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他想做什么_分節(jié)閱讀_1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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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小霍。”沈母重新抬頭,眼睛里透出幾分神采,“他是個聽話的好孩子,他愛惜然然,他們本該在一起的?!?/br> 雨水灌進(jìn)了孔院長的衣服里,把他渾身上下澆了個透。 “然然......”他抿嘴,“然然好像不喜歡小霍吧......” 他從未聽聞霍仲景和沈然之間有任何曖昧,況且,如果沈然喜歡霍仲景,又怎么會跑去參加相親會? “她沒有理由不喜歡小霍?!崩蠋煹膽B(tài)度驀地強硬了起來,這才像那個他熟悉的,在人前不低頭的老師,“小霍人很好,責(zé)任心也強,又對她上心,她憑什么不喜歡他?” 類似的話孔福已經(jīng)聽過了無數(shù)遍,從小到大,老師一直都是這么管教女兒的。 她把所有的好東西都塞給沈然,同時,也塞給女兒她的思想。 這么說或許不太準(zhǔn)確,但在孔??磥?,老師似乎并沒有給沈然任何發(fā)展自我的空間。 “然然是成年人,喜不喜歡誰,她自己可以決定。” 孔院長突然覺得眼前的場景有些荒謬,在這種場合,他們居然談?wù)摰牟皇前讣淖呦?,可能的判決,而是爭論起了對子女的教育方式。 這太奇怪了。 “她還是個孩子!”聞言,沈母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憤然到,“孩子懂什么?我替她做過錯誤的決定嗎?她為什么不聽我的!她就該和小霍一樣!乖乖地聽我的話!” 老師不常發(fā)脾氣,僅有的幾次,也都是和沈然有關(guān),孔福已經(jīng)習(xí)慣了。 隔著玻璃,他看著對方激動地?fù)u晃著身體:“如果她乖乖聽我的話,和小霍結(jié)婚,而不是跑去那個什么相親會,她會死嗎?還不是因為她自作主張!自作自受!” 沈母的聲音驟然拔高,最后四個字幾乎破音,聽得孔福眉頭一皺。 “老師!” 這么多年,這是他第一次,可能也是這輩子唯一一次,打斷了對方的話。 “您就沒有想過,”他看著已經(jīng)接近歇斯底里的女人,努力讓自己的語氣不要太沖,“如果您不逼然然,她還會自己跑去相親嗎?” 沈然是他看著長大的,小姑娘的脾氣,他也知道個大概。 盡管老師一直試圖用自己的條條框框圈住女兒,沈然依舊對生活有著她的規(guī)劃。如果不是當(dāng)初老師以死相逼,現(xiàn)在,沈然應(yīng)該在公司里上班,過著朝九晚五的規(guī)律生活才對。 但老師不肯,硬是又哭又鬧,甚至以絕食來要挾,才把女兒勉強留在了家里。 老師的家事,孔福作為學(xué)生,自然不好插手。但他現(xiàn)在十分后悔,當(dāng)初為什么不站在沈然那邊,幫著對方多說幾句話。 “您總是這樣!”孔院長深吸了一口氣,“沈然她是人!不是其他人的私有物!您不能讓她什么都按著你的想法來!” “可她是我的女兒!” 沈母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湊到玻璃前,瞪著孔福:“我愛她!我要保護她!我會給她最好的東西!” “殺掉無辜的人,也是在保護她嗎?”這一次,孔福終于忍無可忍,“他們又犯了什么錯!” “他們沒有看好我的然然!”沈母尖叫到,“我的然然!那是我的然然!” 她的面部肌rou絞在一起,本來顯得慈祥的臉倏地扭曲起來,襯得她布滿血絲的眼球直往外凸。然而,她本人似乎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有多么恐怖,還在不依不饒地瞪著孔福,想要讓自己的學(xué)生屈服。 “老師......” 孔??粗@個歇斯底里的老人,感覺自己身上的力氣一下被抽了個干凈。 “律師明天會來見你?!彼^,不想讓對方在自己心里的印象過于狼狽。 “協(xié)助殺害兩人,隱瞞犯罪事實,謀殺多人未遂,暴力妨礙警察執(zhí)法。”他的聲音低下去,“我不知道律師能幫你多少忙。” 有點意外的是,在他報出一連串罪名后,對方反倒突然安靜了。 孔福有些納悶,抬眼去看老師。 這最后一眼,讓他的心徹底冷了下來。 沈母臉上泛著興奮的光,眼睛睜得大大的,根本沒有壓抑自己激動心情的意思。 “那個警察呢?”她期待地看向孔福,“他死了嗎?” ———————————— 在下雨。 雨勢很大,密密的雨簾中,夾雜著幾聲沉悶的雷鳴。 不,不是雷鳴。 是槍聲。 起先只是幾聲零碎的槍響,到后來,密集的槍聲連續(xù)響起,連滔天的雨聲都再也遮掩不住交火的動靜。 徐宵坐在雨里,默默地觀望著雨中的一切。 他其實看不到任何有用的東西,視線所及之處,只有連成白線的大雨。白色的水花翻起,已經(jīng)淹到他的小腿,看雨勢,洪流把他整個人吞沒,只是時間問題。 但他并不想站起來跑掉,甚至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 雨滴砸在他的背上,滑落時,就帶上了血的顏色。 除了左肩挨的那一槍之外,一道刀傷自右肩斜斜地向下,一直到腰側(cè)才堪堪收尾。他看不到自己的背后,但從那隨時可能讓他昏過去的疼痛看,顯然傷的不輕。 會死嗎?他踢了踢水花,百無聊賴地思考著這個問題。 槍聲歇了片刻,僅僅幾秒后,又暴虐地響起來。 徐宵懶得再去看了,他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 這個夢境和以往的夢境并沒有什么不同,在發(fā)生交火的地方,會死掉很多人。剩下沒死的,大多數(shù)也在送往醫(yī)院的路上咽了氣。再倒霉一點的人,剛躺上輪床,還沒來得及推到手術(shù)室,就永遠(yuǎn)合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