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休息？”接起電話的瞬間，他的聲音溫柔下來，“兩個小家伙沒睡？”

    “......”徐宵眨了眨眼，意識到對面看不見自己的表情，又無聲地勾了勾嘴角，“找到人了嗎？”

    “沒......估計(jì)一時半會兒她不會回來?！碧崞疬@個話題，裴久川有些尷尬。

    “那你快回來吧。”察覺到小少爺?shù)募m結(jié)，徐宵直白道，“我想你了?！?/br>
    裴久川的耳根唰地紅了。

    “你......”他張了張嘴，上司一般不會這么主動地說情話，偶爾來上這么一次，讓他感覺整個人都快呼吸不過來。

    “路上開車注意?！毙煜贿呌眉鐘A著手機(jī)，一邊扭開了手上的小藥瓶。

    白色的藥片落在牛奶中，攪拌幾下，很快就消弭無蹤。

    ☆、死生（39）

    天蒙蒙亮的時候, 垚江朦朦朧朧地下起了小雨。

    秋雨聲寒, 細(xì)軟的雨絲落在人身上, 不一會兒就滲進(jìn)人的骨頭, 冷冰冰的。

    賣早點(diǎn)的老鄭不由把手伸到爐前, 借著剛升起的熱氣暖暖身子。

    “包子喲，新鮮的包子喲——”才把手烤暖, 遠(yuǎn)處隱隱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 老鄭扯開了喉嚨, “熱乎的豆?jié){米粥小籠包喲——”

    “小兄弟, 這么淋雨可不行啊?！边汉攘藥拙? 盡管從車上下來的男人沒有光顧的意思, 老鄭還是皺起來眉提醒道, “小雨也有涼氣, 別仗著你年輕就瞎折騰，到了我這個年紀(jì)就有罪受咯！”

    男人看了他一眼, 偏了偏頭, 沒說話。

    “怎么脾氣這么怪......”沒得到回應(yīng)的老鄭撇撇嘴。

    大清早跑出來淋雨，有車不開非要走路, 神經(jīng)病啊。

    好像能聽到他的腹誹, 本來已經(jīng)走到前面去的男人折返回來：“一杯豆?jié){，加糖。”

    “好嘞！”老鄭麻利地裝好杯, 順勢搭腔，“這么早就去市里上班了？”

    男人沉默。

    “是啊?！边^了好一會兒，他把鈔票往老鄭的方向推了推, “上班?！?/br>
    “哎哎哎小兄弟！”忙著看火的老鄭一回頭，男人已經(jīng)走得很遠(yuǎn)，“你給錢給多了！”

    但男人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腳步一轉(zhuǎn)，便隱沒在小巷中。

    “這雨是不是要下大?！鳖^頂上一個驚雷炸開，老鄭收回探詢的視線，“真是凍死人?！?/br>
    裴淵睜開眼時，一旁的鬧鐘剛好響起。

    他伸手，按掉響個不停的鬧鐘，順手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jī)。

    沒有未接來電，也沒有短信，一切都很平靜。

    他似有若無地松了口氣。

    家里沒別人，還不到傭人上班的點(diǎn)兒。安靜的空間內(nèi)，卻隱隱能聽到外面密密的雨聲。

    裴淵起身，披了件外套走到書房，才發(fā)現(xiàn)昨天自己忘記關(guān)書房的窗。

    庭中長勢旺盛的榕樹伸了一簇枝杈進(jìn)來，頂住了半掩不掩的窗。雨水不斷地隨風(fēng)而入，書桌上的大部分文件都已經(jīng)被水浸濕。

    裴淵皺了皺眉。

    他合上窗戶，把文件攤開，細(xì)細(xì)地用紙巾吸水。

    大約是吹了一夜冷風(fēng)的緣故，紙張格外冰涼，刺骨的寒意沿著指尖往上滲，讓他覺得十分不舒服。

    吸了一半，裴淵有些煩躁地甩開了手。

    “等會過來?！彼贸鍪謾C(jī)，給蔣誠發(fā)了條簡短的消息。

    提示發(fā)送成功后，很快，一條新消息彈了出來。

    他盯著手機(jī)，眉頭慢慢皺緊。

    風(fēng)拍打著窗戶，榕樹的枝葉啪啪地撞在玻璃上，仿佛急不可耐地想闖進(jìn)來。

    沉默了一會兒，他把手機(jī)收好。

    接著，他有條不紊地洗漱穿衣。選好合適的領(lǐng)帶和皮鞋，配上灰色的大衣，拿出用的最順手的雨傘。

    最后，他重新回到書房。

    地板上的暗格是他自己裝的，這種事情，他不放心任何一個人。

    他蹲下身，輕輕地拉開暗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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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久川最后是被肖元秋坐醒的。

    “叔叔我不是故意的！”見他睜眼，小胖子嚇得馬上從他身上滾下來，“是......是......”

    “阿久叔叔，我爸爸去哪兒了？”裴久川還在用力的睜眼，念念拽了拽他的衣角，“他去上班了嗎？”

    上班？還沒睡太醒的小少爺朦朦朧朧：“今天周幾??？”

    話剛出口，他一個激靈：“你說什么？”