙?。骸芭??!?/br> 這傻逼也就是過過嘴癮,要真下手他還不相信他能下得了手。 江淮有恃無恐。 “你感冒了?”俞冕頓了頓,“難受嗎?” 這點沙啞其實可以忽略不計,但偏偏俞冕聽出來了。 “沒有。”江淮出門,摸了摸額頭,體溫是正常的。 昨晚睡覺的時候沒注意,窗開了一條縫,吹了一晚上的風(fēng)。 現(xiàn)在有點咳,頭有點暈也正常。 ……吧? “給我等著?!绷滔逻@句話之后,俞冕掛了電話。 江淮沙啞的聲音就像一根針刺在他心里。 俞冕不再墨跡,幾分鐘就趕了過來。探手試了試江淮額頭溫度,說:“我?guī)闳メt(yī)院看看?!?/br> 江淮額間微涼,卻搖頭,忍著咳嗽的沖動道:“不去,我沒病?!?/br> 這還沒病呢? 俞冕就納悶了,江小淮怎么突然這么犟? “誰說你有病了?”俞冕妥協(xié)道,“我,是我行了吧?我有病。我們江小淮愿不愿意陪俞哥去醫(yī)院?” 江淮:“……” 這傻逼哄小孩兒呢? “不愿意。”江淮拒絕道,“還去不去學(xué)校了俞哥?快六點五十了,過了就進不去了?!?/br> 俞冕下意識道:“誰說進不去?” “不是你嗎?”江淮腦袋有點昏沉,卻沒忘俞冕之前說的話,“第一次去學(xué)校路口遇見,等紅綠燈的那次。” 俞冕:“……” 想起來了。 那不是在誆江小淮么?不然他會上他車? 這他敢說? 媽的。 俞冕只能草草結(jié)束這個話題,去醫(yī)院這事兒就作罷。 “我不經(jīng)常生病,”江淮壓抑著咳嗽,感覺俞冕有點生氣,拉著俞冕的衣袖說,真心誠意保證:“我知道自己的身體,俞哥。” 俞冕低頭看一眼,沒應(yīng)聲,卻騰出一只手握住他冰冷的指尖,揣進兜里。 到學(xué)校的時候還不算晚。 江淮眼睜睜地看見俞冕進小超市買了只保溫杯,然后接滿了熱水,出來冷著臉塞進他手里:“揣著?!?/br> 江淮:“?” “多喝熱水?!庇崦峋徍土它c臉色,含著點笑意:“對身體好?!?/br> 江淮:“……” 出現(xiàn)了。 直男語錄:多喝熱水。 江淮昏昏沉沉地想。 “就知道讓我心疼。”俞冕還是舍不得真對江淮生氣,嘆了口氣摟著江淮往教學(xué)樓走:“太冷了,揣著。待會兒真不舒服哥哥再帶你去醫(yī)院?!?/br> 江淮心里冷笑一聲:“熱水包治百病?!?/br> “……真當(dāng)熱水是神藥了?”俞冕屈指彈了一下江淮額頭,狎昵地捏了捏他的后頸rou,“今天跟哥哥杠上了是吧,小杠精?” 大概是感冒的緣故,江淮反應(yīng)有點遲鈍。 心里清楚他該是什么樣,卻無法控制,思維已經(jīng)嚴(yán)重受到影響。 “俞哥。”江淮慢吞吞地說,斜抬起眼看俞冕。 說話間李敬一眾人從他們身邊經(jīng)過。 李敬看著這兩人什么姿勢就頭也不回地走在前面,只有其余人揮手對俞冕打招呼。 俞冕邊對他們點頭邊留意江淮:“怎么了?” “‘小杠精’——怪惡心的?!苯淳従忛_口,“能不能別這么惡心?” 江淮聲音不高不低,正好能讓李敬聽見。 李敬在前面已經(jīng)快笑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